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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六零嫁海歸在線閱讀 - 第64節(jié)

第64節(jié)

    畢竟現(xiàn)在的小h兵,就是征用你的棉花和煤,你能說什么,他們明搶都不算犯法。

    蘇櫻桃二話不說,就從家里出來了。

    她得趕緊跟張愛國通個氣兒,保劍英可抓,但牛百破不能硬碰硬,得智取,要不然就是雞蛋碰石頭。

    在她夢里,牛百破在秦州橫行了近十年,就她那第一任的死鬼丈夫鄭凱,都是牛百破的忠實馬仔,牛百破勾勾手指頭,他就能立刻兩肋插刀的那種。

    果然,等她趕到辦公室的時候,張愛國和還戴著銬子的張悅齋倆,正在拍桌子罵東風(fēng)會,并且倆人把廠里的民兵全招來了,一副立刻開誓師大會,誓要把煤要回來的雄心壯志。

    現(xiàn)在廠里的生產(chǎn)線也缺煤,要能把那些煤要回來,整體的生產(chǎn)線全部轉(zhuǎn)起來,他們這個月可以生產(chǎn)十臺戰(zhàn)壕式挖掘機,送到南海,對于老蔣就是一種威懾,憑什么不要?

    “走,大家伙兒去要煤,打到東風(fēng)會。”張愛國說。

    張悅齋不戴著銬子呢,一點都不服輸:“就現(xiàn)在,同志們,你們要下放我沒問題,等我把煤要回來,要不然老子咽不下這口氣?!?/br>
    蘇櫻桃趕到這幫人中間,聽他們吵吵了半天,壓不下他們的斗志,只好先從張悅齋這兒開刀:“張悅齋同志,你因為風(fēng)紀(jì)問題該下放了,現(xiàn)在馬上去農(nóng)場!”

    “我要去要煤,要咱們被牛百破偷走的煤?!睆垚傹S說。

    “你們這么去,不給牛百破打一頓就算了,說不定還得把他招來,這樣好不好,我給你們保證,我一定想辦法把煤從牛百破那兒回來,現(xiàn)在大家崗位,行不行?”蘇櫻桃又大聲說。

    畢竟她不能讓他們現(xiàn)在就把牛百破給招來,她還沒想好如何對付牛百破的方法呢。

    那就是頭野狼,她手里還沒有屠狼刀。

    “你要,你能從牛百破那兒不煤要來?”張愛國低頭看著蘇櫻桃,有點不相信。

    張悅齋是給自己親自提撥起來的狗子咬了腿,下放的。

    思考了一下,倒是覺得櫻桃的話可信:“愛國,她玩我那一手,我到現(xiàn)在都心服口服?!?/br>
    “所以張主任,快去農(nóng)場吧,你是咱們的臨時生產(chǎn)廠長,去好好大干一場,好嗎?”蘇櫻桃連忙給他鼓掌,以示要送他光榮出征。

    ……

    已經(jīng)到了春天,太陽一天比一天暖和,毛紀(jì)蘭自打有了沙漠綠洲那塊寶地兒,隔三岔五就能搞到好東西,當(dāng)然,她的心公平得很,蘑菇小野菜,有小鄧村的就有櫻桃的,而櫻桃呢,最近也乖的不得了,每回老太太來她都是娘長娘短,惹的老太太那叫一個喜笑顏開。

    就是兒子,最近老太太來了幾回都沒見著面。

    “老三又不在?看這蘑菇多水靈,我今天還見著頭野豬崽子呢,太小,沒舍得打,等養(yǎng)肥了,打回來給咱們吃。”老太太進了家門,笑著說。

    蘇櫻桃是從昨天前,才發(fā)現(xiàn)連著一周沒回家的鄧昆侖,很可能不是工作忙碌,而是在跟自己冷戰(zhàn)的。

    天天窩車間,辦公室里加班,不想家里的飯不說,前天她故意找到辦公室門口,說自己準(zhǔn)備把臭老九給宰了,問他想不想吃,鄧昆侖居然一本正經(jīng)的說自己不愛吃雞。

    不吃愛雞他能一盤辣子雞丁就一大碗白米飯?

    “那你什么時候才有時間回家?”蘇櫻桃于是問。

    鄧昆侖深吸了口氣,避而不答這句,反而給蘇櫻桃來了一句:“東方式的賢妻良母同志,自從張悅齋被你下放之后,我的工作非常忙,這讓我沒時間再回家吃飯,因為我得兼起他的大部分工作。而你給他的下放理由,對婚姻不貞,這點我也無法茍同,因為這是時代的錯,不是他的錯,他和妻子離婚是組織安排的,不是他自己的意愿?!?/br>
    所以這意思是他覺得張悅齋被下放是無辜的?

    而她,反而做錯了?

    “可是我要不下放他,給別人逮到小辮子,舉報到市委g委會,人家可不僅僅是下張悅齋,很可能要讓整個秦工停產(chǎn),這是你愿意看到的?”

    鄧昆侖又不知道秦工,或者說整個國家即將要面臨的是多么嚴竣的形勢,妻子帶來了屬于家里才有的,飯菜的香味,這讓他很想回家,但是不行,這個小h兵雖然飯做的好吃,可她不由分說就把張悅齋給下放了。

    鄧昆侖總要表達自己的不滿,他無法接受,他還害怕她要下放別的領(lǐng)導(dǎo),他必須給自己求得一個承諾。

    蘇櫻桃大概猜到了,只是沒想到冷戰(zhàn)的博士看起來這么可憐,瘦了一大圈兒,手里抱著一杯涼掉的牛奶,看樣子好幾天沒洗澡,實在有點落魄。

    像條無家可歸的小流浪狗一樣。

    “所以你這是跟我冷戰(zhàn)了吧?”

    “不,在西方這叫分開冷靜?!编嚥┦勘虮蛴卸Y:“小蘇同志,我給你開門,你先回家吧?!?/br>
    好一個分開冷靜,這是病,得治。

    蘇櫻桃且要看他能冷靜到幾時。

    ……

    今天的湯姆超開心,因為小鄧村的那幾個哥哥一路走了兩個多小時,居然跑到機械廠來找他一起玩兒了。

    湯姆個頭矮,跑的慢,而且膽子小,怕挨打,不敢出廠門。

    但是小鄧村的哥哥們帶著他這可就是例外了呀。

    正是挖野菜的時候,小鄧村的幾個孩子也是跑到密林農(nóng)場來挖野菜的。

    湯姆走的時候還特意把珍妮摁在家里,不準(zhǔn)她跟著,因為嫌她是個小女孩兒,跑不動。

    小鄧村的哥哥們用木頭給自己一人雕了一把盒子炮,拿在手里,挖會兒野菜,還要爬起來嗶嗶嗶的打一會兒,就好像真正的八路軍戰(zhàn)士一樣。

    就湯姆沒有盒子炮,跟著他們,甭提多羨慕了。

    現(xiàn)在的密林農(nóng)場,好些地方都給挖坑坑坑洼洼的,全是挖寶藏的人挖出來的大坑。

    湯姆走著走著,看見一只軟嫩嫩的兔子在跑,于是就朝著兔子奔了過去:“小白兔,你別跑!”

    只聽咕咚一聲,他倒栽到了一個坑里頭。

    團結(jié)下意識抓住了湯姆的腳,但也差不多要滑到坑里去了,建設(shè)拽住了團結(jié)的腳,一個拽著一個,而傻乎乎的湯姆呢,最先看到的是一個白色的骷髏頭,但他沒抓那個。

    他抓到一根白色的棍子,因為看起來有點像一把盒子炮,頓時拿了起來:“嗶嗶嗶,哥哥,我也有一把槍啦!”

    但旋即咕咚一聲,他掉進了坑里,正對著那個白白的骷髏頭。

    團結(jié)和建設(shè)也撲通撲通全掉進坑里去了,三個孩子坐了起來,就發(fā)現(xiàn)這個坑的四周,墻里埋著的全是各種白白的骨頭,而這種圓圓的骷髏頭就有好幾個,都是大大的眼眶里滿是土,咧開嘴巴看著他們。

    幾個孩子看著洞頂,團結(jié)鼓起勇氣扒著一個骷髏頭打算爬上去,結(jié)果那個骷顱頭隨著他一撥拉,哐啷啷的滾下來了。

    上面?zhèn)鱽砭徛哪_步聲,于是幾個男孩湊在一起,眼巴巴的望著上面,過了一會兒,他們就看到一個頭發(fā)烏黑,兩只眼睛特別大,皮膚白皙的就像牛奶一樣的的小女孩,緩緩走到了坑口處。

    這是小珍妮。

    “珍妮,快拉我們上去?!睖飞熘终f。

    但珍妮只看了看,就轉(zhuǎn)身跑了。

    團結(jié)嘆了口氣:“她是因為我們走的時候不帶她,生氣了,才不幫我們的吧?”

    “才不會呢,珍妮是除了嬸嬸最愛我的人,她肯定是回去叫人啦,咱們等著吧?!睖放e起手里的骨頭,繼續(xù)嗶嗶嗶:“我也有槍啦!”

    沒心沒肺,膽大包天,說的就是他。

    ……

    關(guān)于分開冷靜,蘇櫻桃一點也沒在乎,畢竟只要博士不下放,還能天天給她掙工資,不用伺候男人還能花他的錢,多爽的事兒?

    不過密林勞改農(nóng)場那邊,張悅齋是她安排過去下放,抓生產(chǎn)的領(lǐng)導(dǎo),但似乎工作進行的并不順利。

    用張悅齋的話說,整個農(nóng)場現(xiàn)在就是一盤散沙,被下放的又都是一幫年青壯功力,他們?nèi)苊癖犻L鄭凱的管理,稱鄭凱叫大哥。

    包括鄭凱在內(nèi),所有人一門心就是挖寶,張悅齋喊了幾次讓大家集中墾荒,他們不但不聽,還把張悅齋給打了。

    總之農(nóng)場是一盤散沙,張悅齋一個上過朝鮮戰(zhàn)場的政委都搞不定。

    不是他手腕不夠硬,而是那個民兵隊長鄭凱太可惡了,再加上尋寶這件事情,也把大家給誘惑的不輕。

    成縣民兵隊隊長鄭凱?

    不僅名字一樣,而且這種性格,聽起來也和櫻桃夢里第一任死前夫很像。

    這不,蘇櫻桃思索著,正準(zhǔn)備去見一見那個鄭凱,看看他到底是個何方神圣呢,珍妮一路跑的臉蛋兒都紅了:“嬸嬸,湯姆掉到一個大坑里啦,大坑里全是骨頭,骷髏?!?/br>
    小丫頭努力的形容著。

    一大堆的白骨?

    別是勞工們的尸體吧?

    正好蘇櫻桃是準(zhǔn)備去密林農(nóng)場的,牽著珍妮的手一路小跑,就到了勞改農(nóng)場。

    珍妮這小丫頭平常不怎么說話,但是特別記路,帶著蘇櫻桃在林子里四處穿梭,半個小時的功夫,居然還真的找到一個大坑。

    這坑一看就是尋寶隊挖出來的,紅柳四處散著,地上堆滿了勞工們的白骨。這要不是白骨而是金銀財寶,估計他們早就撈走了吧?

    “嬸嬸,拉我們上去。”湯姆手里拿著一人骨頭,在下面蹦蹦跳跳,團結(jié)和建設(shè)倆則抱在一起,瑟瑟發(fā)抖。

    滲人的白骨坑,里面掉了三個孩子,蘇櫻桃自己也不敢下去,于是脫了外套,跟珍妮的結(jié)成繩子,想把幾個孩子給吊上來。

    但是衣服結(jié)成的繩子有點短,幾個孩子在里面蹦蹦跳跳,就是吊不上來。

    “要不我去找繩子,你們幾個再呆會兒,還能呆得住嗎?”蘇櫻桃于是問。

    建設(shè)和團結(jié)反正是抱在一起,湯姆一舉手:“我還可以呆好久好久喔?!?/br>
    蘇櫻桃拽著珍妮回了頭,連她自己都不禁的生氣。

    下放了一群態(tài)度最不積極的王八蛋,而他們給尋寶這件事沖昏頭腦了。

    這可是勞工們的尸體,那一個個都是在給日本人榨干最后一絲價值之后殘忍殺害,然后埋在這片土地上的,他們發(fā)現(xiàn)之后連掩埋都不做,就那么刨開扔著。

    那筆日本人的寶藏要真給這幫人拿到,那簡直叫老天無眼。

    而這幫人不給他們個教訓(xùn)看來也是不行了。

    “同志,干嘛的?”哐啷一聲槍栓的聲音,蘇櫻桃一回頭,就見一個身材至少在一米八幾,長的倒是相貌堂堂,外套披在肩膀上,嘴角叼著一支煙,耳朵上還掛著一支煙的男人,拉著槍栓,正在瞄準(zhǔn)自己。

    不過在她轉(zhuǎn)頭的那一刻,他旋即就把槍給收了,咧嘴一笑:“我叫鄭凱,這兒的民兵隊長。”

    喲,不僅名字是,這還真是蘇櫻桃夢里那個第一任的死鬼丈夫。

    一派男子漢的氣概,哪怕大冬天,別人都要圍大圍巾,穿大棉衣保暖,他的扣子永遠是敞開的,而且永遠嘴角叨一支煙,耳朵上還要夾一支。

    這人在夢里對蘇櫻桃是一見鐘情,那時候櫻桃剛從東北回來,是在成縣趕集的時候碰上的這家伙。

    也是嘴角叼支煙,耳朵上還夾一支,為人那叫一個熱情爽朗,見了櫻桃第一次啥話也沒說,但是尾隨她到小鄧村,然后就開始在她家干活兒。

    那是3年后,政策允許私人養(yǎng)殖了。

    他跟個神經(jīng)病一樣,把櫻桃家的雞窩砸了,重新蓋了一個嶄新的。

    又把櫻桃家的廚房屋頂給掀了,等她媽下工回家,就見他喊了十幾個兄弟,在幫她家砌屋頂。

    然后三天時間,這家伙帶著一幫兄弟把櫻桃家的老房刨了,換了一套嶄新的房子,感動到蘇母咧開嘴巴,直說他是個乖女婿,恨不能拱手把女兒送給他。

    看了看坑底的孩子,他跳進坑里,一個一個的,就把幾個孩子從坑里扔出來了。

    然后一副饒有興致的樣子看著蘇櫻桃,不過并不說話。

    而蘇櫻桃呢,皺著眉頭也在看鄭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