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錯，”王元浩全身不動，只嘴巴一張一合的。

    雖然林可欣強調了，打坐時只有心神放空、人心合一才有效果，但眾人閑聊時還是不知覺繼續(xù)維持著打坐的姿勢。

    “人跟人真是差別大了，你說這樣的坐姿，我們以前怎么就想不到？這要是早點知道，得省下多少元素液啊?！?/br>
    “就你那腦袋，好好負責武力輸出吧，動腦子的事別想，想了也沒用。”

    “靠，你這說得是人話嗎？你腦子厲害，那也沒見你整出個玩意來?！?/br>
    又是吵吵鬧鬧，充滿人煙氣息的相處。林可欣一心二用，不知覺加快手上的動作。

    很快，能量瓶被一爐一爐藥劑裝滿，今天采集到草藥也全都煉制完畢。

    收拾好藥爐和藥劑，林可欣打了聲招呼，回自己的帳篷開始修煉。她有預感，今晚能突破至煉氣三層。

    盤腿——

    吐納——

    靈氣一點點地匯集過來，再一點點地被吸入體內，沖刷著筋脈。林可欣覺得全身都暖洋洋的，舒適極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突然‘?！匾宦?，像是打通了什么壁壘，身體開始瘋狂地吸收靈氣。等周圍的吸盡，又繼續(xù)吸取周邊。

    一瞬間，以林可欣為中心，仿佛形成了一個強勁漩渦，瘋狂地絞殺著四周靈氣涌入。

    與此同時，負責守夜的李程西猛然間感到頭疼欲裂，連打坐都緩解不了這種疼痛。

    “程希，你怎么了？”一同守夜的蔣行舟第一時間發(fā)現李程西的異樣，頓時焦急地詢問。

    “沒、沒事，”強撐著站起，李程西交代，“你在這等我，不要跟來?！闭f完，沒等蔣行舟回話，李程西步伐踉蹌地靠近林可欣所在的帳篷。

    第30章

    “你在干什么？

    結束修煉, 還沒來得及高興修為的突破，林可欣就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

    “你怎么在這？”眉頭下意識皺起，林可欣看向李程西。剛剛她在修煉，也不知對方什么時候進來, 又看了多久。

    雖然從姿勢上可以扯到打坐, 但最大的秘密就這么被撞破, 林可欣本能地從緊張到惱怒。而且，這是她私人領域，對方招呼都不打一個進來, 是在過分得很。

    “我想知道為什么你每次打坐，我頭就會跟著不舒服, 剛剛, 更是痛得要炸裂？”看著林可欣面露不愉, 李程西沒有選擇轉彎抹角, 而是直接開誠布公道。

    “什么？”林可欣沒想到李程西說的是這個，頓時顧不上生氣，驚訝地反問，“這怎么可能？我修煉我的，和你無關，你怎么會有事？”

    頂多, 她就是借用一下由李程西特殊體質聚集而來的靈氣，但這靈氣對方要來也沒用啊, 他又沒有修煉。

    “修煉？”敏感地抓住這兩個字, 李程西直覺地認為此修煉非彼修煉?？梢娏挚尚酪暰€飄忽，明顯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又暗暗記在心里。

    “你第一次打坐，我頭就出現不舒服, 當時以為是我自己的問題，沒想過其他?？珊髞砻看文阋淮蜃揖透^疼，除非我也跟著進入打坐的狀態(tài)才好些。剛剛，不知道你又在做什么，我頭跟炸裂了一半疼痛?！?/br>
    “我、我不知道會這樣，”仔細辨別李程西話中真假，林可欣頓時氣短，不知道怎么反駁。

    她真的不知道會這樣！

    對于凡人而言，高濃度的靈氣只會讓他們感覺神清氣爽，沒有，也不會有大礙。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將李程西四周的靈氣吸取而來，會讓對方感到不適。

    如果知道，她、她雖然還是會這么做，但一定會收斂著來，不會貿然選擇這個時候突破。

    “所以，可以告訴我你在干什么嗎？我想，作為當事人之一，我應該有這個知情權吧，你也應該給我一個交代，”李程西的語氣不容置喙。

    林可欣沉默

    不同于精神力外放、打坐、定身符，想說便說了，沒什么好值得在意的。可修真，這是林可欣最大的秘密——未來會不會透露出去，她不知道，但絕不是現在。

    “如果，我說我是在尋找精神域躁動的治療方法，你會相信嗎？”半響，林可欣半真半假地說道。

    努力修煉=煉氣七層

    煉氣七層=凝神丹

    四舍五入，修煉等同于她在尋找治療精神域躁動的方法，林可欣試圖這么說服自己。

    哈？

    李程西一臉你在開什么玩笑地看著林可欣。他長這么大，就沒聽說過哪位藥劑師是一動不動坐著研究的。沒有實驗對比、沒有數據分析，這還是研究嗎？

    “不管你信不信，我現在做的都有利于早點煉制出真正對精神域躁動有效果的藥劑，”偷換一下概念，林可欣底氣都足些，聲音也跟著大些。

    煉氣七層，等她修為到了煉氣七層，就能嘗試煉制養(yǎng)神丹。哪怕養(yǎng)神丹不對癥，也有其他替換的選項。

    見林可欣一臉認真，無任何玩笑的成分，李程西反倒沉默了。尤其是想到一直以來隱瞞的秘密，和林可欣打坐時只有他一人有頭疼癥狀時，更是不知道說什么好。

    “你早就知道我身體不一樣，是與不是？”問這話時，李程西聲音帶著一絲戒備。

    林可欣沒聽出來，她的心神還停留在養(yǎng)神丹替代丹藥上，聞言下意識回道，“你體質這么特別，想不知道都難呀?！?/br>
    靈氣濃度高低，凡人感覺不大，但修士卻敏感得不行。尤其是這個世界靈氣稀薄，這種敏感度更是放大了幾十倍、幾百倍。林可欣只要鼻子動一動就能鎖定住李程西。

    “體質？”再次抓取一個看似明白又不甚明白的詞匯，李程西緊張而又好奇地打量著林可欣，“我是什么體質？”

    從第一次見面到現在，他每每覺得抓住林可欣的神秘，可下一刻，她就露出更神秘的面紗。

    “你不知道你是什么體質？”話說出口，林可欣才反應過來，這里不是修真界——人人都知道的極品修煉體質，在這里根本沒有相關的概念。

    李程西挑眉，神情自若地示意林可欣繼續(xù)說下去，只捏緊的雙手泄露出他真實的情緒。

    “你的體質很適合修煉，呃，異能修煉，”林可欣不太自然地道。

    轉動大腦，繼續(xù)想托詞時，突然一個想法電石火花間福至心靈，林可欣瞬間正色，追問著，“你剛剛說，我修煉的時候你會頭疼？那其他人呢，其他人頭疼不疼？”

    李程西不知道林可欣葫蘆里賣的什么藥，見她一臉嚴肅，沉吟了會才道，“其他人沒問題，就我會感到不舒服、頭疼，不過，如果我進入打坐狀態(tài)，這種疼痛就會慢慢消失。”

    “你有，其他人沒有……”轉著圈圈，林可欣蹙眉沉思，整個人像陷入魔怔，不知覺地重復這句話。

    隔了一會，才停下來，眼睛閃亮地看著李程西，“我有一個想法，需要你來配合，你等下如實告訴我你的感受，這個很重要，一定要如實?！?/br>
    說完，沒等李程西答話，林可欣就開始控制著靈氣的吸收，“現在怎么樣？”一邊問著，一邊觀察李程西的表情。

    “沒什么感覺，”莫名其妙地看著林可欣，李程西遲疑了會道。

    “現在呢？”

    “有一點點不舒服，但還能接受。”

    開始加速靈氣掠奪速度，林可欣繼續(xù)問道，“那現在呢？”

    “疼、很疼、啊——”李程西突然抱著頭，低吼了一聲。

    林可欣嚇了一跳，趕緊停止靈氣吸收。心里的那絲想法卻越來越清晰，看向李程西，久久才開口道：

    “聽說你精神域崩潰，但我從沒見過你理智喪失或被精神域躁動折磨的樣子，你、是不是根本就沒這些癥狀？”

    “你在說什么？我根本就聽不懂你說什么？”明明知道帳篷被關上，漂浮在空中的監(jiān)控儀什么都拍不到，李程西還是警惕地瞄了眼四周。

    最大的秘密就這么被挑破，李程西一顆心吊起的同時，看向林可欣的眼神除了復雜還是復雜。

    “如果我是你，這時候就不會隱瞞一絲一毫，因為你說的每一句話都會影響我接下來的判斷，”沒有爭辯，林可欣冷靜自持地道。

    “你……”

    糾結了良久，李程西才艱難地開口，“是，我的情況很特殊。雖然被診斷為精神域崩潰，但除了不能使用精神力，其他崩潰該有的癥狀都沒有?！?/br>
    秘密說出口，整個人都帶著一絲輕松，李程西眼神漸漸透著好奇和希翼，“你是怎么猜出的？精神力外放還能感應到這個？”

    林可欣沒回話，而是認真端詳著李程西好久，才開口道，“我對精神域躁動有一些想法，你愿意配合我做一些實驗嗎？”

    “配合？”李程西不解。

    “對，我不知道我的想法通不通，需要你這個當事人給一下反饋。當然，如果你介意也可以拒絕?！?/br>
    其實，以李程西特殊的體質并不適合做這個小白鼠，只是林可欣也有自己的小心思。

    一則，她是真的想快點找出治療方法，這樣她哥就能早點痊愈了。

    二則，她實在舍不得李程西這個修煉作弊器。與其以后縮手縮腳，不如頂著研究精神域躁動的名頭大大方方地修煉。

    “你是真的有想法？”反應過來話中意思，李程西頓時激動地握住林可欣手臂，追問著。

    “嗯，”林可欣點頭，視線停在他放在她手臂的雙手。

    李程西頓時觸電般地松開手，一口保證著，“行，你有需要就說一聲，我隨時都可以了?！闭f完，李程西準備離開，他得好好消化下這個消息。

    “等一下！”見李程西快出帳篷，林可欣腦海里閃過對方疑惑又顧忌著沒問的眼神，忍不住喊道。

    “空氣中有一種看不見的能量物質，這種物資很稀薄。你體質特殊，是指你的身體會不會自覺地吸引這些物質聚攏?！?/br>
    “我猜測你之所以沒有崩潰后的癥狀，是因為這類物質的作用，而當我吸取你周圍的物資時，你的那些癥狀就會回來，也即你感到疼痛。至于你說的打坐后這些癥狀會減緩、消失，是因為你聚攏這種物質的速度在加快，持平甚至超過我吸取的速度。”

    說著說著，林可欣忍不住眼紅起來，天道的寵兒也莫過于此吧。她若是有這樣的體質，煉氣三層算什么，恐怕早就煉氣七層了。

    李程西聞言，瞳孔放大，緊緊地看向林可欣，“你的意思是說這種物質能治愈精神域崩潰？”

    “我只是猜測，但目前看來這種物質至少對精神域崩潰是有正面影響的?！绷挚尚辣静幌攵嘟忉尩?，但到底存著一份愧疚。

    “那吸??？這種物質能被精神力吸??？這是精神力另外一種用法？”李程西緊跟著又問道。

    “你的問題真的好多耶，”突然覺得就不該解釋這么多。李程西太精明了，總是能第一時間抓到重點中的重點。

    “你體質特殊，努力一把或許能，其他人我就不清楚了，我現在也只是嘗試著怎樣將這些物質凝聚壓縮成液態(tài)。”

    怕露出更多的底，說完這話后，林可欣便將李程西推了出去。等只剩她一人時，才忍不住深呼吸了一口氣，將腦子里那些糾結的想法趕走，重新清醒下來。

    煉氣三層，終于煉氣三層了！

    雖然只是升了小小一級，但林可欣心中的興奮還是無與倫比的。尤其無意中在精神域躁動方面的新發(fā)現，更是喜上加喜。

    本來還準備入睡的，可現在整個人興奮得不行。林可欣盤腿坐下，又開始吸收靈氣。

    這一次，她控制著速度，也沒將吸收來的靈氣順勢引入體內，而是如先前說的那般一點點地凝聚、壓縮……

    林可欣這邊剛有動作，李程西就有所察覺——輕微的不適，很容易忽略。

    回頭看了一眼，嘴角帶上一抹笑意，久久，李程西才收回視線。

    見李程西出來，蔣行舟忙小跑過來，關心地道，“你剛剛到底怎么了？還有，你找林可欣是什么事？”

    “行舟，我們可能有救了、都有救了，”沒忍住，李程西分享道。

    雖然林可欣言語間有許多隱瞞，說的也多是猜測，但李程西這一刻是真的相信林可欣能想出治療精神域躁動的法子。

    似乎，從認識她開始，她就不停地創(chuàng)造奇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