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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奇怪的是,書中有幾頁上多出了五六枚凌亂的指紋,指紋有些粘稠,依稀可以聞到一股淡淡的花香。紀風涯想到當天在小蝶書房內的垃圾簍里見到的一張棉布式面膜,心中頓時明白了八九分。在完成初次閱讀之后,她曾第二次翻開過這本書(當時她正敷著面膜在網(wǎng)上閑逛),不過,第二次閱讀與初次閱讀有所不同,并非通讀全文,而是有針對性地選取了書中特定的幾頁仔細閱讀。 21頁,回顧了元帥和女主人公的初次邂逅。在一場貴賓云集的酒會上,舉行了一場慈善拍賣,拍賣品為一頂黃金桂冠。元帥對女主人公一見傾心,為了博佳人一笑,他用一億美圓的天價拍下了那頂黃金桂冠,將它送給了她。誰料她道謝后竟將那頂沉甸甸的黃金桂冠徑直送回了拍賣臺,宣布開始下一輪拍賣hellip;hellip; 63頁,記述的是上世紀二十年代,一個少年革命黨人在特務追殺下,走入了一條幽僻的小巷,被一位美若天仙的女子救起。女子約莫二十四五歲,眉目如畫,身穿一件繡著鳳凰的中國紅旗袍,肩上裹著一條綴滿珍珠的流蘇披肩,長發(fā)盤成一個髻,發(fā)髻上插著一枝嬌艷欲滴的鳶尾花。她是夜上海rdquo;的臺柱,舊上海有名的交際花,滬上歌后rdquo;司徒入畫hellip;hellip; 174頁,描述的是一個復古的酒吧,名叫WaittingBar。酒吧一角的墻上,有一幅老油畫,那畫看上去似乎有些年頭,油彩已不再光鮮明亮,但卻一種歷經(jīng)歲月洗滌后的滄桑之美。畫中一條隧道筆直地向遠方延伸,幽深得看不見盡頭,就像通向地獄的階梯,消失在無盡的黑暗中?;璋档墓饩€中,依稀可見幾瓣凋零的玫瑰花,在腐朽的泥土中無力地呻吟。一個古老的沙漏躺在夭折的玫瑰花瓣上,周身彌漫著一層朦朧的金色,優(yōu)雅的流線型身軀向右微微傾斜,金色的沙粒順著光潔的玻璃壁,從沙漏纖細的頸部緩緩漏下。畫的一角,有一串行云流水般的金色簽名:Leo。 hellip;hellip; 剎那間,一種如夢初醒的感覺涌上心頭。 小蝶的行李中有一只古董沙漏,在得知沙漏中含有易燃易爆粉末嚴禁帶上飛機后,她顯得極其為難,自言自語道:若是這樣,那我還去干什么呢?rdquo;。 若不能將沙漏帶上飛機,也就失去了此行的意義。如果他的猜測沒錯,小蝶此次上海之行的目的,便是將沙漏帶去WaittingBar! 《血琥珀》是一部集懸疑、偵探、靈異、科幻為一體的衛(wèi)斯理rdquo;式小說,其核心是尋找一個神秘的女人。在小說中,這個神秘的女人名叫Fiona,是叱咤風云的泰國元帥的四姨太。于此同時,她還有無數(shù)種身份:解放初期的粥鋪老板,舊上海滬上歌后rdquo;司徒入畫,十六世紀初聞名歐洲的女魔術師,千年前的瑪雅國師,沉睡在青苔下的公主hellip;hellip; Fiona,Anoif。一樣的字母組合,調換了順序。 一次是愛的港灣流浪兒童基金rdquo;,一次是戴安娜王妃兒童慈善基金會rdquo;,不變的是一顆熱衷于慈善活動的仁愛之心。 繡著鳳凰圖案的中國紅旗袍,綴滿珍珠的流蘇披肩。那身行頭,由舊上海旗袍大師溫庭芳為她量身定做,款式繡工天下無雙。八十多年前,她穿著它在舊上海的舞臺上歌唱,八十多年后,她將它捐獻給了慈善活動。 這不僅僅只是一部小說,而是一個真實的故事,真有其人,真有其事。 為了避免給故事中所涉及的人物帶來不便,紀風涯對其進行了藝術性的處理,小說里的人物大多使用了化名,以此來掩飾它的真實性。 然而,心細如塵的小蝶在一則毫不相干的新聞中找到了蛛絲馬跡,透過那個鏡子里的名字,透過那份一如繼往的愛心,透過那件一模一樣的旗袍,她嗅出了隱藏在小說深處的真實?!堆辍肥且粋€真實的故事,真有其人,真有其地,真有其事,每一處看似不經(jīng)意的微小細節(jié),在現(xiàn)實中都有跡可尋。 小說中曾提到一個上海的酒吧,名叫WaittingBar。復古的法式酒吧,里面有昏暗的燈光,懷舊的木桌,晶瑩的高腳酒杯,怒放的玫瑰,搖曳的燭光,滄桑的老油畫,輕柔的老歌,就像一張被歲月遺失在紅塵深處的玫瑰色的老照片。 酒吧的主人陸離是一位美艷性感神秘莫測的年輕女子,斯坦福大學心理學博士,現(xiàn)任復旦大學心理學教授。經(jīng)營這間酒吧,是她的業(yè)余愛好,同時也是為了替外公完成未盡的心愿。酒吧的墻上,掛著一幅老油畫《金色的沙漏》,該畫是陸離的外公mdash;mdash;舊上海天才畫家陳景明的遺世之作。 不知是曾聽過與之相關的傳說,還是因為女人天生敏銳的第六感,在確定小說的真實性后,小蝶斷定出現(xiàn)在油畫中的沙漏,正是自己所擁有的那只古董沙漏。可以假設,那個沙漏對她極其重要,于是當發(fā)現(xiàn)這個重要線索后,她當即決定飛往上海,去尋找小說中的WaittingBar,去尋找那幅神秘的老油畫,尋找隱藏在金色沙漏背后的秘密。 可是,小蝶是從何處得到這只古董沙漏的?在沙漏背后又隱藏著什么秘密?既然她此行的目的就是為了將這只沙漏帶去WaittingBar,為何會接受機場人員的建議,將沙漏留下,獨自登上了去上海的飛機? 紀風涯嘆了一口氣,打開那只古色古香的檀木匣子,將其中的沙漏取出,放在眼前細細端詳。那種金色不似黃金般璀璨奪目,卻似金字塔一般朦朧神秘,帶著歲月的痕跡,古老而滄桑。沙漏由三部組成,兩個三刻著古老花紋的金色底座,三根造型優(yōu)美的金色支柱,一個上下對稱的半透明卵形器皿,沉靜優(yōu)雅,仿佛癡情的女子,立在歲月的斷層處,望眼欲穿地等待著遠去的郎君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