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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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知意從前門過,家里大門緊鎖著,里面黑漆漆的,悄無聲息。 她開門進(jìn)去,順手打開院里的燈,心存疑惑地往后院走。 后院也沒開燈,同樣的漆黑一片,靜悄悄的實(shí)在不像有人在的樣子,風(fēng)一吹,只剩秋千在空蕩蕩地晃。 難道是去花店了? 周知意腳步遲疑著往里走,忽然聽到從房間深處傳出的一點(diǎn)似有若無的動靜,她一怔,低聲叫:“陳宴?” 約莫過了三秒,陳宴的聲音從浴室方向傳來,“等會,我換衣服?!?/br> 浴室是在房間的最深處,窗戶朝向外面的巷子,從院子里是完全看不到燈光的。 周知意緊揪著心悄悄放下來。 很快,客廳的燈光亮起,繼而臥室里的燈光也亮了,周知意百無聊賴地蕩了會秋千,扭著脖子朝問臥室里的人:“可以進(jìn)來了嗎?” 回應(yīng)她的是驟然熄滅的燈光,然后陳宴從房間走了出來。 “走吧,回醫(yī)院。”他站在一團(tuán)模糊不清的光線里。 周知意起身,朝他看過去:“你怎么這么慢,給你打電話也沒接?!?/br> “去了趟花店,沒看手機(jī)。”陳宴走過來,順勢攬住她的肩,以一種絕對的身高優(yōu)勢控得她不得隨意動彈。 她扭頭看他:“大晚上的戴什么帽子,你吹頭發(fā)了嗎?” 說著,就想抬手去掀他帽子,卻被他早有準(zhǔn)備的手給按住。 她鼓了鼓嘴巴,沒說話。 兩人上了車,周知意關(guān)上車門,第一時間去摘陳宴的帽子。她蓄謀已久,動作突然又利落,差一點(diǎn)就成功了—— 差的那一點(diǎn),是陳宴條件反射的制止。 帽子只被拽開了一半就迅速地重歸原位,但周知意還是看到了他額角的那塊擦傷。 “你受傷了。”她一瞬不瞬地看著他。 “嗯?!标愌缯Z氣波瀾不驚,好像在說一件無關(guān)緊要的小事:“花店樓梯太黑,不小心撞到了。” 周知意一言不發(fā)地審視著他。 他今晚的一切都透漏著反常。失聯(lián);沒有緣由地突然去那個他完全沒放在心上、很久沒去過的花店;大半夜洗完澡戴鴨舌帽;穿polo襯衫,每一顆紐扣都扣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以及他手指骨節(jié)上的擦傷。 花店的樓梯也撞到了手么? 陳宴似乎并沒有想要解釋的意思,他神色如常地發(fā)動了車子。 周知意默默盯了他許久,忽然說:“陳宴,我改了高考志愿。” “別鬧?!标愌缯f。 “我說真的。”周知意抿了抿唇:“我在填報截止前一天改的?!?/br> 路上車很少,陳宴搭在方向盤上的手指動了下,“改了哪里?” “海市?!?/br> 周知意笑了笑:“我mama一直想讓我去海市,我后來仔細(xì)想了想,其實(shí)去那也行,你家本來就在那,那么大的家業(yè)不回去繼承也太可惜了,總不能一輩子當(dāng)個花店老板吧,以后萬一養(yǎng)不起我了怎么辦?再或者,萬一我以后見過了世面,看不上你這個小老板了呢……” “你是認(rèn)真的?”陳宴沒耐心聽她鬼扯。 周知意被他打斷,“騙你做什么?” 陳宴:“報了哪所學(xué)校?” “農(nóng)大,我那個分?jǐn)?shù),別的學(xué)校也報不了?!?/br> 以她的分?jǐn)?shù)報海市農(nóng)大簡直就是浪費(fèi)。 “周知意!”陳宴閉了下眼睛:“這么大的事情為什么不和我商量之后再做決定?” “說到底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有權(quán)利不告訴你吧?”周知意眉尾微抬:“就像你明明遇到了事情也沒打算告訴我。” “……” 車速驟減,陳宴唇角抿得筆直,黑沉的眼睛看過來。 人把情緒壓抑得太久,總會在某個時刻井噴似的爆發(fā)出來,更何況周知意本身就不是什么好脾氣的人。 對向駛來的車沒公德心地亮起了遠(yuǎn)光燈,燈光閃了她的眼,她心底的躁意終于壓制不住。 她猛然湊過去,拉著他的領(lǐng)口使勁向下一拽。 “周知意!”伴隨著陳宴的一聲冷斥,車子靠邊停了下來。 “你任性也要有個限度,這是在馬路上?!?/br> “對,是我任性?!敝苤鈿饧绷耍骸拔夷信笥咽軅硕疾辉敢飧嬖V我,因?yàn)樗X得我太幼稚,太任性,覺得我是個除了沖動什么忙都幫不上的廢物。” 陳宴沒想到她會這么說。他抬手捏了捏眉心:“我沒那么想?!?/br> “可你是那么做的。” 周知意解開他領(lǐng)口的兩顆扣子,緊拽著向下拉,果然看到下面藏著的一道斜長傷痕,泛著淤青。 “這也是樓梯撞出來的嗎?陳宴,你還打算騙我多久?我不是隨便一個借口就能打發(fā)過去的小孩兒,你說什么就會信什么!”周知意緊緊地盯著他,雙眼泛紅。 陳宴的確騙了她。他今天確實(shí)遇到了點(diǎn)意料之外的麻煩。 送完周明成夫婦回到尚武巷,他遭到了一幫人偷襲。 領(lǐng)頭的是那天來催債的光頭。陳宴那天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狠揍了光頭,讓他在小弟面前丟了面子,他咽不下這口氣,拿到錢后便想找機(jī)會報復(fù),把這口悶氣吐出來。 他在尚武巷連續(xù)轉(zhuǎn)了兩三晚,終于在今天等到了人。 他們埋伏在暗處,人多,手又陰,陳宴的確吃了點(diǎn)虧,但好在他反應(yīng)快,也沒讓對方太好過。 可畢竟寡不敵眾,他身上難免掛了彩。 回家沖了個澡,他正要給周知意回電話,告訴她今晚臨時有事不回醫(yī)院了,沒想到這小孩已經(jīng)找了過來。 不分年齡,有時候女人的直覺真的很準(zhǔn)。 車?yán)?,陳宴看著周知意氣惱泛紅的眼睛,心口一寸一寸酸軟。 他抬手蹭了蹭她的眼尾,被她惱怒地拂開。 手指落了個空,他疲憊垂眼:“別擔(dān)心,都已經(jīng)解決了?!?/br> “……” 輕描淡寫的一句“別擔(dān)心”就可以把她這一整晚的提心吊膽消除掉嗎? 一句“解決了”就能抵消她的心疼嗎? 周知意太陽xue突突地跳,嗓子像是冒著火。 “解決了,所以你就不打算告訴我到底出了什么事嗎?陳宴,我討厭你這樣,我討厭你把我當(dāng)成一個沒長大的孩子,討厭你什么事情都瞞著我。你這樣會讓我覺得自己特別無能,特別窩囊,我沒有你們想象中的那么脆弱,很多事情我都可以抗得起的,你們都瞧不起我!” 視線被水光遮擋,把面前男人的輪廓暈成模糊的影子,周知意仰頭把眼淚逼回去,狠狠吸了下鼻子,解開了安全帶。 “對了,改志愿的事情我是騙你的。”她打開車門,沖他笑了笑:“被騙的感覺怎么樣?” 陳宴面沉如水,傾身過來抓她的手腕,被她躲開,她利落下車。 他隨即解開安全帶,“周知意,別鬧!” 周知意甩上了車門。 喉結(jié)重重地滾了下,陳宴冷臉追出去,“你去哪?” 深夜的南城,路上行人寥寥,路邊幾處商店的燈牌零星亮著。 小姑娘抹了把眼睛,脊背挺得筆直,頭也不回。 “藥店!” “……” ****** “回花店的時候碰上幾個喝醉的混混,打了一架?!?/br> 涂藥的時候,陳宴突然說。 周知意捏著棉簽的手指輕輕一頓,“嗯”了聲,繼續(xù)幫他涂藥。 “以后碰到醉鬼繞開走,不要和他們一般見識?!背聊瑤酌?,她說。 陳宴:“好?!?/br> 陳宴最終沒有告訴周知意今晚的實(shí)情。他了解周知意,她知道實(shí)情后一定會難過自責(zé),會覺得是自己拖累了他。 他不想讓她有這樣的想法。 周知意也沒再拆穿。 就像她也不打算告訴陳宴她和季芷之間的談話、不打算告訴陳宴她知道他已經(jīng)替她家還清了高利貸。 陳宴握著她的手腕,將她拖到胸前。 她輕閉了閉眼睛,仰頭去親他的喉結(jié)。 他身上滿是荷爾蒙的氣息,他們在深夜的車?yán)镉H吻對方。 輾轉(zhuǎn)撕咬,極盡親密的距離。 彼此藏著自以為為對方考慮,而不想讓對方知道的秘密。 …… 季芷的電話打來時是在次日上午。 第一通周知意沒接,第二通,她掛斷,第三通,她面無表情地看著手機(jī)屏幕,來電顯示背景下,手機(jī)上進(jìn)了條微信。 季芷:【知意,我想和你聊一聊?!?/br> 周知意隨手劃下拒絕接聽。 季芷:【關(guān)于你哥的意外?!?/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