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回憶殺(兄戰(zhàn))
松下葵是個非常怪異的女孩子,見過她的人都這么說,哪怕沒見過的也都會信口開河告訴其他人這個女孩是多么的不合群。 是的,不合群。即便是音樂科的學(xué)生,也沒見她真正演奏過幾次。她總是神出鬼沒,一會兒將食物分給外面的流浪狗,一會兒對著天上的麻雀吹口哨,這是一個行為怪異的孩子,沒錯?;鹪蜆涞谝淮温牭竭@些傳聞的時候也是他剛認(rèn)識日野香穗子的時候,明明從來沒有接觸過小提琴的人卻可以演奏出宛若天籟般的琴音,這讓他著實驚嘆。 那次,他以及香穗子,還有那個土浦梁太郎一起吃午飯,閑聊著就聊到了這個姑娘。 “火原前輩還是不要這么說吧?!甭勓韵闼胱佑杂种沟赝蛄嘶鹪蜆洌行@訝,自始至終都沒有人會為了那個女孩而反駁這種既定的事實,是認(rèn)識的人嗎?“小葵她是個非常善良的女孩子,請不要隨便污蔑她?!笨吹贸鰜砑t發(fā)的姑娘很不高興,火原和樹和土浦梁太郎對看一眼,皆從對方眼睛里讀出些驚訝的神情。連土浦梁太郎都不知道嗎?火原和樹一下子不知道方向了。 “小葵她,一直都有在演奏的。”香穗子悠然望著天臺外的湛藍(lán)晴空,“只不過對象不是我們罷了?!?/br> “啥?”火原和樹和土浦梁太郎一起發(fā)聲。 “要不然,我?guī)銈內(nèi)タ纯窗??”香穗子又忽然笑了起來,宛若夢幻的精靈,火原和樹有些癡了,但當(dāng)她隨著香穗子越來越輕的腳步轉(zhuǎn)而走到星奏學(xué)院小森林那日光找不到的深處時,他又一次癡了,不是看見美女的癡呆表情,而是一種不能言表,甚至連做出表情都是在浪費時間的無意之舉。森林里的女子只是著著普通的校服,那琴弦卻好像散發(fā)著冬日的暖光一般閃閃發(fā)亮,每一片樹葉都似乎在演奏著音符。雖然火原和樹看不見,但他感覺得到,有什么東西,在松下葵身邊肆意飛舞著,像極了蝴蝶,又或者是跳舞的頑皮精靈。 香穗子叁個人都看得癡了,火原和樹感覺到那個一向面對什么都游刃有余的土浦梁太郎甚至臉紅了,他還真沒見過這個男人除了面對香穗子有時候會臉紅之外還有其他地方值得他露出表情。等到一曲終了,所有陰暗潮濕的氛圍統(tǒng)統(tǒng)消失無蹤,他第一次看見那個女孩的笑容,雖然只是淺淺的,淡淡的,但一瞬間擊中了他,讓他甚至無力爬起。面對著空無一人的角落,女孩兒笑地是那么舒暢,讓火原和樹一下子忘記自己在干什么,不顧其他兩人連拖帶拽惱火緊張的表情和動作,直接沖了出來。 “那個,你好,你……”這是他說的第一句話,然后就看見那女孩陡然間恢復(fù)的面癱臉,以及很快從自己身邊走過的身影。 “咦,香穗子,怎么躲在這里?”對待女性似乎跟他不同的松下葵并沒有忽視紅發(fā)姑娘的意圖,香穗子也一點都不尷尬直接說明了意圖,倒是火原和樹臉蛋有些發(fā)燒,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做了件多么愚蠢的事情,簡直就是想讓人一巴掌打上去啊?!跋胍犖业难葑鄦??”松下葵露出苦笑,“你應(yīng)該明白我的,香穗子?!?/br> “啊不不不,我們不是這個意思。只不過因為我的朋友一直誤會你,所以帶他們來聽聽真實的你。并不是有意想要你再演奏一曲的?!?/br> “是嗎?真實的我,和別人口中的我,不就是一個人嗎?”也許是那人的反問刺激到了自己,火原和樹猛然間轉(zhuǎn)過身,像個英雄一般沖了過去,“才不是,跟我聽到的不一樣,我見到的你才是真正的你,怎么可能會一樣??!”沒注意到自己語氣暗含撒嬌的口吻,就連梁太郎都默默翻了個白眼。香穗子在一邊打著哈哈,“那個,這是火原和樹,吹小號的,非常不錯的人?!?/br> “嗯,看出來了?!备杏X到松下葵在認(rèn)真打量自己,火原和樹忽然不知道手和腳該怎么放,索性做了今天的第二件蠢事。 “小葵,我想跟你交往。你能不能當(dāng)我的女朋友?” 現(xiàn)場有冷風(fēng)吹過的聲音,香穗子看看這邊又看看那邊,然后無奈地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做不了什么。 松下葵慢慢轉(zhuǎn)過身,第一次正眼打量這個男生,“你有香穗子可愛嗎?” 火原和樹想了想,黯然地?fù)u了搖頭。 “那你有香穗子溫柔嗎?”旁邊被說的主角拼命搖頭,雖然兩人是鄰居的關(guān)系,但也只有幾年而已,這樣拿自己比,會不會對火原和樹太苛刻了些啊。 “沒有……”俊俏的男生看起來快哭了。 “哦,那再見,香穗子,我們走?!?/br> 至此,一顆男性那鮮活跳動的心臟慢慢冷卻下來,所以,到底為什么是跟香穗子作比較啊。 后來,一直都沒有見到松下葵的蹤跡,傳言她請假了,火原和樹很焦慮,坐在一旁打瞌睡的志水桂一慢慢醒了過來,“啊,前輩,早上好啊?!?/br> “已經(jīng)下午了?!被鹪蜆溆行o奈。 “嘛,又在想小葵前輩了嗎?” “嗯。唉,你怎么知道?”說不驚訝是騙人的,雖然他們幾個也算是朋友。 “聽香穗子說起來著,不過,小葵的琴聲真的非常好聽,讓我一聽就想睡覺呢?!眽衾锞蛠淼搅颂焯?,從來沒有過那么幸福的時刻。 “哈?”火原和樹表示無法理解,但雖然被拒絕了,果然還是不想放棄啊。 “那,前輩加油?”志水桂一睜著惺忪的睡眼等著自己的回答。 “……嗯?!睍佑偷?,一定。 后來她回來了,還加入了學(xué)院的演奏會,起初他很開心,非常開心,哪怕在音樂會上被打敗也沒覺得有什么可惜。 只是,她為什么吐血了? 為什么每一次比賽后就越來越虛弱,咳出的血也越來越多? 看著趴在小巷子里默默吐血的人,火原和樹非常想走出去,但他不敢,他怕出去了,以后甚至連看見的權(quán)力都沒有了。 后來……后來松下葵得了第一,眾望所歸,那是他第一次聽到如此熱烈的掌聲,仿佛整個禮堂都沸騰了起來。不過確實,在后堂聽完整首樂曲的他這一刻也無法壓抑自己的感情,那曲子里混雜的絕望,憤怒,壓抑與不甘讓所有人都哭了出來,緊接著,外面響起了尖叫聲,絡(luò)繹不絕地尖叫著,甚至還有救護(hù)車的聲音。 發(fā)生了什么事嗎? 到最后火原和樹都沒有看到松下葵的身影。 但看著香穗子憔悴的面孔,他也知道了那個驚人的消息。 她,在病房里咽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