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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窮人乍富,原來沒享受過的要趕緊享受上,這樣的心態(tài)豈止崔老爺有,就是程卿沒穿越前,在自家的叔叔伯伯們身上也見過好多。 程卿把能打聽的都打聽了,她和周恒都說一口官話,身后還帶著二三十個精壯的家丁,一看就不是本地人,下了船就打聽本地的富商崔家,這樣行事,肯定要有人去給崔家通風報信。 程卿和周恒還沒到崔家呢,就有人主動來迎接兩人了。 一個二十多歲的錦衣青年,自稱是崔家大郎崔鵬。 “一大早就聽見喜鵲在叫,果然有貴客登門,程解元,周姑爺,兩位快請隨我家去!” 這都叫上周姑爺了。 程卿一下就笑了:“崔大少爺,怎不見崔彥?崔舉人如今這么會擺譜啦,同窗好友上門,也不來接一接?” 周恒和程卿一個立場,希望馬上見到崔彥。 崔鵬被兩人這樣質問,卻仍保有風度,他嘆氣:“四弟如今走不開,實不相瞞,家父突發(fā)急病如今臥床不起,四弟純孝一直侍奉病榻之旁,希望兩位能諒解,崔家行商多年,交了許多朋友,也樹了不少敵人,這個消息至今還瞞著外人?!?/br> 崔老爺病了,還已經嚴重到不能下床的地步! 程卿和周恒對視一眼,程卿先點頭: “剛才是我們失禮了,不知崔伯父病了。崔彥寫信讓周兄到崔家成親,可是因為崔伯父的???唉,崔彥與周兄何必這樣見外,如果崔家不方便,婚事可以往后推一推,眼下給崔伯父治病重要?!?/br> 周恒更是激動的滿臉通紅,“岳父病重,周某哪能心安理得成親!” 崔鵬都叫周姑爺,周恒也自認是崔家姑爺。 崔家眼下出了事,一個舉人姑爺,該管就要管嘛。 程卿也一臉沉痛,話里話外都是與崔彥情同手足,四舍五入一下,崔老爺也算她半個爹。 女婿是半子,崔鵬認了。 一個解元要上趕著給崔家當半子,崔鵬不知該氣還是該笑。 崔彥可真有本事! 去了南儀書院求學,短短三年多時間就中了舉人,還結交下程卿這樣的朋友。 多說無益,崔鵬也推辭不過,只能領著程卿、周恒兩個‘崔家半子’回家。為什么要在崔老爺病倒之際還堅持辦喜事,崔鵬也有自己的解釋: “一來是迷惑那些競爭對手,不讓他們知道家父病危之事,二來家父病的突然,用喜事一沖,對家父的病情許也有幫助。” 這兩個理由,居然還特么挺有道理。 程卿聽這崔鵬說話斯文有理,并不粗鄙,就知道崔家大少爺也是讀過書的。 崔家有錢,崔家少爺們不讀書識字才奇怪。 然而崔家的生意需要人照管,崔老爺顯然不能讓所有兒子都走科考入仕的路。如崔彥,因占了嫡子身份,就能去書院,考秀才中舉人,將來還要入仕做官。 別的兒子,如崔大少爺崔鵬,卻只能延續(xù)崔老爺的路,管理崔家的生意,當商賈。 做官和經商,兩者的社會地位差距太大,崔家若有矛盾,或許就因這樣的不公平而起! 程卿掩下自己的猜測,一切還要等見到崔彥再說。 就算這個崔鵬要趁著崔老爺生病搞事,又靠什么來挾制了崔彥呢? 崔彥可是舉人啊。 崔家若內亂,崔彥振臂一呼,至少有一半以上的人會選擇崔彥,而非崔老爺的其他兒子……這是大魏,或說自隋朝起就出現(xiàn)的科舉制度賦予崔彥的權利和底氣。 第220章 :苦中作樂(2更) 崔家的房子是真大。 如路人所說,張燈結彩,遠遠路過都知道這家要辦喜事。 程卿和周恒毫不遲疑的就進了崔府,大搖大擺的樣子,仿佛真是崔老爺遺失在外的兩個兒子回來了,一點都沒把自己當外人。 崔鵬也拿出了極高的規(guī)格招待二人,特別是周恒一進門,崔家下人們一口一個“姑爺”十分親熱。 “四郎執(zhí)拗,一步都不肯離開家父養(yǎng)病的房間,你們若要見他,也只能……唉,兩位來得正好,勸勸四郎吧,難道我這個做大哥的不知‘孝順’二字怎么寫?父親的病情重要,整個崔家同樣重要,我們若不齊心,別人趁著父親病重就會攻擊崔家?!?/br> 到了崔府,大少爺崔鵬說話仿佛更沒了顧慮,和程卿、周恒推心置腹。 程卿點頭,“我和周兄這就去勸勸崔彥,崔家若有麻煩,他也是崔家兒子,怎好讓大少爺一個人忙前忙后呢?他真是糊涂,早點把舉人身份拿出來,我和周兄幫不上忙,還有許多同窗,還有鄉(xiāng)試的同年,哪個不能搭把手呢!大少爺放心,我一會兒見了他,一定狠狠罵他一頓,將他罵醒!” 崔鵬的眼角輕輕抽了一下。 這個程解元年紀不大,卻很難打交道,讓崔鵬想起了那些和崔家有生意往來的大商賈。 說話綿里藏針,是在告誡他,不要擅自動崔彥,崔彥一個舉人,卻有盤根錯節(jié)的同窗、同年? “兩位請跟我來。” 崔鵬無意和程卿多說,要論口舌功夫,他未必是這位年輕解元的對手,那就多說無益。 程卿和周恒被崔鵬領著,到了正院崔老爺的住所。 程卿一路暗暗打量,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 崔彥在崔家的行動應該是自由的。 那崔彥為什么要一直守著崔老爺呢? 生病了就該去請大夫,崔彥又不會治病。 嘎吱。 正院的房門被打開了。 一個花瓶扔了出來砸向崔鵬,崔鵬趕緊往旁邊一跳。 “你這個孽子,還敢出現(xiàn),你要敢踏進正房一步,我就與你同歸于盡!” 這不是崔彥的聲音,而是一位婦人。 咬牙切齒的怒罵,言語間是恨透了崔鵬。 崔鵬躲過花瓶,一臉歉意:“剛才忘記說了,四郎要親自為父親侍疾,母親又不是放心四郎……母親對我有些誤會,我就不進去了?!?/br> 原來罵人的是崔太太。 程卿了然,“大少爺多擔待,崔伯父病重,伯母也是非常擔心,脾氣肯定急了些?!?/br> 崔彥和崔太太都在正院,崔鵬反而能自由活動,程卿現(xiàn)在懷疑崔鵬把崔彥母子一起軟禁了。 那崔鵬把她和周恒引來是想一起軟禁起來? 崔鵬沒這個膽子! 五老爺借給她的二十個家丁,只有幾個跟在她身后,大半都等在崔家外面,若沒見她出去,事情就比較好玩了。 程卿這一說話,正院的人自然聽見了動靜。 “程卿?” 是崔彥的聲音。 “是我,還有周恒也來了!我們可以來看看伯父嗎?” 崔彥仿佛笑了笑。 “進來吧,沒人攔著你們?!?/br> 崔鵬拱拱手,示意不能陪程卿和周恒進去,然后自己轉身就走了。 過門不入,竟沒說要去看看病重的崔老爺,似乎真的被崔太太扔的花瓶嚇著了,難怪崔太太罵崔鵬是孽子。 真要孝順,別說一個花瓶,就是過刀山火海都要去親爹病床前請安啊! 程卿和周恒進了門,只有親眼看見,才明白崔彥為什么只出聲不露面。 崔彥現(xiàn)在行動不良! 他連外袍都沒穿,就穿了里衣和褲子,右腿用木板固定著,還纏了一層層的布條。 程卿眼神一沉,周恒已脫口而出: “崔彥,你的腿……” 崔彥咧嘴一笑,“無事,就是摔斷了,請大夫來看過,傷筋動骨一百天,好好養(yǎng)一養(yǎng),應該瘸不了?!?/br> 崔彥說的輕描淡寫。 屋里一位通身錦緞的滿頭珠翠的婦人卻掩面而哭。 這位就是崔彥的母親,崔老爺的正妻崔太太了。 崔彥半靠在床上,床上還躺著一個白胖的中年男人,眼珠子能轉,看見程卿和周恒來了,喉嚨嗬嗬作響,偏偏手腳都不能動彈——這人和沒減肥前的崔彥好像,應該就是崔老爺。 “伯父,伯母!” 沒想到在這種情況下見到崔彥的父母,真是讓程卿不知道說什么好。 好在崔彥還挺樂觀,給崔老爺理了理被子,還有心情開玩笑:“您看,我倆個兄弟趕來了,您這幾年送我去讀書的銀子沒白花吧?看看我給您找的女婿,看看我交的朋友,是不是比您其他兒子強多了!” 崔老爺的眼睛拼命眨,眼角都濕了。 程卿猜想這不是感動,應該是想挑起來打崔彥,偏偏動不了,把崔老爺給急壞了。 程卿本來心情沉重的,被崔彥這樣一搞,也略有放松:“行了,你不要刻意安慰我和周恒,說說這是怎么回事兒吧,我看崔伯父這癥狀挺像中風,你的腿真是摔斷的?你和崔伯父一個生病一個受傷,現(xiàn)在整個崔家應該就是崔鵬在話事了!” 崔太太提到這事兒就要哭,把崔鵬罵個臭死,說崔鵬是狼子野心,預謀已久要奪取掌家權。 崔彥都被崔太太哭的頭疼。 “母親,您去看看父親的藥煎好沒有,您要不看著,大哥讓人在藥里動手腳怎么辦?” 崔太太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風風火火沖出去,守著下人煎藥了。 屋里總算是清靜了。 崔彥請程卿和周恒坐下,一只手搭在自己那條斷腿上,不見了剛才的戲謔,只剩下陰沉: “這事兒是五娘和周恒的婚事鬧起來的,當然這也只是個引子,只為一樁婚事,崔鵬不會撕破臉。只能說矛盾是早就有的,我爹一廂情愿要改變崔家的門楣,指望我科舉入仕,其他庶出的兄弟們接管崔家生意,做我的左右臂膀,可架不住人家不想當臂膀,而是想當崔家的話事人?!?/br> 現(xiàn)在想想,不管是他還是他爹,都挺天真的。 崔老爺覺得自己對庶出的子女們也夠好了,孩子生的多,也沒把誰餓著冷著。庶女出嫁的嫁妝也挺豐厚,庶子們跟著他一起管崔家生意,銀錢上也從來沒受過虧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