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節(jié)
可惜的是,奧羅留了致命的一手。這一手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不僅全方位坑死了該組織, 還無死角打擊了覺醒者。 混濁的地下水涌了出來, 托起不少黏糊糊的東西。它們在漫長的一年中消去了氣味也潰散了形狀,可根據遺留的貓砂和尚未被降解的顆粒來看, 不難推測出它們的真面目是什么。 于是, 一眾覺醒者們以絕佳的視力注視著摩倫的糞坑, 陷入了有史以來最漫長的一次沉默。 祁辛黎的手, 微微顫抖:“阿、阿芙羅拉, 你確定是這里嗎?” 阿芙羅拉沉痛點頭。 覺醒者們:…… “額, 真、真的要扒嗎?”俞銘洋感到一陣窒息, “我就問問你們有沒有帶塑料手套?” 隊友們紛紛搖頭。 又是一陣沉默,覺醒者將“求救”的目光投向了紀斯。誰知紀斯早已退避三舍,正盤膝坐在一棵歪脖子樹上。他沖白菜們微微一笑,表示菜園子施肥更好:“記住,接下來無論發(fā)生什么情況,都是對你們最好的安排?!?/br> 啥,最好的安排? 親愛的大祭司,你到底有沒有搞錯!這不是演習,這是要我們實打實地挖化糞池??!我們,一群有名有姓、有頭有臉、有錢有顏的公子哥,錦衣玉食活了二十多年,難道是為了來異國他鄉(xiāng)挖糞的嗎? 最好的安排? 不,還能有比這更糟糕的安排嗎?沒有了! 許是知道他們在想什么,紀斯目露憐憫:“希望你們能想開?!本拖裎耶敵醪鹊诫u屎后不得不想開一樣。 司諾城本能地感覺哪里不對,但終究是慢了一步。 許是拉基一錘子砸太深,許是下方的水壓過高,就見豁口處井噴式的飆起七八米高的黑水,沖到頂峰,突兀炸開,嘩啦啦地淋漓了他們一整身,猝不及防! 瞬間,覺醒者們的大腦一片空白。 有一些形狀詭異的東西被沖了出來,落在他們的身上。在漫天黑雨之中,在蒼茫穹頂之下,站在人類頂峰的強者失去了所有的體面。 貓砂、豹糞……不用再問“要不要扒”這個送命題了,他們除了“發(fā)糞涂墻”還能怎么辦呢? “我臟了……”姜啟寧喃喃道,“我失去了清白?!?/br> “別開口,里面也會被弄臟的?!庇徙懷箢D了頓,雙眼失去了高光,他忽然彎下腰,“嘔——” 這一刻,覺醒者小隊的戰(zhàn)損值高達99%。 五分鐘過去了,“黑”精靈司諾城平靜地開口:“無所謂了,挖吧。” “泥菩薩”祁辛黎頷首道:“人間確實是地獄。佛祖,我悟了?!?/br> 萬獸之“土”拉基淡淡道:“如果可以的話,我想把摩倫燉了?!?/br> 唯有南雅和阿芙羅拉面無表情地轉身,去尋找附近的水源。前者發(fā)誓,珍愛生命遠離叔叔;后者表示,珍惜美貌遠離狗比。 像這種充滿了大“衰”哥的隊伍,并不是適合普通覺醒者加入的類型。 …… 三小時后,覺醒者們刨出了一枚密封的u盤。彼時,高空中傳來了直升機的聲音。他們交換過眼神,以最快的速度撤離現(xiàn)場,并在零點左右潛入了一家賓館。 數小時過去,祁辛黎解鎖完u盤的暗碼,抖出全部的名單和資料,而身形魁梧的便裝人員已經進入了小鎮(zhèn)。 “多少人?” “58個?!彼局Z城掀開了窗簾一角,目光遠眺,“遠處有四架直升機……嗯,他們進入賓館了。祁辛黎,位置確定沒有?” “已確定。”祁辛黎匆匆掃了一遍資料,指尖微顫,“這個組織涉獵的不止‘偷獵’,罪行令人發(fā)指……他們有不少基地,但主基地只有一個,在大洋東南方的一座孤島上。另外補充一點,島嶼處于‘外?!!?/br> “要是運氣‘太好’,我們的麻煩不小。” 彪形大漢上樓的腳步聲再輕,依然清晰地傳到了眾覺醒者的耳朵里。祁辛黎抱起筆記本,捻著窗簾的一角:“我要開窗咯?!?/br> “刷拉”一聲,窗簾翻飛。下一秒,十幾個紅色小點集中在祁辛黎身上,伴隨著“啪”一串槍響,旋轉的金屬彈藥眨眼而至。 祁辛黎躍上窗沿,藍色經文卷軸乍現(xiàn)。它猶如雙螺旋般環(huán)繞在祁辛黎的身側,全方位地扛下了所有槍子。 火花四濺,狙擊手來不及驚訝,就發(fā)現(xiàn)祁辛黎原地消失了! 等等,怎么會? “咔嚓”一聲,視野陡然倒轉。狙擊手的脖子直接被扭斷,他艱難地轉動眼眸,看到本被他鎖定的男人已經蹬在了他的肩膀上,雙手交錯,正是標準的絕殺姿勢。 這個男人是怎么…… “第一個?!逼钚晾璧穆曇艉芾?,“你們身上的妖魔臭味隔著窗戶都能聞到……為那種組織賣命,果然物以類聚。” 卷軸旋轉拉長百八十米,瞬發(fā)戳穿了另一個的咽喉。在劃破長夜的尖叫聲里,在槍林彈雨的抨擊聲中,祁辛黎幾個起落解決掉十五名狙擊手,開出了一條大道。 他率先闖進了一架直升機,騰空而起。 “我升空了,沒有大型熱武器攻擊我?!逼钚晾柁糇《鷻C,匯報狀況,“他們應該沒想到覺醒者會來北歐,所以只遣出了這些人?!?/br> “收到?!?/br> 司諾城道:“拉基,這里交給你了,我去開第二架直升機?!?/br> “沒問題。” “轟”一聲響,司諾城從后窗躍出,而彈藥直接炸開了賓館的門扉和墻壁。火舌和碎石席卷而來,槍支掃射的彈藥緊隨而至,拉基很干脆地擒起戰(zhàn)斧的長柄,雙手交疊旋轉,只見銀灰色的能量形成了一張偌大的圓盤,掀起的勁風隔絕了烈火,也反彈了子彈。 “烏拉!”拉基扛起斧頭正要橫掃,就見阿芙羅拉撿起了一把熱武器。 他散著大波浪,踩著高跟鞋,端起重機槍,臀部一扭發(fā)出了猛漢的嘶吼:“烏拉——”噠噠噠!噠噠噠! 雙重烏拉,傷害更加。在拉基瞠目結舌時,阿芙羅拉已經干翻了全部的殺手。 眼見同胞眼神詭異,阿芙羅拉蹙眉:“你看我做什么?” 拉基誠懇發(fā)問:“你明明是個勇者,為什么非要當個女巫?” 阿芙羅拉:“我長得這么美,不穿女裝多可惜。” 拉基:…… “說起來——”阿芙羅拉從殺手的尸體上扒下兩把匕首,挑眉道,“你長得很不錯,要試試女裝嗎?這才是猛男該穿的衣服吶?!?/br> “……謝謝,不用了?!?/br> 螺旋槳的聲音在賓館的天臺響起,趁著第二波人尚未抵達,他們迅速登上直升機升空。在鎖定了孤島的經緯度后,直升機以240公里每小時的速度離開北歐。 行駛途中,祁辛黎告訴他們:“這個組織名為‘x’,意為‘未知數’。始于大南,建立者名為‘瑪蒙’,是一個以殺人為樂的變態(tài)。他販毒起家,又在戰(zhàn)亂年代發(fā)家,掠奪村莊和婦女,前后一共生了34個子女?!?/br> “在瑪蒙52歲時,他的第十二子‘努拉’毒殺了他并分尸,再先后殺死了自己所有的兄弟姐妹,徹底占領了這個組織。” “迄今為止,該組織傳代到努拉的七個曾孫手里,已發(fā)展得極為龐大。涉及偷獵、販賣人口、毒物和器官,也提供秘密地點供富商享樂,更提供地下基地給一些研究者做違禁實驗?!?/br> “這張交易名單很長……”祁辛黎道,“做過的每一筆生意都有記錄,每一條記錄都駭人聽聞。雖然不知道奧羅是怎么弄到這份資料的,但我想說——奧羅沒有白死,他稱得上全人類的英雄?!?/br> “是他為我們挖出了一份妖魔名單,名單上涉及的‘??汀阌?.2億,單筆交易的客人更是數不勝數。其中,‘??汀瘜⑹俏覀兊闹饕鉀Q目標?!?/br> 而現(xiàn)在,他們要去摧毀妖魔的最大巢xue。 “直升機的燃油飛不到外海,速度也不行?!逼钚晾璧?,“我們可以先降落在x組織的一個小基地,換個身份,再搶一架戰(zhàn)機。” 隊友們沒有意見,他們只想趕緊完事回國,要是搞得太晚,沒準外交署的“鐵嘴”都兜不住了。 倒是司諾城想起了一點細節(jié):“昨晚,阿芙羅拉招魂時吐出過一個詞——惡魔?!?/br> 眾人支起了耳朵。 “而你也說,該基地在進行一些違禁實驗?!彼局Z城道,“那么,要是把惡魔和實驗聯(lián)系起來,你們不覺得很微妙嗎?” “那座孤島上,究竟會有什么?” …… 同一時刻,烏拉千頂城。丹尼亞古堡酒店的后花園里,中洲代表正與烏拉老將下著國際象棋。他們一人保溫杯里放枸杞,一人冰鎮(zhèn)酒瓶威士忌,在棋盤上殺得你來我往、毫不留情。 “怎么不見那群異能者出門?”老將笑問。 “他們啊……”代表人笑道,“已經出門了吧,因為能力比較特殊,所以不太會被人發(fā)現(xiàn)。” 老將的棋子敲了幾下棋盤,斟酌道:“出門了?那批孩子一般在什么時間出門?” “深夜起床,白天睡覺?!?/br> 老將試探道:“深夜起床……他們深夜去做什么?” 代表人長嘆一聲:“年輕人深夜出門還能做什么?蹦迪?。 彼葱募彩椎?,“蹦一晚上,白天睡覺,起床氣還那么重,我們根本不敢打擾?!?/br> “還請您理解,年輕人總是貪玩一些。” 老將笑道:“祝他們玩得開心,中烏友誼共久長?!?/br> …… “轟隆隆——”小基地火拼一片。 姜啟寧抱著薩克斯撒腿狂奔,身后追著十七條大狼狗:“啊啊?。∽屛胰Ω豆芬稽c也不好玩,它們根本不給我停下來吹薩克斯的時間?。 ?/br> “救命啊——嗷!屁股,不要咬我!”姜啟寧涕泗橫流,“城哥,我被狗咬了!24小時內不打疫苗是不是就狗帶了?” “城哥!” 黑豹猛地從暗處竄出,一口咬斷了狼犬的脊椎。它虎視眈眈地注視著剩下的狼犬,齜了齜牙。 司諾城拽起姜啟寧的胳膊,將他拉到平臺上:“一只豹子都比你有出息!愣著干什么,吹!控制住總控室的人,讓他們親手摧毀這個基地的自動防御系統(tǒng)。” “可是我把譜子忘記了……” “……” 司諾城抿唇:“那狂犬疫苗也不用打了,等死吧?!?/br> 姜啟寧:…… 這一刻,姜啟寧終于想起了被忘在記憶深處的《歡樂頌》的譜子,并將譜子吹得像喪葬音樂。 而覺醒者們雖然取得了最后的勝利,但大腦中還回蕩著凄凄慘慘的薩克斯聲,精神傷害可謂是高達百分百,真實打實的“痛擊我的隊友”。 ※※※※※※※※※※※※※※※※※※※※ ps:阿芙羅拉:我占卜一算,跟這群人在一起是交不到女朋友的。 南雅:jiejie你……喜歡女孩子? 阿芙羅拉:我是男的啊,看不出來嗎? 南雅:……東半球好危險,我要回西半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