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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這找到有毒井水,以此混在敵軍飯食趁機反攻的計劃,可就行不通了。 直接下其他毒?符廣思慮著這計劃的可行性,他認(rèn)識的有毒之草不多,約莫不超過三種,一時半會在這城中也不一定找到。 沉思使他放松了幾分警惕,他絲毫未能察覺,這破敗的小院中已經(jīng)多了一個人。 李百戶?那男子從頭到尾就沒信過符廣的鬼話,為了減輕跟蹤的聲響,他將渾身的盔甲都脫了,換了一身夜行衣,就連腳下的靴子都換成了軟底的。 這小兵巡了一個夜班,不回營休息卻進(jìn)了民房,越發(fā)覺得蹊蹺的男子就這么悄然靠近著符廣。 舒白之前住過的小院,他曾經(jīng)在里面試藥,也許那里會有用得上的藥物。 想到便準(zhǔn)備行動的符廣立馬動了身,那本該直沖心肺的利刃射了空,釘在了符廣身后的土墻里。 符廣立刻拔出長刀,瞧向了匕首飛出的方向。 沒人說話,二人皆屏住了呼吸,夜半一絲涼風(fēng)襲過,符廣在那夜色里卻沒能瞧見可疑的輪廓。 敵在暗,他在明。 又是一把匕首飛出,符廣迅速側(cè)身閃過,順勢從窗中翻出,到了那月色朦朧的院里。 第112章 反攻 他手握長刀,邊退邊走,很快退到了院中的墻角處。 后背交給了墻角,符廣直愣愣地盯著那屋里的一舉一動。 長劍劃破夜空,一個漂亮的劍花閃過,符廣未見其人,長刀便已抵擋起了那長劍的攻勢。 急于結(jié)束打斗的符廣步步緊逼,想要拖延時間的男子劍招難纏。 符廣心一橫,用盡了渾身力氣,猛地橫劈開了男子的長劍,左手則趁機將手中的匕首送進(jìn)了男子的腹部。 長劍猛震離手,釘在了那小院的院門上。 符廣連忙長刀上揮,那男子的頭霎時間便離體飛去,重重落地。 唯恐遇上巡衛(wèi)隊的符廣連忙脫了帶血的笨重盔甲,身姿輕盈地往舒白此前住過的小院而去。 翻翻找找,符廣認(rèn)識的毒藥一樣也沒找到,倒是找到了幾根迷香還有不少巴豆。 他連忙將這巴豆扔進(jìn)碾槽中,他的面上是那因打斗流下的滴滴汗珠,順著面頰下流,一半順著衣襟下淌,一半滴進(jìn)了藥碾中。 又過了兩刻鐘,符廣終于碾出了不少巴豆粉末。 油紙一包,揣進(jìn)懷里,符廣帶著迷香再次回到了伙房。 挨了罵的小兵后半夜格外警醒,迷香燃了一盞茶的功夫,兩個小兵方才暈了過去。 符廣將半包巴豆粉混進(jìn)了大缸里,另外半包則倒進(jìn)了裝鹽的壇子里。 天邊開始泛青,他連忙吹滅了迷香尋了一處民居的地窖,靜靜等待著合適的時機。 士兵急促的奔跑聲,時不時傳來的抱怨聲。 閉眼小憩的符廣知道自己的時機到了。 地窖離地牢不遠(yuǎn),不過一刻鐘功夫,符廣便到了地牢外圍。 他捂著肚子,和眾多南洺士兵一個行走模樣,兩指間則藏著已經(jīng)點燃的迷香。 成功混進(jìn),再次回到地牢的他,連忙放出了眾人。 “城中約莫有一千南洺人,但是他們目前有一大半都在腹瀉?!?/br> 那已然不怎么發(fā)病的一百余人動作利落,這便要跟著符廣出去,大殺四方。 其余軍民則顯得有幾分怏怏的,提不起什么精神。 “大家出去之后,遇到水井便打水飲用,我昨夜打探到了,這水井中混著解藥?!蹦桥d致缺缺的剩余人等立馬提起了精神。 符廣拿著從那迷暈士兵身上找到的牢房鑰匙,依次打開了眾多牢房。 大家就這么攙扶著,走出了地牢。 牢中的小兵在睡夢中被補了刀,還算是得了個痛快。 一場惡戰(zhàn)開始了。 身上沒有利器,他們就隨手撿,路邊的竹竿木棍、墻頭上的土石瓦片……只要順手的物什都成了他們的武器。 十幾個人為一個小隊,他們聽從符廣的建議抱團(tuán)前進(jìn)著。 漸漸的,他們手中的碎石爛瓦換成了真刀真槍,不少民眾頭上有了南洺軍的頭盔。 為了井水而戰(zhàn),為了活下去的希望而戰(zhàn),亦為了自己的家園而戰(zhàn)。 人要活下去,很多事情方才有意義。 清水入喉,原本還在痛癢的身軀立馬得到了緩解……那井水宛如那可以提升人戰(zhàn)力的神藥,它能使病懨懨的,任人宰割的數(shù)千人瞬間成了那不怕死的無敵之師。 求援的煙花直沖云天,可蘇門縣的劉驍此時正自身難保。 數(shù)千軍士步步緊逼,節(jié)節(jié)敗退的劉驍眼看著只能棄城而逃。 這解藥這么快便被敵軍掌握了?這仗打得過于輕松的劉驍多少有些輕敵了。 在戰(zhàn)鼓敲響之前,劉驍還在做著那雄霸皊州的大夢呢。 無奈逃脫的五百余人,將將走至夢蘇橋,便瞧見了夢溪城內(nèi)的求援信號。 劉驍騎在馬上,仰望著那夢溪城墻,上面正發(fā)生著血與rou的較量。 跳河還是跳河?后面追兵陣陣,劉驍遲疑了片刻還是調(diào)轉(zhuǎn)馬頭,向西南方向奔去。 雪蠻曾經(jīng)說過,這毒除了能使皊州軍民痛癢難耐,還能殺死夢溪河中囂張異常、敢吃人rou的鋸齒魚。 現(xiàn)在已是春末夏初,河中的水流一日比一日洶涌,棄馬跳河,五百余人如同下餃子般齊齊入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