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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聊敘過后,大家回了自己的院子安置。 青蘭和鶯兒這次也跟著宛老夫人一行人來到了櫟陽。 宛矜玥照例只留了青蘭貼身照顧,將鶯兒和白夏都放在了外院灑掃,干些雜事。 出了孝期的宛子陽正式襲了爵,櫟陽指揮使司鎮(zhèn)撫的工作也做好了交接,正式上了任。 而宛矜玥這月余的時間,并未閑著,她在云媱的指導下,勤練武藝。 云媱原本準備明年再教宛矜玥的輕功也提上了日程。 這世上武藝,多是五六歲便開始習的童子功,入門晚了,便會影響效果。 但云媱上輩子十五歲才開始學功夫,比如今的宛矜玥,晚了整整五六年。 故而云媱所習功夫,皆是適用于入門晚的人的。 云媱教宛矜玥的輕功,名叫風影步。 風影步的創(chuàng)始人奚晉,當年曾是名震崤東的武學大家。 三十歲那年,奚晉突然消失在了大眾視野。 風影步就此成了江湖傳說。 宛矜玥自是不知道什么風影步的,云媱愿意教,她便愿意學。 父親的去世,讓她突然懂了,這世間,向來不太平。 想要保護自己在乎的人,唯有靠自己。 武藝不能落下,其余也得安排上。 宛矜玥開始查當初瑾州官員的隨行名單,以及朝中形勢。 云媱則又開始借著苑靖的名號,走街串巷。 崤東的城池大都一個結(jié)構(gòu),東城居貴族,西城住平民。 櫟陽府也不例外,只是,櫟陽府的正中間,多了恢弘的皇城。 想要得到大量的消息,街頭常見的乞兒是一大助力。 街頭巷尾的茶館也是不錯的選擇。 其實最有迷惑性,最能接觸到貴族的,還是那頂尖的青樓。 消息網(wǎng)的建立,向來不是一朝一夕能成的。 這需要時間,忠心可靠的人,還有大把的銀錢。 云媱這次,盯上的是乞兒。 當年做殺手的時候,云媱沒少和三教九流打交道。 一城的乞兒,向來不是一盤散沙。 找到櫟陽府乞兒的領(lǐng)頭人,并為己所用,是云瑤近期的目標。 櫟陽府的西城,遠比瑾州繁華。 云媱一身素錦直綴,手拿折扇,身旁跟著的是小廝打扮的青蘭。 不遠處有一十五六歲的乞兒,衣衫破敗,看似跪地乞討,眼神卻充滿躲閃。 他更像是在監(jiān)視人呢。 云媱心生好奇,就近選擇了一家茶攤,叫了一壺碧螺春,坐了下來。 “青蘭,看見那個乞兒沒?你過去在他碗里放兩枚銀裸子。” 青蘭應(yīng)聲前去。云媱有點明白宛丫頭為什么喜歡這個悶葫蘆了。 忠心,寡言,還聽話,從來不問為什么。 云媱則在茶攤觀察者乞兒的反應(yīng)。 銀裸子掉進破爛陶碗中,發(fā)出了不同于銅板的清脆之聲。 乞兒卻沒有激動得感激道謝,反而愣了又愣。 等他反應(yīng)過來,青蘭早已回到了云媱身邊。 果然有問題,就是不知道,這小子能不能和櫟陽府的乞兒頭頭扯上點關(guān)系。 第15章 外室 一抹紅色身影從茶攤旁邊走過,是個面容清秀的男子。 云媱匆匆一瞥,轉(zhuǎn)而又將眼神轉(zhuǎn)向了有問題的乞兒。 “求貴人賞口飯吃吧?!眲倓倢ζ蛴懧唤?jīng)心的乞兒出手了。 他緊緊地拽著紅衣男子的衣擺,低聲乞求著。 他陶碗里收到的銀錢也早就被收了起來。 現(xiàn)在的他,看起來像極了餓得抓狂的可憐人。 一枚銀裸子應(yīng)聲落下,紅衣男子拂袖便走。 云媱卻感覺出了幾分不同尋常。 空氣中,好像有一絲若有若無的味道。 那是尋蹤散的味道,道上常用來跟蹤人用的。 事情越來越有意思了。 宛丫頭這身子練了一個多月的輕功,雖粗略,但跟個人還是可以的。 云媱讓青蘭在茶攤等她,匆匆跟上了紅衣男子。 他進了西城一間小院子。 隱于樹枝的云媱,看著兩三個乞兒靠近了小院。 領(lǐng)頭的乞兒,十分面熟,是剛剛在西市乞討的那個。 紅衣男子一直在院中待到了傍晚。 后來便匆匆地離開了西城區(qū),去向了東城區(qū)。 中間還躲進茶館里,換了身衣裳。 上好的青色錦衣,腰間掛上了翠玉配飾,折扇也換成了湘妃竹所制。 翠玉在櫟陽府的貴人中,算不上什么頂尖之物。 這男子頂多是個普通官宦子弟。 直到這男子走進了章府。 櫟陽府中,姓章的官員,云媱自是不知道有多少。 但她卻知道,宛丫頭的準二姐夫,正是姓章呢。 月亮悄悄得從東邊爬上了天空。 西城區(qū)的破廟里,三個乞兒嘰嘰喳喳得討論著什么。 “老大,打聽出來了,那是櫟陽府治中家。”最左邊的乞兒邀功討好的說著。 “治中是個什么官?”最右邊的小乞兒看起來年紀最小。 “不知道啊?!?/br> “約莫不會是什么大官,櫟陽府府尹才是最大的官,治中肯定不大?!?/br> “治中是正五品官員,在櫟陽府不算什么大官?!眱蓚€小乞兒的老大,最中間的乞兒,終于開口應(yīng)了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