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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會有期?!卞X天和望著越走越遠(yuǎn)的女子。 心中不禁感嘆,宛小姐的后會有期是客氣話,自己卻真的希望能后悔有期呢。 宛矜玥乘坐的馬車,被小廝錢左就近賤賣給了城中店家。 櫟陽府不許策馬奔騰,錢天和牽著馬,帶著小廝錢左慢慢地走回了家。 現(xiàn)在的櫟陽府潁郡王府,其實(shí)就是當(dāng)年的安國公府。 當(dāng)年安國公一家被流放,先皇便將原來的安國公府賜給了宛澤斌的父親。 宛家長期居住瑾州,這櫟陽府的宅子平時只有一個老管家,幾個看門人。 這宅子除了每逢三年述職有人一住,便只有宛家人去世,才會有人來。 因?yàn)橥鸺易鎵?,在櫟陽府西郊?/br> 第13章 真相 四年前,宛矜玥的母親去世,是宛澤斌帶著兒子宛子陽一路護(hù)送。 這一次,宛子陽孤零零地帶著父親meimei的貼身之物,快馬加鞭,終于在中秋節(jié)前一天,趕到了櫟陽府。 他從瑾州出發(fā)時,宛矜玥報平安的信還未到。 一身素衣,面帶薄紗的宛矜玥,剛走到潁郡王府門口。便聽見了噠噠的馬蹄聲。 那是一匹白馬,馬旁邊走著的,是一身素衣的宛子陽。 “兄長?!边B日來抑制的情緒,終于找到了一個宣泄口。 宛矜玥帶著哭腔,顧不上左手小臂有傷,徑直撲向了宛子陽。 “三妹?”宛子陽聲音微顫,嗓音沙啞。 宛矜玥這才注意到,自己的兄長眼中充滿血絲,面容疲憊。 他好像突然就長大了。 兩兄妹帶著重逢的喜悅,和父喪的沉重,互相依靠著,走進(jìn)了潁郡王府。 秋風(fēng)瑟瑟,萬物寂寥。 剛回到家的錢天和,行裝都未收拾,便聽說了,瑾州回都述職的大小官員路遇惡匪,幸存不過十之一二。 一路上宛姑娘一身素衣,原是在守孝啊。 錢天和突然有些惱,自己真是個榆木疙瘩。 宛矜玥簡單和兄長陳述了連日來的遭遇。 只是被錢天和撕了衣裳這一段,被略了過去。 “玥兒這兩天,先安心休息吧,事情只要有鬼,總是能查出來的?!?/br> 宛子陽看著一身素衣的幼妹,還沒滿十歲的女孩,懂事鎮(zhèn)靜得讓人心疼。 四年前,母親去世后,三妹便變了很多。 以前很愛撒嬌的,后來,便只剩懂事了。 也是從那時起,三妹的儀態(tài)家教,在瑾城同齡女子中,一直算是拔尖的。 宛矜玥注意到了兄長的凝視,那眼神中,是心疼。 “兄長也早些歇息?!?/br> 宛矜玥帶著白夏,匆匆地回了落腳的院子。 這院子名叫丹若,里面種著大量的石榴樹,因此得名。 中秋已到,丹若院里滿是落葉,石榴樹上唯有的幾片葉子,在悲風(fēng)中,發(fā)出嘩啦啦的聲音。 這次宛矜玥回都,因?yàn)槟醒b的原因,并未帶丫鬟。 這白夏,也不知道有幾分靠得住。 “白夏,你怎么會來當(dāng)丫鬟,你家里還有其他人嗎?” 白夏看了看自己的主子,心里卻有幾絲激動。 二十天了,主子第一次和自己說那么多話。 “家里沒有其他人了?!?/br> “父親之前是泥瓦匠,幫別人起屋子的時候,沒留神,摔了。” “落下了殘疾,母親便改嫁了。月余之前,父親害了風(fēng)寒,沒挺過去?!?/br> “我便想著出來當(dāng)個丫鬟,只求能有口飯吃?!卑紫恼f起這些時,并無多少傷感之意,就好似在說,別人的故事。 “姑娘,這是我的賣身契,錢公子讓我給你的?!?/br> 宛矜玥接過白夏手里的賣身契,默默折好。 “你以后就睡偏房,我有事會叫你的,我不習(xí)慣有人貼身伺候。”宛矜玥只覺得渾身奇累。 連日的趕路,父親的身死,未查明的真相……一個又一個大石頭壓在宛矜玥的心頭。 這二十多天以來,她從沒有一天睡好過,飯也只是隨便吃兩口。 好不容易回到了家,有了兄長可以依靠,宛矜玥罕有地睡了個好覺。 崤東國自大盛朝以來,改三年守孝為三月,提倡民眾薄葬。 發(fā)展到了如今,無論貴賤,葬禮皆從輕從簡。 按理說,崤東國重視孝道,這薄葬實(shí)在是對先人不敬。 但真正實(shí)施下來,很多人都從中嘗到了甜頭。 這薄葬,一是cao辦葬禮省錢,二是不影響官員仕途,三是杜絕了大量的盜墓賊。 時間長了,從貴族到百姓,都接受了這薄葬之禮。 宛父去世至今,已有二十多日。尸首多半是找不到了。 宛家兄妹決定挑就近的吉日,為父親立一座衣冠冢。 街上的民眾喜氣洋洋得過著節(jié)。宛矜玥和宛子陽則在剛布置好的靈堂,守著靈。 潁郡王府在櫟陽府并沒有什么沾得上親的人,唯一有點(diǎn)關(guān)系的。 便只剩今年升遷至櫟陽府當(dāng)治中的章家了。 但自宛父身死,章家一直未有任何消息。 不見上門吊唁,不曾寄過書信。 宛子陽感受到了幾分人走茶涼。 來都城述職的大小官員的述職文書,是一早便呈了上去。 今日的中秋宮宴,是出結(jié)果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