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寧寧呼吸一窒，想起身同他拼命。然而，他把自己包的太嚴(yán)實，等他掙扎出來，也已冷靜下來，兩個他也打不過他姐夫。

    “我不看了！”林寧寧抱著被子就走。

    林和平轉(zhuǎn)向周建業(yè)，高興了。

    “這么大的人還跟你擠一塊，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才十四五六?！敝芙I(yè)瞥一眼林和平，“也不怕把他養(yǎng)成媽寶?！?/br>
    林和平習(xí)慣性想反駁，又擔(dān)心真被他說中了，遲疑道，“不會吧？”

    “媽寶啥意思？”《西游記》很精彩，林安寧本沒空理jiejie弟弟。而林和平的表情，牽動了林安寧的神經(jīng)，“一直被mama當(dāng)成寶？”

    林和平張了張口，看向周建業(yè)，還可以這么解釋啊。

    周建業(yè)道：“mama說屎是香的，他媳婦說屎是臭的，他就說屎是香的。明白了嗎？”

    “太聽mama的話?！绷职矊幎?。

    周建業(yè)覺得她沒懂，“剛剛比喻不恰當(dāng)。趕明兒談了朋友，一家人在看電視，你想看《西游記》，他沒意見，但他媽說另一個臺的《紅樓夢》好看，他立即轉(zhuǎn)《紅樓夢》。

    “你倆前一天約好逛街，然后在街上隨便吃點。他臨出發(fā)前，他媽說中午回家吃。他有可能不顧你的意愿，有可能勸你去他家，最終目的只有一個，聽mama的話，讓他媽如愿。懂了嗎？”

    林安寧確定她現(xiàn)在是真懂了，“那樣的人還找對象干啥？跟他媽過一輩子得了?！?/br>
    “傳宗接代?！敝芙I(yè)道，“老娘新娘一起照顧他?！?/br>
    林安寧聞言，不禁看向她姐。

    “看我干什么？”林和平不明所以。

    周建業(yè)懂了，“她大概想問你，段其智那孫子是不是就這幅德行。”

    林安寧狂點頭。

    那種人渣林和平不想提，見她妹還等著，索性點一下頭，“差不多?！?/br>
    “姐是什么時候看出來的？”林安寧好奇地問。

    周建業(yè)怕林和平不知道怎么編，替她說，“你姐起初要復(fù)習(xí)功課，后來上學(xué)，再后來上班，又因跟段其智的父母住一塊，發(fā)現(xiàn)他太聽他媽的話，也沒覺得奇怪。

    “現(xiàn)在跟以前不一樣，以前沒什么娛樂?，F(xiàn)在能去看電影，能逛街，你要是擔(dān)心也遇到個媽寶，跟他處一年再訂婚，然后再過一年再結(jié)婚。”

    村里人談婚論嫁，從相親到結(jié)婚，最多最多一年。

    半年是常態(tài)。

    林安寧不禁說：“這么久？”

    “你不了解男人。剛交往時是一個樣，訂婚后立即會變，婚后跟剛交往那會兒可以說判若兩人?！敝芙I(yè)道，“一直不變的簡直鳳毛麟角?！?/br>
    林和平接道：“就像你這樣的？”

    周建業(yè)佯裝驚訝，“媳婦兒這么了解我？”

    林和平白了他一眼，轉(zhuǎn)向meimei，“除了剛才那句，你姐夫說的都對。”

    周建業(yè)挑眉，“媳婦兒不了解我？”

    “幾點了？還不睡覺！”

    惱羞成怒的聲音從樓梯口傳來。

    四人同時扭臉，滿身怒火的林寧寧惡狠狠瞪他們一眼，轉(zhuǎn)身就走。

    林平安莫名其妙，“他發(fā)什么瘋？”

    “我們聊天，他一個人在樓上無聊吧?！敝芙I(yè)扯開被子，朝林和平伸出手。

    林和平借助他的手站起來，就讓林平安關(guān)電視。

    林安寧道：“你們先上樓看看他怎么了，我們再看會兒?！?/br>
    “白天重播?！绷趾推皆捯袈湎?，林平安把電視關(guān)上，林安寧不得不上樓，經(jīng)過林寧寧房間，推門進去，看到他竟然在看武俠，“嚷嚷著我們不睡，你咋還不睡？”不待他開口，奪走他的書。

    林寧寧愣住，反應(yīng)過來，門外空空如也，哪還有他二姐的影子。

    林寧寧趿拉著鞋跑出去就喊，“林安寧還我——”

    “嚎嚎什么？”周建業(yè)打開門，臉上沒什么表情，林寧寧莫名覺得很嚇人，往后退幾步，退入臥室猛地關(guān)上門。

    林和平被那砰一聲逗笑了，“瞧你把他嚇的?！?/br>
    “誰都不怕他能上天。”周建業(yè)隨手閂上門，外套扔椅子上，看到床頭柜，不由地想到部隊家屬院的床頭柜，看一眼林和平，見她在換睡衣，背對著林和平打開床頭邊的柜子，見里面有好幾盒東西，挑出最新款，“媳婦兒，這個就不用了吧?！?/br>
    林和平掀開被子，正打算睡覺，被他沒頭沒尾的話搞愣住，“什么？”

    周建業(yè)抬手扔給她。

    林和平反射接住，待看清楚，下意識扔給周建業(yè)。

    周建業(yè)接過去扔柜子里，就看林和平。

    從確定關(guān)系到現(xiàn)在不足四年，而這三四年來十天半月見一次，以至于真正在一起的時間頂多半年，在這種很私密的事上，林和平依然很不好意思。

    面對周建業(yè)的打量，林和平也不管他有沒有換睡衣，就把燈關(guān)上。

    周建業(yè)注意到林和平的耳朵紅了，無聲地笑著，三下五除二脫掉衣服鉆進去。

    “別碰我！”林和平推開他。

    周建業(yè)順勢滾到床邊，伸出手勉強碰到林和平的手臂，“確定離我這么遠？”

    天氣太冷，沒人捂腳，林和平每晚睡覺前都會充兩個熱水袋。

    今日是喬遷新居的第一天，準(zhǔn)備了很多菜，飯后，林和平又累又撐，打算看兩集電視再弄溫水袋。

    然而，計劃趕不上變化。

    林和平聽聞這話想到被窩里沒溫水袋。

    寒冬臘月，讓她下樓灌溫水袋，林和平寧愿把冰涼的腳放自己腿上。

    可是她至少得焐兩個小時。

    林和平轉(zhuǎn)向周建業(yè)，啥也看不見，但總覺得他在嘲笑自己，忍不住給他一腳。

    周建業(yè)抓住她的腳，林和平下意識伸手，周建業(yè)趁機把人抓到懷里。

    林和平張嘴就咬。

    然而，嘴巴被了解她的男人堵住。

    次日天蒙蒙亮，“被逼”早睡的兄妹三人下樓，樓下很空曠，但不是很冷，因客廳有個爐子。

    林平安看到堂屋門還跟昨晚一樣，就知道他姐和姐夫還在睡。

    周建業(yè)沒有周六周末，難得休息幾天，林平安也不好把人吵醒，就對林安寧說，“你去煮粥，寧寧壓水，我洗菜?！?/br>
    林寧寧轉(zhuǎn)向二樓。

    林平安拎著水壺，把他拽出去。

    “我自己會走?！绷謱帉庩_他的手。

    林平安道：“不準(zhǔn)上樓使壞。否則姐夫揍你，別管我們袖手旁觀?！?/br>
    “誰要使壞了?！绷謱帉庎止疽宦暎拔易蛱炀褪窍敫阏f，我們學(xué)?？梢蕴崆靶逎M學(xué)分，提前畢業(yè)?？山惴颉鏇]見過那樣的，算什么男人?！?/br>
    林安寧問他，“你是希望姐夫?qū)銗鄞鸩焕?？?/br>
    “當(dāng)然不是！可也沒他這么過分的。我可是姐帶大的?！绷謱帉幑Ｖ弊拥馈?/br>
    林平安拍拍他的肩膀，“別難過，以后有人給你做伴?！?/br>
    “誰呀？”林寧寧下意識問出來，就看他大哥和二姐，不可能是他倆吧。

    林平安道：“你大外甥?！?/br>
    “不可能！”林寧寧想到他姐夫恨不得把他扔出去的模樣，又不確定了，“大姐和姐夫兩人，想要孩子的是姐夫。再說了，大姐的孩子不跟他，難道跟姐夫。”

    周建業(yè)還真是這么想的。

    天寒地凍沒暖氣，周建業(yè)醒了也不想起來，因被窩里暖和，還有老婆，就跟林和平聊天。

    聊到孩子，周建業(yè)道，“三歲之前你帶，三歲之后我?guī)?。?/br>
    “你怎么領(lǐng)？”林和平問。

    周建業(yè)道：“送學(xué)前班?！?/br>
    “你要是去開會，或者出海巡邏，他怎么辦？”林和平又問。

    周建業(yè)想一下，“三年級之前，把他送過來，三年級之后，讓他自己做飯。再說了，不會做也餓不著他。”

    “去食堂？”林和平無語，“你是親爹嗎？”

    周建業(yè)道：“可能不是。以免出錯，我再——”

    林和平一見他過來，忙捂住他的嘴，“八點半了，要點臉吧。”

    周建業(yè)拿下她的手就說：“今天又沒事?！?/br>
    “誰說的。過年的rou和魚都沒買，還有饅頭包子也沒做?！绷趾推降?，“今天是今年最后一個集，下次得到年初六?！?/br>
    今兒是臘月二十九，不去買菜，未來幾天只能吃雞蛋面疙瘩。

    周建業(yè)不得不起來。

    被子掀開，周建業(yè)就忍不住哆嗦一下，“這里怎么比部隊還冷？”

    “房子大，這幾天又沒太陽。”寬大的臥室除了一張床一個床頭柜，一個梳妝臺，就只有一個衣柜和一張椅子。

    林和平快速穿戴齊整，道：“年后我再去買幾個單人沙發(fā)，每個房間放一個?！?/br>
    “樓上幾間臥室？”周建業(yè)順嘴問。

    林和平道：“五間。最北面見不到一點陽光的是小客廳和雜物間。大哥大嫂和我爹娘以及你爸媽的房間在樓下。兩間面朝南，一間朝西?！?/br>
    “他們臥室別放沙發(fā)，幾年過來一次，浪費。”周建業(yè)打開門，呼呼的風(fēng)從樓梯口灌進來，“明年買個空調(diào)?！辈淮趾推介_口道，“我知道縣里沒有，去市里買。這也太冷了?！?/br>
    周建業(yè)向來不怕冷，林和平難得聽他這么說，反而不覺得冷，只想笑，“做家具和床剩了許多木塊，從鎮(zhèn)上回來，去廚房烤火？”

    周建業(yè)看一眼西偏房，三間，最北邊那間是廚房，很寬大，小飯桌搬進去，五人在廚房用飯都不嫌擁擠。

    房頂是水泥澆注頂，無需擔(dān)心火太大把房頂點著。

    早飯后，周建業(yè)和林和平買好過年用的東西，讓幾個弟弟meimei拎著，他跟林和平一起買了許多紅薯，用來煮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