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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輕微的夜盲癥,黑暗中夜視力不佳,需要照明的物件才能看清。 近乎是她走進樓道后,左手指尖也摸到了背包里的手機。 只是還沒等她拿出手機,黑暗中卻突然伸出一只手,攥著她的右手腕帶著點力道將她推到了身側(cè)冷硬的墻壁上。 后背撞上墻壁的痛意還未擴散,自我保護的警鈴卻開始在欒月心中大響。 近乎條件反射的,張口就要呼救,櫻唇剛要開合,就被一只寬大的手掌捂住了嘴。 一股雪松冷冽的清香混著淡淡酒味,鉆入欒月的鼻中。 她心中又是一哆嗦,呼救不成,卻仍沒放棄自救,近乎使出吃奶的勁,朝著對方的腳面狠狠踩去。 隨即聽到對面?zhèn)鱽硪宦晲灪撸瑱柙骂櫜坏盟蓺?,伸手就要去推面前的人,卻被對方一把捉住,微涼的觸感,伴著沉冷熟悉的聲音一同傳來,“是我——” 低啞的嗓音落后,她對上了一雙比夜星還要亮的深眸。 “聞、聞池?” 錯愕震驚寫滿了欒月的雙眸,緊繃的身體沒有得到松懈,反倒因為眼前人的出現(xiàn),近乎繃成了一張弓。 她的大腦一片凌亂,完全想象不到,聞池為什么會大晚上的突然出現(xiàn)在她小區(qū)樓道,還是以這種差點被她當(dāng)色狼誤解的姿態(tài)? 微涼的皮膚覺漸轉(zhuǎn)火熱,如同灼人的烙鐵,燙的欒月驟然醒神,這才低頭看向被聞池攥在掌心的手。 而她的手,此時正隔著他輕薄的襯衫,貼在他心口的位置。 觸電般,欒月想將自己的手從他手中抽出,卻發(fā)現(xiàn)對方按的很緊,像是在跟她較勁,有種發(fā)狠般的疼。 欒月火氣有點上躥,聞池今晚莫名的舉止,讓她好不容易收拾好的凌亂心情,再度變得一片狼藉。 “聞池——” 她擰了擰手腕,若不是黑暗遮擋,她的眼眶該是早已紅透。 面館里視若無睹的陌生人做派,現(xiàn)在,又算是什么? 欒月的掙扎,讓聞池從中午開始就一直哽在心頭的那團火,在酒精的刺激作用下“砰”地炸開,清冷自持的理智全部被拋到了九霄云外,只是因為這抗拒讓他無端端想到另一個讓他嫉妒到發(fā)狂的男人。 火熱的唇近乎狂躁的貼上欒月,像是團一旦燃起便再無可能終止的烈火,想要將她整個人都吞噬,將她身上的每一寸,哪怕每根頭發(fā)絲都貪婪的打上自己的烙印。 欒月尚存的意志力,也在這意亂情迷的深吻中,被一點點擊潰。 “月亮……” 男人深情而繾綣的低喃,猶如一盆冰水,將欒月心底復(fù)蘇的那縷火苗,澆的深透,從頭到腳,只有無盡的涼。 游離的意識回攏,針扎般密密麻麻的痛意從每一根神經(jīng)末梢傳遞,讓她整個人變得無比清醒,連帶著夜風(fēng)中的酒氣也變的濃郁。 原來如此…… “聞池,你醉了……” 她用手將男人隔開,冷靜平緩的話語,猶如一汪不起波瀾的死水,只有微微發(fā)顫的指尖,泄露出欒月此時內(nèi)心的不寧靜。 聞池墨染般的黑眸朝她看去,深邃的眸光像是要將她印入心里。 欒月錯開那雙她曾經(jīng)愛極的眼睛,嗓音沙啞悲涼:“你認(rèn)錯人了,我是欒月,不是你的……那個月亮?!?/br> “今天的事,我會當(dāng)沒發(fā)生,也請你……”,她的指尖緊了緊,深吸一口氣,“別再給我?guī)砝_。” 她伸手推開聞池,拼勁全力,隱約中聽他似乎輕呢了一句什么。 不確信,欒月便沒有在意,脊背直挺,轉(zhuǎn)身,步履堅定。 聞池凝視著她決絕的背影,聽到自己的心臟處,傳來細(xì)微碎裂的聲音,雙拳緊握,笑意苦澀。 困擾…… 只是,困擾么? * 五年前,欒月曾去過一趟M國,因為聞池。 也是那一趟行程,讓欒月對聞池徹底死心。 起因,是聞池ins上的一條個性簽名:My Forever Moon 十年前欒月家道中落,她想要跟聞池上同一所大學(xué)的希望破滅,為了避債,她與母親被舅舅送到了國外。 半工半學(xué)的生活之下,她還要照顧因為父親去世精神受創(chuàng)的母親,每天忙的腳不沾地,別說是正常社交,她連網(wǎng)絡(luò)社交的時間都擠不出來。 后來,還是曾經(jīng)同班的一位小jiejie,強制幫她注冊了ins,告訴她在搜索欄輸入想要查找人的用戶名或者賬號,就能找到對方。 鬼使神差之際,欒月輸入了聞池的名字,卻意料之外找到了那個她花了五年時間也沒有忘掉的人。 尤其“My Forever Moon”的個性簽名,讓她激動的手跟心同時顫抖。 她不禁大膽的想,他是不是也跟她一樣,這五年也同樣在念著她? 激動的心情無法平復(fù),她迫不及待的想要求證,哪怕只是一個簡單個性簽名的理由,甚至讓人覺得天真可笑。 從聞池的ins看到他下周將參加某博物館的珍品展覽會時,她當(dāng)天就買好了飛機票,掐著時間請假,來到了他所在的那個城市。 那是她第一次一個人出遠(yuǎn)門,在陌生的國度,一個人都不認(rèn)識。 可縱使如此,她的心是溫暖雀躍的,因為那個她不顧一切想要奔向的人,對她而言,就是她的一整座城一整個國,有了他,再多的不確信和恐懼,都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