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照你上次的說法，你跟蹤新谷和筧時曾進(jìn)入馬賽咖啡廳，旋即又出來在店門口等。那時你沒看到筧坐的位子有女人嗎？rdquo;

    美希感到臉頰發(fā)燙。

    那是有上百個位子的大型咖啡廳，又被隔間的觀葉植物擋住，無法將店內(nèi)一覽無遺。況且那時我跟蹤的對象是新谷，并不是筧。rdquo;

    但你就是猜到新谷可能接下了恐怖行動的任務(wù)，才開始跟蹤新谷的吧？既然看到新谷在跟蹤筧，正常反應(yīng)應(yīng)該會懷疑筧是恐怖行動的對象；至少一個擁有正常判斷力的公安刑警會如此反應(yīng)。無論處于任何惡劣條件下，視線應(yīng)該都不會離開那兩人才對。rdquo;

    倉木的話尖銳地刺進(jìn)美希胸口。被說中弱點令她的太陽xue附近發(fā)熱，這個男人雖然身體被打得遍體鱗傷，但是腦袋依然非常清醒。

    我當(dāng)然會對這點提高警覺，可是我以為他再怎樣也不可能在那樣的咖啡廳里殺死筧，事實上在那間店里也的確沒發(fā)生任何事。rdquo;

    那只不過是結(jié)果湊巧如此罷了。還有一點，在那間店里是否真的沒有發(fā)生任何事，我想應(yīng)該沒有人能夠斷言。rdquo;

    美希在無意識中啃起大拇指指甲。倉木的話很有道理，她有種預(yù)感，自己如果再提出反駁恐怕只會被他逼得更窘。

    和筧約好碰面的女人是個什么樣的女人？rdquo;

    美希這么一問，倉木的嘴角浮現(xiàn)一抹冷笑，用手指把玩著杯子。想到自己唐突改變話題的不自然神態(tài)，美希冒出一身冷汗。

    據(jù)說是個穿著黑大衣、戴著墨鏡的長發(fā)女子。rdquo;

    美希拽緊裙擺，驀地感到心跳加快。那個女人真的比筧早到嗎？rdquo;

    倉木腫得幾乎看不見的眼睛倏然射出光芒，你這話是什么意思？有什么證據(jù)讓你懷疑她應(yīng)該比筧晚到嗎？rdquo;

    不，我只是想確認(rèn)一下。上次我也說過，在新谷搶先離開馬賽咖啡廳之前有一個女人走出來，現(xiàn)在想想那個女人好像的確戴了墨鏡、穿著黑色大衣。rdquo;

    原來如此?？磥砉适聺u漸頭尾連貫起來了。rdquo;

    美希抿緊了唇，你的意思是說我在編故事嗎？rdquo;

    不。不過到目前為止，你告訴我的內(nèi)容是真是假只有你自己清楚。如果對你的說詞心存懷疑，那么事情就會出現(xiàn)截然不同的局面了。rdquo;

    比方說呢？rdquo;

    比方說，那個神秘女子也可能是你自己偽裝的。rdquo;

    ◇◇◇◇ 4

    美希笑了出來。

    就連她自己也很清楚，那是帶刺的做作笑容。

    倉木徑自凝視美希。美希的笑容虛無地消失在空中，尷尬的沉默氣氛籠罩四周。算了。差點忘了說，今天我去馬賽時曾把新谷的照片拿給店里的人看，問他們是否有印象。rdquo;

    美希把下顎往后一縮，新谷的照片？那種東西你是從哪拿到的？rdquo;

    四、五天前我從他家摸來的。rdquo;

    你去搜過他的住處？rdquo;

    是的。不過豐明企業(yè)的人早把那里翻得亂七八糟了。他們好像正在找東西。rdquo;

    找什么東西？rdquo;

    他們嘴上是說要找新谷私吞的錢，但那當(dāng)然是鬼扯。rdquo;

    你和豐明企業(yè)也接觸過了？rdquo;

    倉木點點頭。美希垂落視線，不自覺地伸手去抹平裙上皺痕。這個男人完全照我們的計劃采取行動了，雖然這個賭注下得很冒險，目前也只能靜觀其變。

    他們在找什么你心里有數(shù)嗎？rdquo;

    不，完全沒有。rdquo;

    這是真話。如果豐明企業(yè)確實在找東西，這顯然有必要留意。

    言歸正傳。包括那個女服務(wù)生在內(nèi)，馬賽咖啡廳的員工都說對新谷的照片沒印象。這點你有什么看法？rdquo;

    那不能怪他們，店里一天本來就有幾百個非特定的客人進(jìn)進(jìn)出出。rdquo;

    的確是這樣沒錯，可是反過來，也可以推論新谷根本沒進(jìn)店里。說得更進(jìn)一步吧，在你和筧之間，或許原本就沒有新谷夾在中間。rdquo;

    美希垂下眼，看來警部好像認(rèn)定我就是那個神秘女子了。rdquo;

    我并沒有什么先入為主的想法，我只是想說，這樣推論合情合理。rdquo;

    美希抬起眼，平靜地答道：我倒不覺得這哪里合情合理了。rdquo;

    那我們換個話題吧，你對新谷的meimei了解多少？rdquo;

    倉木尖銳的質(zhì)問令美希措手不及。這個男人專挑我的語病，不斷將矛頭戳過來。該怎么回答才能避開追擊，令她在一瞬間不知該如何判斷。

    美希站起身，取來酒瓶在倉木的空杯中倒酒。手很奇跡地并未顫抖，沒灑出一滴酒來。

    她放下酒瓶，又回沙發(fā)上坐好。

    我還是頭一次聽說新谷有meimei，你是從哪聽來的？rdquo;

    這么回答后，她理直氣壯地回看倉木。由于他眼皮腫脹而難以露出視線，這點令美希暗自慶幸。

    倉木再次一口飲盡。

    我是在里維耶拉從新谷的部下里村那里聽來的，多米爾middot;瀧野川公寓的管理員也說看到過兩、三次。如果你連這點都沒能從他們嘴里打聽出來，你就更不配當(dāng)個公安刑警了。我反而期盼你是在說謊mdash;mdash;這是為你個人著想。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