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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被戳中企圖,程晚靜臉色一白。 然而初春只是點到為止,沒有繼續(xù)說下去。 這更讓程晚靜提心吊膽的,比起直接揭穿,徘徊在是與不是之間最讓人擔驚受怕。 “反正不只是我,其他股東們也都這樣想?!背掏盱o干脆拿事實說話,“等下次股東大會的時候,我就不信沒人制裁你?!?/br> “所以要做出點事給大家看看。”初春心平氣和,“你在一切都還沒有結果之前無緣無故說我虧空公司,并且以此為由刺激咱爸,是什么居心。?” “我沒有!我——” “好了?!?/br> 初父這時開口。 他比之前看起來更加虛弱,蒼老,一半靈魂仿佛已經(jīng)升了天。 “這件事不用再吵了?!背醺妇従彽睾粑?,說話的速度很慢,“一切還按我之前說的辦,晚靜你不要再管公司的事情?!?/br> “爸!” “不用說了?!?/br> 程晚靜握緊拳頭,以為這已經(jīng)成為定局,現(xiàn)在的決策權相當于以后的財產(chǎn),難不成她到最后真的一無所有嗎。 初父閉著眼睛,繼續(xù)說,“你們不用爭奪,讓我安安靜靜地走吧?!?/br> 程晚靜啞口無言。 父親這是什么意思,知道了嗎?什么都知道卻假裝不知道,然后該給什么給什么? “既然喜歡安靜的話,外面的保鏢就不用程晚靜請了。”初春說道,“由我負責吧?!?/br> 程晚靜立刻回絕:“不可能。” “你沒有資格說不。”初春神色淡漠,“我不想我下次過來的時候被人堵在門口?!?/br> 請來那兩個保鏢的目的,完全就是讓人不自在的。 沒什么保護能力,反而起到反作用。 初父對初春的決定沒有太大的異議,讓程晚靜母女先出去,他想和初春單獨說兩句話。 那對母女以為他們要說公司上的事情,本來不肯走,但因為外面保鏢沒了之后只好作罷。 只剩下兩個人的房間,初春待了一會兒,許久沒聽見聲音,直接問道:“有什么話要說嗎?!?/br> 初父啞聲道:“我對不起你們……” “這種話,和我說沒用,你還是對mama說吧。” 事到如今,初春對初父,不知道是什么感情。 行為上,初父出軌了,對不起初母。 對初春,初父沒有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但不代表沒有傷害過,為了聯(lián)姻利益,不惜出言相逼,讓初春放棄,一心寵愛大女兒。 他現(xiàn)在躺在這里,確確實實是老天給他的報應。 “我真的活不久了。”初父嘆息,“你沒有話想對我說嗎,一句都沒有?” “沒有?!?/br> “爸其實……很想你們?!背醺笡]有過分煽情,只用蒼老的語調陳述,“這幾年一直都在想?!?/br> 如果說后悔的話,他不知道哪里做錯了。 大概是沒能隱瞞得住吧。 畢竟私生女不可能當什么事都沒發(fā)生過。 思忖很久,他才想到了自己該后悔的事情,“你和謝家二少爺,還好嗎?” 初春答:“我很好。” “爸現(xiàn)在很后悔,以前不該說刺激你的話?!背醺秆鄣鬃兗t,“每個人都有追求愛的權利,我不應該勸你放棄,爸當年沒有嫌棄你的意思。” 要是嫌棄的話早嫌棄了。 只不過不嫌棄不代表無限寵愛和包容,說到底,三年前的初父還是為了利益?zhèn)Χ畠骸?/br> 初春心態(tài)平和:“不用太愧疚,現(xiàn)在的我醒悟就行了?!?/br> 如果當年她不走,還是像個小尾巴一樣跟在謝宴身后,哪怕他們真的聯(lián)姻結婚了,婚后生活又好到哪里去,她不是照樣卑微嗎? 只有學會放下,才能找到自我,活成全新的樣子。 “其實?!背醺竿掏碌卣f,“那天的話,我說得很片面。” “什么話?” “我告訴你,謝宴只是把你當朋友?!?/br> 時隔太久,這句話,仍然清晰地印在初春的腦海里,怎么著也忘不掉。 曾經(jīng)無數(shù)個夜晚,她都被朋友兩個美好的字眼,折磨得輾轉反側,夜夜難眠。 如今再聽到,心里格外平靜,起不了太大的波瀾。 “他確實說過把你當朋友這句話,但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初父解釋,“大概在你們上學的時候,他知道你們聯(lián)姻的事情后,并不打算接受,所以才那樣說。” 上學那會兒,謝宴并不大,初春更小了,還不知道有沒有滿十八周歲。 認為他們只是朋友的想法,并不過分。 至于后面是不是仍然抱著這樣的想法,恐怕只有謝宴本人知道。 如果早些年聽到這個解釋的話,初春不知道自己會是什么樣子。 會繼續(xù)喜歡他嗎,會刨根究底地問到最后嗎,會求婚嗎。 有太多太多預測不到的事情了。 即使放在現(xiàn)在,也不確定自己當時到底會怎么做,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那些無法安眠的夜晚可能不會那么難熬,可能心里抱著絲絲僥幸,認為自己還有機會。 帶著所剩無幾的信念,回來后繼續(xù)追求他? 初春不愿再想下去,薄唇輕輕挽起,也不知為什么而笑。 外面。 路遙在把白絨盒交給衛(wèi)準的那一刻,她就已經(jīng)做好了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