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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線明晰,綿而不膩,帶著女孩特有的清甜,像是五月?lián)徇^臉頰的和煦暖風(fēng)。 她能出聲了。 不僅如此,她和以前的她,外貌氣質(zhì)截然不同。 腰背很直,雙目晶亮,不會像以前那樣因為自卑微微垂首且不敢和陌生人招呼。 五官比以前更加精致清麗,輕易蓬松的氣墊燙代替以前規(guī)規(guī)矩矩扎起的馬尾,穿衣打扮的色彩搭配也大膽新潮,就像是從INS無濾鏡走出來的小美人。 漂亮得在路邊站幾分鐘就有異性關(guān)切地詢問需不需要幫助。 許久未見,他們兩人一如既往地將氣氛弄僵。 謝宴最先打破沉靜:“什么時候回來的?!?/br> 初春:“一周前?!?/br> 一周前就回來了。 但他沒有收到一點消息,就像三年前離開那樣,毫不知情,最后連道別都匆忙。 謝宴垂眸凝望那張熟悉又陌生的漂亮臉蛋,百般情緒撲面而來,卻只字未從唇間溢出。 相比而言,初春反應(yīng)不大,朝他車子遞過去一眼,“你怎么在這兒?” 謝宴:“剛好路過?!?/br> 初春:“但你家好像不在這條路……” 謝宴:“我繞路了?!?/br> “……” 噢,這樣啊。 雖然她不覺得他是個連回家的路都忘記的人,但對此沒什么好奇心,比起他為什么在這里,她更期待什么時候來出租車。 “上車,我送你?!敝x宴說,“明天再讓保險公司給你送油?!?/br> 他沒有轉(zhuǎn)身就走讓她像以前那樣亦步亦趨的跟著,好像預(yù)判到她不一定會上他的車一般,像個家長一般目不轉(zhuǎn)睛地望著。 一時半會等不到出租的初春上了他的車。 許久不見,沒太多拘謹(jǐn),反倒熟悉的系安全帶,報位置。 車子啟動后,大概覺得無聊,初春找路遙聊天,雖然她回來一周了,但路遙在外校學(xué)習(xí),兩人還沒碰面,依靠語音聊天。 “……剛搬過去,家里什么都沒有,所以剛才在商場買了好多東西。” “我爸那邊還不知道什么情況,醫(yī)生讓家屬做好心里準(zhǔn)備?!?/br> “最近都有空,找個機(jī)會一起吃飯慢慢談?!?/br> 閨蜜兩個你一句我一句,天南地北地闊聊著,話題又碎又雜但就是說不夠,每個語氣詞都能表現(xiàn)出此時此刻活躍的心情。 說累了,謝宴給她遞瓶水過去。 “謝謝?!背醮旱乐x。 和路遙聊完,初春確實有點渴,小口小口喝著水,有些涼,她喝得很慢。 車廂里一片靜默。 兩人沉靜數(shù)十分鐘。 初春剛才和路遙談天的時候眉飛色舞,無所不談,嘮嗑半天都不帶喝口水。 但面對謝宴的時候,一句話都沒有。 任由氣氛繼續(xù)死氣沉沉下去。 謝宴目光平視前方,似乎無法忍受這樣的差別對待,問道:“你沒有什么想和我說的嗎?” 初春點頭:“有?!?/br> 謝宴:“說吧?!?/br> 初春:“待會右轉(zhuǎn)?!?/br> ——右轉(zhuǎn)近點。 就這個嗎。 謝宴以為她能發(fā)出聲后會和他說很多話。 就像以前那樣,發(fā)來一長段的信息,可能都是些無關(guān)緊要的日?,嵤?,但她愿意分享給他。 又是一陣沉默。 謝宴:“什么時候回來的?” 初春:“……” 這個問題,之前問過了吧。 她沒說話,側(cè)首看他,“你怎么了?” 不舒服么,看著好像心情不太好。 謝宴:“沒什么?!?/br> 初春便不再吭聲,也沒有玩手機(jī),看向窗外飛馳而過的夜景。 一周前,初春得到初父病重昏迷的消息,才從海城趕過來探望。 三年前她和母親離開這座城市后,初家因為初父傳出出軌的丑聞,也因為公司內(nèi)部管理層腐污,再加上沒有王家的協(xié)助,開始走下坡路,一年不到的時間,初家出現(xiàn)負(fù)盈利。 商人重利,借急不借窮,和初父關(guān)系不錯的朋友們個個都是聰明人,看出對方無藥可救,便撒手不管。 朋友的淡漠,公司的壓力,再加上程晚靜和其母對財產(chǎn)的逼迫,初父終于病倒了。 醫(yī)生說情況不樂觀,家屬做好后事的準(zhǔn)備。 初春這次回來,是聽初母的意思,一來處理初家的公司,二來,她也擔(dān)心奶奶的情況,特意回來看看,應(yīng)當(dāng)住不了多久就要走。 她現(xiàn)在暫住的房子是大舅三年前從一港商手里購入的別墅,豪華而空蕩,一個人住綽綽有余。 謝宴把車??吭诖箝T口,解開安全帶,徑直去后備箱收拾購物袋。 “啊……我來吧。”初春忙下車,他剛才已經(jīng)幫她把東西拎到車上,怎么好意思麻煩他再卸下來。 她買了不少東西,大包小包。 初春一邊阻止,一邊自己去提袋子,卻不想謝宴的動作比她快很多,她手過去的時候,東西已經(jīng)被他提走了。 初春:“真的不用,我自己來?!?/br> 謝宴:“開門?!?/br> 命令的口吻。 初春只好依著做。 來回兩趟才把東西提完,說重不重,說輕也不輕,初春忙去廚房倒了杯水,客氣地請他入座休息一會兒再走。 剛才兩人在車子上一路無話,如同隔了數(shù)道厚墻一樣,談不到一塊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