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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久再次愣了,抬頭看著他,直到良久才確認(rèn)剛剛那句話不是她的幻覺。 一時就連生病都沒辦法蓋住她眼尾漫上來的雀躍,動了動嘴唇后,盡量矜持地問他:“可以嗎?” 沈宴看她還有心思胡思亂想,沒好氣地在她額頭上輕輕彈了一下,回:“走得了就自己走?!?/br> “那走不了……”慕久才不會放過這種好機會,第一時間揪住了他的衣角,想也不想回答。 沈宴垂了垂眼,看著自己黑色襯衫上那雙纖細(xì)的手,莫名回想起密室那次,她也是這么抓著的。 只不過今天生了病,手上沒什么力氣,輕輕一掙就能掙開。 一時間甚至覺得有點好笑,好好的小姑娘,怎么偏愛抓別人衣角。 慕久看他沒回話,大概是在猶豫,心里就一下子沒了底,手上的動作也縮回來一些,低低呢喃了句:“不可以嗎……” 這頭沈宴回過神,隱約聽出了她話音里的失望,便俯下身,一手扣住她的腰,另一只手穿過她的腿彎,把她打橫抱起。 然后發(fā)現(xiàn)她這么大一個人,竟然還不如健身房里的兩塊鐵餅重。 作者有話要說: 久妹:我男朋友體力還行[齜牙] 【這是昨天的加更,晚上還有一更】 第24章 朝思慕久 慕久驀地騰空時還有點不適應(yīng), 但好在他臂力不錯,并不會給人搖搖欲墜的感覺,于是下意識往他胸膛上靠了靠, 兩只手規(guī)矩地縮在身前。 只是過程中發(fā)現(xiàn)他扣著自己腰際的手掌微微收攏,空出一大塊地方, 免得碰到她,還挺紳士。 沈宴在抱起她之后就明顯加快了步伐,比剛才跟她一起走要快得多。耳畔的風(fēng)在劃過時甚至顯得急促,和著他身上傳遞來的熱量, 像鑄成了風(fēng)里的巢xue,把她保護得很好,很有安全感。 但慕久還是有點緊張, 有幾縷松散的長發(fā)從他的懷抱里跑出來, 在風(fēng)中亂飛,于是偷偷伸手把頭發(fā)抓回來了,一面輕聲問了句:“我重嗎?” 沈宴哂了聲,胸膛上的震動傳到她身上來,語氣顯得有些輕慢:“你說呢?瘦得都只剩一把骨頭了。” “……哦?!蹦骄寐勓砸卜判牟簧? 這樣至少不會累到他。 只不過轉(zhuǎn)念又想到……他這話的意思,不會是比較喜歡豐滿的女孩子吧? 那可不行……這不符合她的職業(yè)要求啊。 夜色便重新陷入寂靜, 慕久靠在他懷里糾結(jié)了一會兒后,總算鼓起勇氣抬眼看了看他,然后迅速收回視線。 但這樣就夠了,足夠她記住那一眼的畫面, 然后在心里翻來覆去地仔細(xì)回味。 沈宴黑色襯衫里的內(nèi)搭領(lǐng)口有點低,在昏暗的環(huán)境下露出小半截鎖骨,幾乎近在咫尺, 稍一偏頭便能吻上。鎖骨上方則是凸起的喉結(jié)和線條清晰的下頜,每個細(xì)節(jié)都很漂亮,是上天精心雕琢出的一副軀體,讓人想在充盈的光線里仔細(xì)鑒賞和品評。 只不過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就被慕久摁回去了,至少現(xiàn)在還不行。 學(xué)校雖然小,從寢室走到南門依舊有幾百米的距離。沈宴看起來很輕松,但慕久隔著他的襯衫,還是能聽見他在過程中逐漸加快的心跳聲,清晰而有力,混合著讓人上癮的清淺呼吸聲,能讓她在這樣恒久的片刻當(dāng)中,把他的很多細(xì)節(jié)都記清楚: 好比他衣襟上有檸檬、薄荷和酒精的味道;他抱著她的觸感會細(xì)密地烙印在皮膚之下;他的心跳能在這樣緊密的距離下穿透她,攥住她的心跳;他身上的溫度會像引燃荒原上的枯草,燃出紫紅色的霞光,熾熱地淌進她身體里去,把一個將滿十八而未滿的十七歲少女的心都燒得通紅而鮮活,燒得砰砰作響。 慕久在這個瞬間想到《浮士德》的那句臺詞:“我滿足了,請時間停下吧?!?/br> 她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甚至都不敢想象這樣的畫面,他會在午夜時分抱著她,穿過路燈下的樹影和悶熱的晚風(fēng),和她的體溫糾纏在一起。 以至于在學(xué)校的銀色伸縮門出現(xiàn)在視線當(dāng)中時,慕久驚覺這段路走得未免太快,只能偷偷攥緊他襯衫的衣襟,好像這樣就能阻止什么。 但是不行。 等他和值班的門衛(wèi)交談過后,從小門離開,拉開副駕駛的車門把她抱進去。 慕久的手指仍然抓著不肯松,甚至沒忍住在他起身準(zhǔn)備離開時,抬手抱住了他的脖子。 沈宴的后脊因為她的動作顯而易見地僵住了,能聽到自己的劇烈的心跳,一時讓人分不清是因為剛才抱著她的那段路還是因為她此刻突兀的舉動。 但耳畔少女綿軟的嗓音在心跳中依舊清晰,帶著南方人特有的含混咬字,有些出神地告訴他:“沈宴,你對我好好啊……” 他一時不知道該怎么回答,要是放在平常,估計能理所當(dāng)然地回一句“你知道就好”,但這會兒不行。 在太熾熱的某些東西面前,他有些不忍心。 這頭慕久也沒料到他竟然只是沉默,但又不敢看他的表情,良久后囈語般感慨了句:“我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生病好像也挺好的……” 話音落到最后,像是自知理虧,又默默松開了手。 而沈宴直到片刻后才意識到肩上的重量已經(jīng)消失,在心上微不可聞地一嘆,一邊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fā),問:“胡說什么呢?還嫌不夠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