鵲喜抿了抿唇道：“那外室雖然有些拜金，那些珠寶首飾被搜走的時候滿臉rou疼，但在公堂上的時候。奴婢看她卻并不多傷心，反而頗像是松了一口氣的樣子?！?/br>
    蒼純點了點頭，她心里不是沒有唏噓的，但作為第一例和離案，是怎么都不可能通融的。

    所以，那外室的孩子只能是jian生子。

    “馬蕓，你不能這樣。丹丹是我的女兒，即便看在她的份上，你也不能這么對我！”

    蒼純等人來到馬府的時候，就看到徐則一臉憤怒驚慌地叫囂著。

    馬蕓面無表情地站在他對面，站在她身邊的馬丹丹一臉驚慌地抓著她的裙擺。兩眼已經(jīng)蓄滿淚水。

    “丹丹，到阿姨這兒來。”劉畫蹲下身，對著她心疼地招手道。

    馬丹丹如蒙大赦，放開馬蕓飛快地撲到劉畫懷里，細聲細氣哭道：“阿畫姨姨……”

    “不怕不怕，阿畫姨姨在這?！眲媽⑺饋?。柔聲哄道。

    “徐則，你適可而止一點?！瘪R蕓滿是不耐煩的聲音響起，“走到今天這一步。都是你自己的選擇?！?/br>
    “適可而止？怎么適可而止？”徐則面色猙獰，看著馬蕓的眼神滿是憤怒和恨意，“你敢說真的都是我自己的選擇，而不是你逼我的嗎？”

    “我逼你？”馬蕓一臉好笑。仿佛聽到了什么笑話。

    “你敢說你有過一刻看得起過我嗎？不止是你……”徐則充滿血絲的眼睛掃過到來的蒼純等人，“還有你那些朋友，又有哪一個是看得上我的？”

    “這就算了，反正我只是區(qū)區(qū)一個四階術(shù)能師，你和你的那些朋友都是高階術(shù)能師，技不如人得不到尊重我認了！”

    “但生下丹丹后你讓我碰過你嗎？你甚至都不愿意和我躺在一張床上！”徐則滿臉屈辱道：“我是你的丈夫，更是一個男人！但你卻連作為妻子該盡的義務(wù)都不愿意盡?！?/br>
    “你以為我不知道嗎？你喜歡那個周家大少爺對不對？每次看到我在他手里死去活來你很得意是不是？裝得對他多反感。嘴上說得那么毒，實際上呢？”

    “丹丹明明是我的女兒，她的事我卻什么都不能決定，連給她買串糖葫蘆你也要嫌不干凈丟掉。你怕是恨不得丹丹不是我女兒吧？”

    “馬蕓，不要把我當成傻子！”

    徐則這些話，雖然有著為自己辯解的成分，但也不乏他的心里話。他不是沒有愛過馬蕓，要不然也不會愿意娶她，其中固然有利益因素，但并不是沒有真心。最開始的時候，哪怕知道馬蕓不愛他，哪怕知道馬蕓的朋友都看不起他，他也不甚在意，認為自己遲早能打動馬蕓。直到發(fā)現(xiàn)這樣的想法根本是妄想，馬蕓心里早就有了其他男人。

    馬蕓嗤笑，“是，你不是傻子，你只是無恥罷了。就算你說的那些都是對的又怎么樣？你可以選擇和離，但你卻沒有，占著我馬家的好處，用馬家的錢養(yǎng)女人，你很光榮是不是？”

    她揚了揚下巴，目光不屑道：“我是愛周舟，但在婚姻中，我從來沒有和他有過絲毫曖昧，我問心無愧?！?/br>
    徐則噎住，還想要說什么，旁邊卻有一只手拉住了他。

    “老爺，不要說了，我們走吧。”

    蒼純等人看向說話的女子，對方長得很漂亮，五官雖沒有馬蕓的精致，更加不及她通身過人的氣質(zhì)，但卻勝在嬌艷嫵媚。

    “你在說什么，慧娘？柯兒還那么小，我們?nèi)羰蔷瓦@么兩手空空地離開，那他以后得吃多少苦？”

    別看徐則說得這么冠冕堂皇，在場的人卻沒幾個相信，說來說去，他還是在為自己。

    不過，很明顯徐則對著這個叫慧娘的女子態(tài)度很溫和，甚至帶著微不可查的愧疚。

    想到之前鵲喜的述說，蒼純眼底劃過一絲了然。

    “我已經(jīng)很滿足了。”慧娘的話很是突兀，她垂著頭道：“不需要戰(zhàn)戰(zhàn)兢兢，惶惶不可終日，能夠光明正大地活在世人的視線中，哪怕不是善意的，我也覺得很輕松?！?/br>
    “至于柯兒，雖然不能參加科舉，也不能為官，但他身為術(shù)能師，只要不好吃懶做，就不會過下去。在他長大之前，我會努力讓他不比其他孩子差，教會他腳踏實地地做人。哪怕不能當官，他也可以經(jīng)商可以學武做鏢師，有很多事情可以做，日子總能過下去的?！?/br>
    慧娘深呼吸一口氣，“我打算回去，和阿娘姆媽還有jiejiemeimei們生活在一起。”

    她看向徐則，笑容柔和，“老爺，你說可好?！?/br>
    在場眾人都有些震撼，并不只因為她的話。生在世家大族，她們什么樣的漂亮話說不出沒聽過？讓她們在意的是慧娘說這些話時臉上的亮光，那種發(fā)自內(nèi)心的放松坦然。

    蒼純看向慧娘的目光多了贊嘆，“你今后若是有困難，可以來找我，我會幫你一次。”

    慧娘一愣，隨即一臉驚喜，對著她欠身道：“多謝綠姬大人，慧娘感激不盡?！?/br>
    一位帝姬的承諾，對她來說完全是從天上掉下的意外之喜。

    其他人雖有些驚詫，但并不太意外，綠姬本就是這樣隨性而為的人。便是馬蕓，也沒有對此在意，慧娘雖然是她婚姻中的第三者，但她對徐則的無心注定了她對對方的敵意有限，更何況，慧娘說到底也只是一個受害者。

    “你……”相比他人，徐則卻難以接受，“慧娘，你難道打算離開玉暇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