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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浩滿臉無奈,卻是沒有反駁什么。 姜惠芳卻是氣到了,“你這說的是什么話,還當(dāng)不當(dāng)我是婆婆了?” “我倒寧可沒有你這樣的婆婆?!辩婝悡P氣道:“你自己做的好事,結(jié)果連累得一家日子都沒有安寧,阿浩的汽修店開不下去,出門被指指點點,連毛豆和梅梅在學(xué)校也被人看不起,被孤立被欺負(fù),這日子還怎么過?” 說到最后,鐘麗揚忍不住嚎啕大哭。 余浩本來還有點氣老婆說的話,聽到這里卻忍不住嘆了口氣道:“不是說好了嗎,過兩天就把房子賣了,我們搬到其他地方去。我前些年也攢了不少積蓄,等離了這,我們再買一套房子,日子就會慢慢好起來的?!?/br> 鐘麗揚雖然有些猶豫,但到底沒再說什么。還能怎樣?她有兒有女,老公對她也好,沒道理為個老虎婆家破人散的。 她倒是沒意見了,但姜惠芳卻有了意見,只是還來不及開口,一旁余良偉陰森森的目光就看了過來,把她一肚子話都憋了回去。 沒多久,他們就搬家了,姜惠芳也確實過了一段時間的好日子。唯一讓她覺得心里不舒暢的是,樂想那忘恩負(fù)義的死丫頭日子越過越好,卻一點也沒有拉拔一下兒子的念頭。 可惜好日子不長,他們家附近搬來了一個年輕女孩,本來是和他們沒關(guān)系的,但那女孩是個主播。她認(rèn)出了姜惠芳,但又有些不自信,因此直接開了直播讓粉絲幫她鑒定一下。 這下可捅了馬蜂窩了,那女主播本來就沒有做什么掩飾,粉絲網(wǎng)友很輕易便通過直播內(nèi)容找到了她住的小區(qū)。 一時間,姜惠芳的住所可以說是全網(wǎng)公開了。 然后,也不知道誰起頭的,當(dāng)樂想越來越有名,每天都出現(xiàn)在新聞上之后,就開始有人組團跑來圍觀姜惠芳,一開始他們還只是拍照錄影,漸漸就演變成了言語上的奚落。 姜惠芳一家的新家是個四線城市,居民對外界的信息了解不多,即便有年輕人見姜惠芳眼熟也沒有聯(lián)想到她的身份,畢竟她只是一個罪犯而不是明星,更別說事情早已經(jīng)過去很多年了。 但這些圍觀團卻讓本地居民發(fā)現(xiàn)了姜惠芳的身份,很快,在玉水市的情況再次出現(xiàn)了。 甚至因為他們是外地人,那些人更加變本加厲。 余浩好不容易找的工作被辭退了,想要自己重開汽修店卻租不到店鋪,鐘麗揚在超市的工作也因為圍觀旅游團的影響不得不辭職,兩個孩子哭著鬧著不肯出門不肯去上幼兒園。 在一次姜惠芳帶著梅梅去超市買雪糕,結(jié)果不但沒買到雪糕,反而還被一群中學(xué)生圍追堵截扔臭石頭,姜惠芳滿身傷,而梅梅也被嚇得高燒不退之后,鐘麗揚徹底爆發(fā)了。 狗咬狗(二) “余浩你給我一句話,是要我和孩子還是要你媽?”鐘麗揚狀若瘋狂道:“我告訴你,有你媽在,我們這個家就好不了,你別再跟我說那些容忍的話,我能容忍,但毛豆和梅梅不能過這樣的日子!你自己去看看,兩個孩子身上哪一個是沒點淤青傷口的?梅梅以前可活潑了,愛唱又愛跳,但是現(xiàn)在,你看看她一天能說幾句話?還有毛豆,這孩子雖然成績不是頂好,但也總是能考班級前十名,但是現(xiàn)在,你去看看他的成績單,哪一次是考進班級前二十的?” 鐘麗揚捂臉大哭道:“我知道你孝順,但你也要顧顧兒子跟閨女,再這么下去,他們的人生就要毀了!” 余浩沉默了。 原本張牙舞爪準(zhǔn)備撲上去撕她的姜惠芳也愣住了。 她有千般不好,對子女的好卻是毋庸置疑的,對于孫子孫女,她自然也是真心疼愛。要不然,之前被中學(xué)生戲弄,也不會自己滿身是傷,而孫女卻被護得嚴(yán)嚴(yán)實實,只不過受驚發(fā)燒。 姜惠芳突然意識到,自己是真的不適合在這個家里待下去了。 因為是她自己提出來的,因此余浩盡管心里難受,但為了兩個孩子,到底還是點頭同意了。 然后就是開始物色房子,搬家,但是出乎意料的是,就要走的時候,余良偉卻突然提出打算留下。 沒有人知道他的想法,余浩想勸,但是對上他的眼睛就什么話都說不出來了。 兒子兒媳孫子孫女不在身邊,姜惠芳很長一段時間都提不起勁??罩臅r候,她難免開始回憶過往,其中樂想無疑占據(jù)了很多份量,但要說感想…… 姜惠芳只覺得茫然,自己錯了嗎?應(yīng)該是錯的,所有人都說她錯了?她偷了元首夫婦的女兒,害得元首夫婦因此早逝。 但是,她養(yǎng)大樂想了啊!她把她當(dāng)親閨女養(yǎng)大了啊,雖然她后來總是偏著阿浩,問她要錢,但這不是應(yīng)該的嗎? 當(dāng)父母的那個不偏心的?更何況樂想是女孩,她的阿浩是男孩。 至于沈明遠,他那么有錢,樂想怎么會不樂意嫁呢?她雖然收了徐蘭的錢,但其實還不是給樂想下臺階?她知道他們那些讀書人,要風(fēng)骨,即便心里愿意,嘴上也要說不樂意,非得弄一個被逼無奈。 就這樣,姜惠芳成天琢磨著這些事兒,便是出門被人糟踐辱罵,倒也不怎么放在心上了。 直到有一天,她在路上遇到了一個人。 “徐徐徐……徐蘭?。俊苯莘家荒橌@悚地看著眼前的女人,根本無法相信這個蓬頭垢面穿著廉價裙子的女人是記憶中那個高不可攀的貴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