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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顥點頭笑道:“那就麻煩你了,顧記者?!?/br> “哪稱得上麻煩?”顧文舟笑笑說道,“能幫得上忙,是我的榮幸?!?/br> 于是,顧文舟也加入了排查大軍。吉祥小區(qū)的老鄰居,他認識的還不少,有了他的幫忙,真的省了不少事。 星期五,任苒的交通肇事案開庭。這是她的第一個自己當代理人的庭,難免有些緊張。作為她的師父,田錦誠沒有陪她一起出庭,而是與任茜一起,坐在旁聽席上聽審。 任苒覺得,她這師父也太嚴格了。別人的師父可都會帶著徒弟出兩三個庭,積累一下經驗。她的師傅是見她剛長了翅膀,就讓她獨立飛行??墒羌呀浀搅讼疑希话l(fā)也得發(fā)。她只好硬著頭皮獨自上了庭。 這種官司,被告一般都不會親自出庭的,因此在庭上,除了原告張小姐外,沒有一個當事人出庭,被告這一邊齊刷刷地坐了三個律師。張小姐不想出代理費,自己出的庭。她的訴訟要求很簡單,就是要求被告王先生、向先生賠償自己受傷的損失,其他也講不出什么道理。 兩位被告,王先生和向先生,其實對張小姐的訴訟請求沒有什么異議,畢竟是他們倆造成張小姐受的傷,這個沒有什么好說的。但他們認為自己買了保險,肯定是保險公司按照保險合同對張小姐進行賠償。因此,任苒和向先生的代理人梁律師發(fā)表的意見都是由保險公司按合同賠償。 到了保險公司這里,自然又卡了殼。說辭又是老一套,張小姐是從王先生車上下去的,是車上的乘客,不屬于第三者,不應該按第三者險進行賠償,只能按照座位險,賠償五萬元。 聽到保險公司的答辯,法官又問張小姐:“你有什么意見?” “法官大人,他說的這些我都不懂?!睆埿〗阋搽y得糾纏,只抓住自己受了傷,自己沒有責任這一點,“我只知道,我受了傷,交警說我沒責任,全是他們倆的責任,所以,我只要他們把錢給我就行了,我也不管這錢他們誰出?!?/br> 法官把張小姐的要求記了下來,轉過臉,又對著任苒說道:“第一被告的代理人,你有沒有答辯意見?!?/br> “有?!比诬埸c了點頭。 “請代理人答辯。” 任苒瞟了一眼出庭預案,然后說道:“審判員,我們不否認,一開始張小姐確實在我當事人王先生的車上,她也確實曾經是王先生車上的乘客,王先生雖然不是運營車輛,他也沒收王小姐一分錢,但是,他承諾免費送張小姐回家之時,他在事實上與張小姐形成了運輸合同關系,這一點,本代理人并無異議。當王先生把張小姐平安送到目的地后,他們之間的關系就發(fā)生了變化……” 說到這里,任苒頓了頓,整理了一下思路,才又接著說道:“張小姐下車之后,可以說王先生與她的運輸合同就終止了。張小姐下車那一刻起,她就不是王先生車上的乘客了,而是獨立行走于車外的行人。就像平時我們坐出租車一樣,出租車把我們送到了目的地,我們付了車費,然后下了車,我們與出租司機之間的運輸合同就中止了。下車之后,不可能還說我們是車上的乘客,對不對?” “更重要的一點,張先生這個時候車輛處于停止狀態(tài),他并沒?輕?吻?最?帥?侯?哥?整?理?有cao作車輛,是被后面向先生的車追尾,他的車由于慣性向前移動,從而將張小姐撞到的。從這個角度上來看,張小姐也不算是張先生直接撞到的,而是間接造成的。對于向先生來說,在他撞到王先生的車、使王先生的車撞倒張小姐的時候,張小姐并沒不是王先生車里的乘客,而是一個行走在路上的行人。就算不是張小姐,而是其他行人當時在這個位置行走,同樣會被撞傷。因此,張小姐受傷,與她是不是王先生車上的乘客完全沒有關系?!?/br> “所以,本代理人認為,張小姐的受傷,僅僅基于她當時是在這個路段上行走的行人,并非是乘客。因此,張小姐完全符合第三者險的相關規(guī)定,保險公司應當按照第三者險對張小姐進行賠償。” 聽了任苒這番話,法官微微頷首,然后又對著梁律師問道:“第二被告的代理人,你有沒有什么意見。” 只見梁律師看了任苒一眼,然后沖著法官說道:“我的意見跟任律師的意見一樣,沒有補充。” 接下來,保險公司的律師又是死咬著張小姐是搭王先生的車回家這一點,就是不肯承認張小姐是第三者。反正最后,誰也沒說服誰,只能看法官覺得誰說得有道理了。 法官雖然沒有當庭宣判,但從他的語氣明顯感覺出不贊同保險公司的觀點。 因此,下了庭,任苒就在朋友圈發(fā)了一個勝利手勢的圖片。 唐弦知道今天是任苒第一次獨立出庭,看到這個圖片,便知道她進行得很順利,便打了個電話給她:“親愛的,官司贏了?要不要吃個飯慶祝一下?” “你怎么最近這么有空?”任苒回道。 唐弦呵呵笑了兩聲,說道:“才結束了一個項目,可以暫時緩口氣。把你師兄也叫上吧,我想謝謝他幫我們照顧小撿?!?/br> 聽到這話,任苒突然想到那天看到唐弦和顧文舟在一起的和諧畫面,心思又活絡了起來。這不是一個撮合他們的好機會嗎? 于是,她對著唐弦回道:“行,時間地點你定,我負責約顧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