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時對殿下動心的？他憑欄望月，思緒散若這飛天的飄雪。

    從他記事始，他已經(jīng)成為了無面的一員。無面招募了一群幼失怙恃的男童，悉心教導(dǎo)。在這成千上萬人中，他被認(rèn)為是最為忠誠可靠之人，因而有幸侍奉殿下左右。他不是最為聰穎之人，他們說太過聰慧的人不服管教，心生異念。他們要的是一個心性堅定，能為殿下出生入死之人。而他，就是他們給殿下打造的利刃。

    若是先皇太后還在的話，按照先皇太后的意思，待他成人之后，還要成為殿下的面首。這世上最不可信的是男女之情，最可信的亦是男女之情。所以，他被迫讀了不少春宮圖，學(xué)了不少伺候女人的本事。可他第一次見到殿下之時，這些本事都拋諸在腦后了。殿下還那么小，長著一張瓷娃娃般的臉，卻一副小大人的模樣。她比他要小上五歲，他哪里會對這般粉雕玉琢的小姑娘產(chǎn)生那樣的心思呢？

    他日復(fù)一日，年復(fù)一年地陪伴在殿下身側(cè)。初見殿下之時，她的個頭才及他的腰，他手中握的長劍快要趕上她的個子了。那么小的孩子，對任何人都很兇，只有面對先皇長子和先皇太后之時，才會展顏一笑，露出天真爛漫的笑容。

    漸漸地，她似乎對他也放下了心防。他可以隨意出入她的寢宮，甚至留夜。她不像別的小孩，害怕黑夜，害怕孤寂，她天生就屬于孤獨。若是遇上狂風(fēng)驟雨的日子，她也悠然自得。她只是讓他陪著，不遠(yuǎn)不近，站在她能看到的地方。

    春去秋來，暑去寒來。她在不經(jīng)意之間長大了。

    若是要論起第一次心動，他記得那是一個暮春的清晨。褪去厚重的冬衣，殿下穿著一襲單薄的水藍(lán)色宮裝，肩披白色輕紗。她就坐在院子中的秋千上，緞面繡鞋踮著地面，身子輕若飛燕，身上的薄紗散開，飄如一道星河。她注意到他在看她，回眸一笑，天地在唇角的一抹艷色下黯然失色。

    “你過來?！彼p喚他。

    他走到她面前，心中悸動不已。生平第一次，他不敢直視殿下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

    姜璃的腳尖點著地面，手握粗繩，身子輕輕晃悠，連帶著她的聲音也多了些許顫音。

    “低頭?！彼p輕地勾了勾手指。

    他俯下身，聞到了殿下身上的幽香。他的目光尋著那縷香味，看到了殿下脖頸間的一抹細(xì)白，閃著玉潤的色澤。

    她抬起手，抵在他的耳邊，悄聲道：“我來初潮了?！?/br>
    他的臉?biāo)查g就紅了，滿目慌亂：“屬下沒來過月事……”

    姜璃的手轉(zhuǎn)而就捏住了他柔軟的耳垂，壓低著聲，怒道：“笨蛋！我裙子后面都是血，你趕緊想辦法！”

    “屬下……”他急得額頭上都冒出了細(xì)汗。

    “我要回宮?！苯o奈地道。

    “好?！彼虻?，將背露給她。忽然他又站起身，褪去自己的外衫，披在她身上。他彎下身，將她橫抱而起。姜璃扯了一下外衫，遮蓋住了自己的臉，鼻尖縈繞著他身上清冽的氣息，掩下了滿心的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