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鄒凱一臉莫名。

    姜涵也很奇怪，好端端的，他問她這個做什么？

    她往鄒凱那邊瞧了眼，很快就收回視線。傅硯時的表情一看就是在等她的答案，姜涵有些尷尬地問：“我可以拒絕回答嗎？”

    傅硯時點頭：“可以?！?/br>
    姜涵松了口氣。

    下一秒，她聽到傅硯時懶洋洋的聲音，像是在對對面的人說：“聽到?jīng)]有？你丑得人家姑娘連一個敷衍的回答都不愿意給了。而且她喜歡長得帥的，朋友一場，我勸你早點收了那份不該有的心思?！?/br>
    “……”

    這番赤/裸/裸的言語就好像在當面告訴姜涵他的心思。

    鄒凱就算和傅硯時關系再好，這時候也坐不住了，氣得跳了起來：“我□□大爺?shù)母党帟r，你能不能給老子留點兒面子？”

    傅硯時輕飄飄地說：“不能?！?/br>
    姜涵：“……”

    這兩個人是當她不存在是嗎？

    鄒凱深吸一口氣：“行?！?/br>
    他坐下來，扯了扯嘴角，而后對姜涵說：“姑娘，我告訴你一個秘密?！?/br>
    這個稱呼讓姜涵怔了怔。

    沒等她說話，鄒凱又道：“你別看這男人現(xiàn)在穿得人模人樣的，其實他就是條舔狗。曾經(jīng)住在他家隔壁有個小姑娘，他對她好的不得了，每回出門他都給她帶吃的，小姑娘過生日他還提前一個月偷偷給她準備生日禮物?！?/br>
    “……”

    聽了鄒凱的話，姜涵詫異地側過頭，看著傅硯時。

    傅硯時沒看她。他一直低著頭，等對面的人說完，才抬起眸，似笑非笑地說：“這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你現(xiàn)在提這些做什么？”

    “……”

    這個問題把鄒凱問倒了。

    他也不知道他提這些做什么，也有可能是傅硯時平時表現(xiàn)得都太過完美，在他生命里曾經(jīng)出現(xiàn)過的人和事之中，鄒凱唯一能想到的算得上傅硯時軟肋的，只有那個曾經(jīng)他口中的鄰居小姑娘。

    “我就隨便說說?！编u凱嘀咕，過幾秒又補充道，“這叫禮尚往來?！?/br>
    “那我還真是，”傅硯時不知想到了什么，垂下眸，低笑道，“應該謝謝你?！?/br>
    “……”

    關于生發(fā)液的這個話題就這么被揭了過去。

    四個人沉默地吃了一會兒東西，等吃得差不多了，鄒凱終于想到了哪里比較奇怪。他看看姜涵，又看著傅硯時：“你們認識啊？”

    他這突如其來的問題讓姜涵的動作一頓。

    傅硯時抬起頭，沒否認：“是認識?！?/br>
    “……”

    姜涵僵硬地轉過頭。

    傅硯時吃完飯，隨手抽了張紙巾擦了擦嘴，然后團成一個球，丟在裝砂鍋的托盤里，悠悠地說：“她選了我的課，所以在這學期結束前，暫時算是我的學生?！?/br>
    “……”

    姜涵提起的心又猛地落回原地。

    -

    飯后，大家各自回去。

    寢室里只剩下姜涵和林蕊，也沒什么別的娛樂活動，兩個人說了一會兒話，不到十點就爬上床休息了。

    姜涵躺在被窩里，反反復復想著鄒凱在食堂里說的那幾句話。

    她的生日是在十二月初，從她認識傅硯時到他出國，一共也就只有三個生日。

    姜涵記得第一年她生日傅硯時其實并不知情，是她捧著何倩如給她買的蛋糕去敲隔壁的門時傅硯時才知道的，當晚沒什么好送她的東西，就送了她一套她當時根本就看不懂的《哈利波特》全集的書。

    第二年生日是在她小學四年級，傅硯時送了她一只比她人還高的毛絨熊玩偶，足足占了她大半張床的位置。

    最后一次生日也是她記得最深刻的一次，傅硯時帶她去了他們小區(qū)隔壁的一個小花園里。半夜三更花園里一個人也沒有，傅硯時給她放了一晚上的煙花。

    那是她這輩子看過最美最美的煙花。

    ……

    國慶過后，姜涵繼續(xù)忙著籌備校運會的事情。

    每天兩個學校的人碰在一起開會討論，一遍遍確定比賽的時間，反復核查各個細節(jié)，生怕哪個環(huán)節(jié)會出紕漏。

    就這樣忙了一個多星期，前期籌備一切都很順利，全都按著姜涵原先的計劃在進行。要說唯一不太讓她滿意的，是在校運會前的那一天，她的大姨媽提前來了。

    姜涵的例假一向準時，這次提前了好幾天，原因她大致也能猜得到，是因為最近過度勞累加上熬夜導致的。

    大姨媽來勢洶洶，一覺醒來姜涵就感覺到小腹像被人用爪子撕扯般墜墜地疼，她臉色蒼白，渾身也冒著虛汗。

    不得已，只能讓室友給她請了假。

    姜涵在床上躺了一個上午，總算感覺好點了。

    她這才有力氣去看手機。

    百無聊賴地刷了一會兒朋友圈，想了想，也發(fā)了一條：【嗚嗚嗚，肚子好痛，感覺要死了[/難過]】

    發(fā)完之后，她也沒回頭檢查，繼續(xù)去看別的內容。

    幾分鐘后，她收到傅硯時發(fā)來的一條消息：【孩子的父親是誰？】

    “……”

    姜涵一臉莫名地看著這句話，然后緩緩地給他回了一個問號。

    等了半分鐘，那邊沒有回復。

    想想不對，姜涵打開朋友圈，找到她剛才發(fā)的那條動態(tài)。

    那一刻，腦袋里像有一道驚雷砸下來。

    哐當哐當砸得她頭暈眼花。

    姜涵看到她發(fā)的是——

    【嗚嗚嗚，肚子好痛，感覺要生了[/難過]】

    第16章 總不能見死不救?！?/br>
    下一秒, 姜涵火速刪了那條動態(tài)。

    幸好這個點還是上課時間，看到這條的人動態(tài)的人并不多，點贊評論的也就只有兩個人, 還都是她已經(jīng)不怎么聯(lián)系的高中同學。

    想到傅硯時幾分鐘前給她發(fā)的那句話, 姜涵眼角抽了抽, 回到和他的聊天界面。

    傅硯時依然沒有回復。

    盡管他那句話一看就不怎么正經(jīng), 但是姜涵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解釋一下：【老師, 您別誤會, 我打錯字了, 不是要生了?！?/br>
    傅硯時：【那就不生了？】

    “……”

    姜涵總覺得他這句話讀起來怪怪的, 她硬著頭皮回復：【嗯?！?/br>
    傅硯時：【你原本想打什么？】

    姜涵：【[/哭]要死了?！?/br>
    安靜片刻。

    傅硯時：【為什么想不開？】

    姜涵一愣，沒來得及回復，緊接著那邊又發(fā)來一條：【是因為生不出孩子？】

    “……”

    姜涵實在想不明白傅硯時的腦回路怎么會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的, 明明出國前還很正常，難不成是在國外這些年受了什么刺激出問題了？

    姜涵越想越覺得有這個可能。

    這樣的話, 她忽然能理解傅硯時為什么不記得她了。

    姜涵：【這個點，你不用上課嗎？】

    傅硯時：【你不是也沒課?！?/br>
    姜涵：【噢, 我肚子疼，請假了?！?/br>
    傅硯時：【吃了什么東西？】

    “……”

    在男人的認知里, 肚子疼第一時間永遠是和吃了不該吃的東西有關。

    姜涵皺眉：【不是因為這個。】

    傅硯時：【我知道了。】

    傅硯時：【你來月經(jīng)了?！?/br>
    “……”

    姜涵：？

    姜涵前一刻還沉浸在男人不懂女人的想法里, 下一秒整個人直接彈了起來。她坐在床上，頭發(fā)亂糟糟的，低頭看著手機屏幕, 眼神呆滯。

    她難以想象傅硯時是怎么如此淡定地把月經(jīng)這兩個字打出來的，一般情況下，女生之間都不會直接說來月經(jīng)了，就算例假或者生理期他沒想到, 那用個通俗易懂的“大姨媽”來表示總行吧？

    但是。

    他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