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jié)
沈庭未還是那副姿勢,抱著腿坐在沙發(fā)上,下巴擱在膝蓋上,垂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連訣看了他一眼,走到洗碗池前洗了個玻璃水杯。 直飲機很久沒有使用,打開后發(fā)出一陣咕咕嚕嚕的聲響,停了一會兒才有水流出來。 沈庭未沙啞的嗓音混在流動的水聲里:“我想洗澡?!?/br> 水聲停下來。 連訣背對著沈庭未,端起杯子抿了口水:“等我抱你去嗎?” 沈庭未從沙發(fā)上起身,把毛衣拉展,略長的衣擺堪堪遮住臀尖,一雙白皙的腿上除了斑駁的濁液還布著深紅的指痕。他雙腿邁步的幅度很小,光著腳踩在地上沒發(fā)出什么聲音,行動遲緩地路過連訣身邊時,囁喏了一聲:“借用一下浴室,謝謝。” 方才還拿那一副張牙舞爪的樣子,這會兒又細聲軟語地跟他說話,連訣轉過頭朝合上的客房門看了一眼,心說合著先前那次是沒把人伺候到位。罷了又覺得不可理喻,分明他才該是被服務的人,怎么反倒讓人挑剔起來了。 沈庭未的手握著金屬的門把,前額抵在合住的門板上,褪去血色的臉上煞白一片。 他拖著酸痛的身體走進浴室,里面還保留著連訣洗完澡時的潮濕與熱氣,淋浴頭里流出的水溫正適宜,沈庭未有些站不住,卻也不想去倚帶著濕氣的壁磚,本能地抗拒沾染連訣的氣息。 他把水溫調低,冰冷的細水柱淋在泛著薄緋的肌膚上,在他身上激起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沈庭未就著冷水仔仔細細地把身上黏膩的東西都沖洗干凈,他抿著唇,手扒著置物架,修長的手指探進身后挖弄。 連訣那東西弄得太里面了,他強壓下想要大口喘息的沖動,忍住后腰酸得發(fā)麻的不適,手指探得更深。 沈庭未自己弄了半天,深處的東西仍是清理不出來,心下的慌張與焦慮混作一團,潤濕的目光漫無焦距地在浴室里轉了一圈,慌不擇路地伸手拿過壁掛的花灑。 他關掉水龍頭,不太嫻熟地拆下花灑噴頭,握著那截冰涼的金屬管往身后弄。 金屬管的前端帶著凹棱,摩擦著紅腫的xue口,滋味自然不會好受。 那東西才進了一小截,沈庭未就痛得有些受不了了,他從架子上隨便撈了個瓶子,渙散的雙眸對不上焦,便也沒仔細看上面的字,用牙齒咬開蓋子,往手上擠了些半透明的粘稠液體。 他弓身蹲在地上,草草地把手心里的東西涂在吞了一小端的金屬管上,重重地吐息,邊將那東西往里推。 有了潤滑這次進入的順利了一些。不過多時,接觸到腸壁的金屬管突然泛起異常的涼意,強烈的冰冷與痛感刺激著脆弱的腸道,他的膝蓋驟然失力,重重地砸在瓷磚上。里外交疊的兩重疼痛使得他沒忍住叫出了聲,在逼仄的浴室里搞出了不小的動靜。 門外有腳步聲越靠越近,沈庭未這副狼狽的模樣不愿讓人見到,卻又痛得說不出話來,只好咬著后槽牙想要先把后面的東西拔出來。 “你……” 身后的開門聲與話音一起頓住。 沈庭未難堪地閉上眼睛,將那東西往外拽,腸道卻因內壁受到的強烈刺激緊緊絞在一起,金屬管前端的凹棱發(fā)鈍,強行往外帶離時刮得腸壁生痛。 “唔……”沈庭未痛苦地擰著眉,急促的呼吸被蒙著水汽的狹小空間放大。 很快他的手被人拿開了。 帶著絨毛的浴衣柔邊垂在他緊繃的后背上,有力的手臂環(huán)過他沾著水汽的胸膛。 “放松?!?/br> 沉著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沈庭未想要抗拒,身體卻不停使喚地隨著他的聲音放松下來,他閉著眼睛,慢慢吐息。 連訣蹲在他身后,讓他靠在自己胸口,握著金屬管順著勁兒從他體內緩慢地退出來。 沈庭未xiele力氣,里面卻火辣辣的疼著。 連訣把花灑管丟在地上,冷漠地將人松開,由他跌坐在地上。含有冰涼分子的沐浴露灑了一地,被水沖得起沫,連訣低睨著腳邊的人:“你就這么欲求不滿嗎?” 見沈庭未不吭聲,連訣看了他一眼,把頭頂的淋浴水開到最大。 冷水兜頭臨下來,沈庭未慢慢蜷起身子,雙臂環(huán)在膝前,將臉埋下去。 連訣轉身要走,耳邊聽到輕細的聲音,腳步微微一頓。 他扭過頭,沈庭未的雙手卡在自己細瘦的胳膊上,指尖嵌進沒有二兩rou的手臂上,掐出深陷的小坑。 沈庭未過于單薄的肩膀在冷水下細細發(fā)著顫,壓抑的哭聲從膝間傳出來,被水聲壓去一半。 連訣沉默地看了他一會兒,走過去,抬手把水調成熱的,然后把人從地上拽起來。 沈庭未想甩開他的手,被連訣箍住手腕推在墻上,連訣微弓著背,頭頂逐漸變暖的水流將他的浴袍打濕,貼在身上不太舒服。他按住掙扎的沈庭未,嘖了一聲:“趴好,別煩?!?/br> 沈庭未掙不開,赤裸的胸膛整片貼在瓷磚上,連訣撈著他的腰迫使他把屁股挺起來,手指伸進去。 連訣什么時候替床伴做過這種事情,一開始弄得挺不耐煩,但沈庭未哭得傷心,里面也跟著顫,引得他的動作也不由自主地緩和下來。 心里卻還是不悅:“行了,你哭什么,被內射又不會懷孕,拿這幅樣子給誰看?!?/br> 心思被戳中的沈庭未里面倏地一緊,夾著連訣的手指,連訣在他屁股上不輕不重地捏了一下,說“別夾”。 沈庭未分化得遲,對omega的所有認知都來源于學校的科普與分化完成后父母隱晦的提醒。 他隱約記得學校里講過alpha和omega負擔著與beta不同的社會功能。 alpha與omega的結合是維系社會正常運轉的必要條件,他們的結合除了因為愛情,更多看重信息素的匹配程度,因此承擔著繁育的重任。 而beta因為生理結構特殊,無法敏感捕捉到信息素,不會被信息素誘導發(fā)情,不會被過高的匹配度吸引,可以完全憑借愛情去挑選合適的另一半——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就是生育能力不太理想。也因此并沒有讓太多人向往。 連訣不是beta。但他的生理結構似乎與beta無異……沒有信息素,不會受omega的發(fā)情影響,甚至射精時也沒能在他生殖腔里成結…… 想到這里,沈庭未的肩膀細細地抖動了兩下,轉過頭:“……真的不會嗎?” 連訣撩起眼皮:“不會什么?” 沈庭未紅著鼻尖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看著連訣,不確定地問:“……真的不會懷孕嗎?” 連訣忍無可忍地捏住他的嘴巴,瞪了他一眼,沒好氣道:“閉嘴,cao你的時候怎么不見你sao話那么多?!?/br> 第12章 沈庭未還發(fā)著燒,洗完澡身上沒力氣,連訣又沒那個閑情逸致把人抱到樓上,索性把人丟在一樓客房的大床上。 沈庭未的眼皮很沉,腦袋跌進枕頭里很快就睡著了。 連訣把他身下的被子拽出來,他的皮膚在被面上蹭了兩下,清瘦的后背就紅了一大片。 沈庭未被他的動作帶了一下,大概是姿勢不大舒服,熟睡間眉頭不由自主擰得更緊。他側過身,一雙細而修長的腿慢慢蜷起,略弓著背,搭在枕邊的手也無意識地攥在一起。是個看起來別扭而十分缺乏安全感的姿勢。 連訣把被子堆在他身上,又習慣性地把他半搭在眼前的手臂塞回被子里去,這個動作做完,方是一愣,沈庭未已經隨著他的動作往下縮了縮。他大半張臉埋進雪白的被子下,只垂著一對稠黑濃密的睫毛在外面,像是慢慢睡得沉了,緊皺的眉頭輕輕舒展開來。 這一覺睡得天昏地暗,半夢半醒間有人把什么東西塞進沈庭未胳膊下,很涼,冰得他打了個激靈。 他困難地撐起眼皮看了一眼,房間里沒開燈,不知道是拉著窗簾還是天還沒亮,模糊眼簾中映著一道身形高大的黑影。 溫熱的掌心在他前額一觸即離,那人直起身,留下一句不冷不熱的“繼續(xù)睡吧”,沒多看他一眼便轉身離開了。 細微的關門聲讓周身再度陷入一片漆黑與靜謐,沈庭未的思緒還沒來得及發(fā)散,眼皮已經闔了起來,不多時,呼吸也變得均勻而平緩。 再次醒來是因為房門被敲響。 沈庭未意識還未回籠,先感受到微白的天光穿透他薄薄的眼皮,他慢慢睜開眼睛,目光對上頭頂奢華的水晶燈,有一剎那恍惚。 厚重的墨綠色亞麻窗簾拉開一條狹縫,和煦的晨光攀過窗臺灑在床角,門外的敲門聲以三下為組,不疾不徐。 沈庭未腦袋里持續(xù)了兩天的昏沉好像褪去些許,身上的酒氣好像也淡了下去,他緩緩回過神來,撐著床墊坐起身,輕聲問門外人是誰。連訣沒有必要敲門。 “沈先生,起床吃早餐了?!遍T外的女聲禮貌應答。 沈庭未遲鈍了很久,才回了一句:“哦,好。” 枕邊放著一套疊好的衣服,衣服領口的標簽還沒拆,上面帶著一串讓沈庭未心驚的零。 雖說他家庭條件不算差,平日里日子過得也不算緊緊巴巴,但一件毛衣小幾萬,對他來說未免過分奢侈。 他猶豫了半天,才把衣服拿起來。 換衣服的過程里房門又被敲響了一回,他剛把毛衣套好,說知道了。 門外人有些為難地催促:“麻煩稍微您快一點。” 衣服比昨天那套合身一些。沈庭未穿好了衣服從房間里出來,一位看樣子不到四十歲的女人正拿著一支紅外體溫槍在他門前焦慮地踱步。見他出來趕緊走過來,不等沈庭未反應,手里的體溫槍已經對著他前額‘滴’了一下。 沈庭未一愣,女人低頭掏出手機對著體溫槍上顯示的數字拍了張照片,不知道給誰發(fā)微信。手機對面很快回過來一條語音,是連訣的聲音。 “嗯,讓他用水銀體溫計再量一遍。” 女人這才呼了一口氣,回了一句好,不好意思地跟沈庭未解釋:“連先生走的時候交代,八點前要幫您把體溫量好,先生等下要開會?!?/br> 沈庭未點了下頭,又問她:“……那個,今天早晨,連先生是不是來過我的房間?” “哦,連先生離開前給您量過一次體溫,那會兒還有點燒?!彼咽掷锏捏w溫槍遞到沈庭未眼前,示意他自己看,“現在溫度應該是褪下來了,您有哪里覺得不舒服嗎?如果不舒服的話到九點鐘我們可能還需要去一趟醫(yī)院?!?/br> 沈庭未搖搖頭:“沒有。” “早餐已經準備好了,您先去吃點東西吧。”女人說,“我去拿體溫計,您可能還要再量一次……體溫槍有的時候不是特別準。” “好,謝謝?!?/br> 早餐時間,沈庭未用了近半個小時,在對方莫名其妙又欲言又止的目光里弄清楚了這里的情況。 現實顯然比他想象里還要糟糕。 那場車禍……他應該是在車禍后,來到了這里。 穿越這個詞距離他太遙遠,中學的時候跟班上的同學傳閱過幾本當時風靡一時的穿越小說,但那些讓人眼花繚亂的網絡小說也僅限于主角穿越進不同的時代背景。 像眼下這樣的…… 沈庭未低垂著眼睛看著面前的餐盤,現在所處的環(huán)境與他之前所在的地方似乎沒有什么區(qū)別,但又完全不同。 這是一個只有男女兩種性別的社會,這里的人不需要分化,沒有復雜的第二性別,不是只有alpha可以擔任所謂的領導者,也不需要依靠omega來繁衍后代,而他仿佛一個怪異的外來客,與整個世界格格不入。 沈庭未甚至有一瞬懷疑是不是前段時間網絡熱門的整蠱節(jié)目為beta開設了特別真人秀——這些年來beta號召平權的話題屢上熱搜,在這樣一個娛樂時代,為了博眼球,某些沒有底線的無良攝制組沒什么做不出來的。 但…… 沈庭未酸痛的后腰保持挺直有些困難,他微微后靠著柔軟的椅背,盯著面前餐盤上精致的紋路出神,指尖在桌下捏得發(fā)麻。 腦子里的想法很快被自己否定了——大概沒有人會為了一個……十八禁節(jié)目耗費這么大心力。 所以,他現在是死了嗎? “沈先生,您還好嗎?沈先生?” 見他不語,女人神色怪異地看了看他,彎腰將他方才談話時掉落在地上的刀叉收走,換了一副新的過來。 他這才緩過神來,抬頭道了聲“謝謝”,繼而繼續(xù)心不在焉地切著面前的餐包。 不等他繼續(xù)胡思亂想,院子里有車子駛了進來,女人聞聲起身出去看,是沈庭未上次見過的那位司機。 “沈先生,連總派我送您回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