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節(jié)
她很累很累,腦子里一片混沌,但她意識到這樣下去是不行的,在這種情況下保持清醒才是應該做的事情,所以她狠狠一咬舌尖,疼痛讓她的意識清醒了一些,她開始慢慢調(diào)整呼吸,用異能梳理全身經(jīng)脈,腦袋總算沒有那么昏沉了。 雖然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但許菱雙根據(jù)自己的饑餓程度來判斷,應該已經(jīng)是深夜甚至是第二天的凌晨了。 屋內(nèi)一片安靜,聽不到任何聲音,不過許菱雙還是不放心,她故意動了好幾下,等確定室內(nèi)沒有人存在,她才微微松了一口氣。 她的眼睛照舊被厚實的布料擋住了,手腳還是綁著的,不過因為雙手綁在身前,所以她動了動胳膊,將兩只手靠近自己的臉,將死死綁在眼睛前面的厚布輕輕掀開了一些。 室內(nèi)還是一片黑暗,沒有燈,沒有一絲光,而且應該連窗戶都沒有。 但凡有窗戶,就不會一絲聲音都沒有,而且今天下大雪,哪怕是夜里室外也會很亮,屋內(nèi)不至于黑成這樣,加上那股渾濁發(fā)霉的氣味,所以許菱雙判斷自己可能被關在什么地下室了。 既然是地下室,也怪不得他們沒有堵住許菱雙的嘴巴了,反正不管她怎么叫喊都不會有人聽見的。 有了大致的判斷后,許菱雙彈了彈手指,輕輕給自己喂了一點點水,又捂著胸口的玉佩艱難的從空間里取出了牛奶巧克力吃下。 換做一般人被關在這里,不需要太久就會因為饑餓和缺水慢慢虛弱,幸好她有異能又有一個小空間。 感覺到體力稍微恢復了一點,許菱雙松了一口氣,開始擔憂秦遠那邊的情況了,她失蹤了這么久,秦遠恐怕早就急瘋了。 可惜她在這邊什么情況都沒弄明白,也不清楚這些人綁走她的用意。 已經(jīng)是夜里兩點多了,軍區(qū)大院還是人來人往,確定許菱雙的失蹤后,公安局也出動了,還派了刑偵大隊去她失蹤的那條小巷搜集證物。 不過,之前秦遠早就帶著通信營的精銳搜查過了,刑偵大隊交上來的結(jié)果也是一樣的,因為大雪的關系,找不到痕跡。 董清泉直接把蔣欣瑤帶去了部隊關押人的小屋子,蔣欣瑤被嚇得花容失色,不過審訊到最后,董清泉也確定這件事跟她沒有關系。 “五哥,那我把蔣欣瑤送回文工團,你繼續(xù)去幫忙吧?!崩钐艺f:“你也別太擔心了,說不定秦大哥那邊查出什么線索了呢?” 董清泉狠狠一圈砸向墻壁,神色晦暗:“我一直在白白浪費時間,我早該知道這件事跟蔣欣瑤無關的!就這么一個繡花枕頭,能把許老師連人帶車弄走?根本不可能!” “五哥,你別著急,許老師肯定不會有事的?!崩钐依露迦母觳部戳丝此挠沂郑骸皠e砸了,要是弄傷了手,你還怎么去幫忙找人呢?” “你說得對,我再去秦遠他們那邊看看?!倍迦牧艘幌吕钐业募绨?,又說:“你把蔣欣瑤送回文工團就回家休息吧,太晚了?!?/br> “我沒事的,不找到許老師,我怎么睡得著?”李桃也拍了一下董清泉的肩膀:“五哥,要相信許老師的運氣,她的運氣最好了。” 董清泉找到了秦遠那邊,不過才這么半天的時間,秦遠好像憔悴了很多,只有那雙深邃的眼睛還是非常明亮,甚至亮的有些嚇人了。 “老秦,怎么樣了?有線索嗎?”董清泉走進去問道。 秦遠說:“有線索了,一共是五個男人,身高都在一米七五以上,全部穿著黑衣服,戴帽子捂著臉。我之前也猜到人數(shù)應該不少,而且應該都是練家子。要是只有兩三個人或者只是尋常的小混混,菱雙一個人是絕對可以對付的?!?/br> 董清泉也眼睛一亮:“那這些人是誰?哪兒來的?為什么要綁走許老師?” “還不確定到底是什么人,目前只是確定菱雙確定被人綁走了?!鼻剡h說:“我們之前在那片巷子挨家挨戶的問過一遍,個個都說沒聽到動靜,也什么都不知道。但后來我想想覺得不對,所以跟領導匯報了一聲,帶隊拿著槍過去再問了一遍,果然被我問到了。是巷口那戶人家收了三百塊錢,讓那五個男人一直蹲在自家的院子里。據(jù)說那些人也帶了武器,所以他們行兇的時候那家人沒敢出去看,只躲在屋子里。男主人說當時只有一瞬間,他聽見幾個人沖出去,并沒有聽見任何人呼叫的聲音,然后有一輛車快速開過來的聲音,之后就一片安靜了。他們等了好久才敢出去看看動靜,等他們出去的時候,外頭什么都沒有,路上也干干凈凈的。他們有車,這個時間開去外省都足夠了?!?/br> “這么專業(yè)迅速的手法,不是普通人?!倍迦钩橐豢跊鰵猓骸扒剡h,果然跟你有關!” 秦遠好一會兒才點頭道:“是的,應該跟我有關。我已經(jīng)打電話給原先的領導匯報了這件事,但以前我涉及的大事件太多,不光我猜不到會是誰,那邊也毫無頭緒?!?/br> “那現(xiàn)在怎么辦?”董清泉吼道。 “只能等?!鼻剡h心如刀絞,但面上依舊維持了平靜,他說:“如果這些人是沖著我來的,那么遲早會聯(lián)系我?,F(xiàn)在只有等……” “等個屁!”董清泉又揪住了秦遠的衣領:“許老師都不見了,你還能這么平靜!” 秦遠咬住牙,然后一眨不眨的看著他:“我只有冷靜,才能保持頭腦清醒。只有頭腦清醒,我才能救回菱雙。我當然可以哭鬧喊叫,但這些舉動對于救人根本毫無幫助?!?/br> 董清泉松開自己的手,后退幾步嘲諷道:“不愧是那邊培養(yǎng)出來的人才,任何時候都冷靜的可怕。不過,秦遠,有句話我要說在前面,如果這次許老師因為你的關系出了什么意外,我是絕對不會放過你的?!?/br> 秦遠微微一愣,突然意識到董清泉話里的含義——原來他也喜歡菱雙…… 董清泉說完這句話就出去了,秦遠深吸一口氣,然后攥著拳頭低語道:“不用你,如果菱雙出了什么事,我自己就不會放過自己?!?/br> 秦遠這邊在艱難的等消息,許菱雙那邊卻已經(jīng)倦極睡著了,她補充了一點水分和糖分后因為實在太無聊,加上室內(nèi)并不寒冷,為了保存體力,干脆又睡了一覺。 迷迷糊糊間,開門聲將她吵醒,一個男人冷笑道:“在這種地方還能睡得這么香,這女人還真是不怕死。” “還不是勇哥太好心了嗎?要我說,就應該給她丟到地下,看她還能不能睡得著!現(xiàn)在有這么一張舊沙發(fā)在,看她舒坦的!” “畢竟是這么好看的女人,勇哥也會憐香惜玉的嘛。你別說,就這個小臉蛋……我看了都挺心動的,哈哈。” “啪”的一聲脆響,許菱雙估計是有人打了另一個人的手。 果然,那個說勇哥好心的人喝道:“你做什么?咱們是來做正事的,你想抱姑娘到外頭找去,這是個重要人質(zhì)!” “人質(zhì)”兩個字敲響了許菱雙的大腦,她整個人一個激靈:如果她是人質(zhì),那么針對的對象就只能是秦遠了。 許菱雙忽然道:“我想上廁所?!?/br> “上個屁的廁所!就尿褲子上!你以為這是什么地方?還給你窮講究?” “你要是不給我上廁所,我就一直憋著,我是醫(yī)生,我知道憋尿憋到最后膀胱會炸,膀胱炸了人就會死。我要是死了,對你們有什么好處?”許菱雙故意嚇他們。 這倆人顯然不懂什么醫(yī)學,其中一人道:“怎么辦?要是真的死了就沒用了。” “你先守著,我出去問一聲?!?/br> “勇哥不在,問誰?” “問胖子?!?/br> 那個人出去了好一會兒,回來之后把一個什么東西咣當一聲丟在地上,然后說:“胖子好心,給你弄了個痰盂,你自己上吧?!?/br> 許菱雙說:“我手腳都捆著,眼睛又蒙著,怎么上?” “我可以幫你啊?!边€是那個人,語氣非常猥瑣的說道。 另外那人說:“你他媽別扯了,胖子說可以把她的手腳松開。反正這里是地下,就她這么個小身板兒,量她也跑不出去?!?/br> 許菱雙之前的猜測果然是對的,這里果然是地下室。 只不過她想借著上廁所出去查看環(huán)境的想法被打亂了,但能夠松綁總是好的。 那倆人解開捆住她手腳的繩子,那個猥瑣的聲音說:“看看這手腕兒紅腫的,真是可憐見的。” “夠了啊,跟我出去,不然勇哥回來有你好看的!”那人又對著許菱雙吼道:“手腳都給你松開了,要尿就趕緊尿!真他媽的事多!” 很快,兩個人就走了出去,沉重的門又被牢牢的關上了。 許菱雙扯開蒙在眼前的厚實黑布,一邊活動手腳一邊觀察這里。 這里應該就是一間很普通的地下室,墻頂上有一盞白熾燈,用簡單的電線連接,開關在門邊上。 屋里以前可能是堆放雜物的,能看到一些破舊的桌椅,還有一些很舊很舊的壇壇罐罐,蒙著厚厚的一層灰。 而她坐著的果然是一張舊沙發(fā),已經(jīng)臟的看不出來本來的顏色了。 一個舊痰盂被扔在了門邊不遠處,許菱雙確實有些想上廁所了,便用痰盂解決了一下。 之后又用異能水清洗了雙手,她才開始在室內(nèi)慢慢走動,想要活動一下被捆太久而變僵硬的手腳。 她的包不在身邊,手表也被摘走了,估計是不想讓她知道確定的時間,以此來制造焦慮。 那塊玉佩是貼身戴在胸口的,加上冬天穿的衣服多,倒是沒有被人摸走,連她口袋里面放著的一顆糖都還在。 手腳活動開了以后,許菱雙又喝了一點水,然后從空間里面翻找了一下,找出幾塊雞蛋糕吃了。 她在這里有吃有喝又不冷,所以并不難熬,她現(xiàn)在唯一只擔心秦遠。 要是反過來秦遠被綁走這么久,她也該急瘋了。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許菱雙迷迷糊糊的睡了一會兒,屋門又被打開了。 許菱雙被關在這里已經(jīng)很久了,所以按道理,她現(xiàn)在肯定是又餓又渴體力全無,所以她瞇著眼睛,裝作一副很虛弱的樣子看著進來的人。 這次走進來的是三個人,全都蒙著臉,只露出了一雙眼睛。 “勇哥,坐?!逼渲幸蝗藦呐赃叞崃艘粋€舊椅子過來。 為首的那人坐了下來,他看上去個子最高,身體也最壯實,他的眉毛非常濃重,眉骨突出,一雙眼睛布滿紅血絲,眼中也充滿仇恨。 “餓壞了吧?想不想吃東西?”坐下來的勇哥開口了。 許菱雙不說話,還是虛弱的看著他。 “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嗎?秦遠那么厲害的一個男的,怎么娶了你這樣的嬌滴滴?看你這身板兒,風吹吹就能倒了吧?” “你……你是什么人?”許菱雙說話的時候氣若游絲,還挺像那么回事的。 “我是什么人你管不著,我只告訴你,你跟你男人的死期就快到了?!庇赂绲难凵耖W過一抹惡毒和欣喜,他哈哈大笑道:“那么了不起的秦遠,大概也想不到會有這樣一天吧!還有你!好端端的為什么要嫁給秦遠這種人?你也死有余辜!不過看在你毫不知情的份上,我可以給你一點優(yōu)待,等你們死了之后,我會把你跟秦遠的尸體埋在一起的!怎么樣?是不是夠仁義?” 許菱雙說:“你跟秦遠有仇?你是西北那邊過來的?” “干什么?想打聽我的事情?你他媽還不夠資格!”勇哥說:“就算你知道是哪里來的又能怎么樣?你又不出去,問這么多做什么?不如省省力氣,讓自己多活一會兒吧。” “你不想告訴我這些事情,那你做什么進來跟我說話?你閑得發(fā)慌嗎?” “這女人真他媽啰嗦!死到臨頭了還這么多話!勇哥,我?guī)湍闶帐笆帐斑@個女人吧!”這就是之前那個猥瑣的聲音。 勇哥喝道:“你他媽想女人想瘋了?” “嘿嘿……我這不是見這個女人欠收拾嗎?” “你給我出去!”勇哥手一指門口。 猥瑣男大概是挺怕這個勇哥的,便只能悻悻的朝著門口走去。 許菱雙趕緊認真的看著門口,門的外面是包著鐵的,怪不得這么沉重,從打開的門看出去,可以看到一點點臺階,外面同樣也是一盞白熾燈。 正如他們所說的那樣,這里是地下,外頭還守著這么多人,確實很難逃出去。 許菱雙心中微微泄氣,看來想靠自己跑出去是不太可能了,畢竟這群人也不是傻子,看他們兇悍的樣子,她一個人也不是他們的對手。 為今之計,只能等著秦遠來救她了。 猥瑣男走出去之后,勇哥說:“剛才問你呢,是不是很餓?很渴?很想吃東西?” 許菱雙虛弱的喘著氣,咬著下唇不說話。 “這樣吧,你罵秦遠十句王八蛋,我就給你水喝,還給你吃一個rou包子!這個買賣很劃算吧?”勇哥狀似癲狂,然后又哈哈的笑了起來。 許菱雙覺得這個人的精神狀態(tài)有點兒問題,所以她還是閉嘴不語,想看看這個人會不會被激怒。 果然,勇哥被許菱雙的態(tài)度激怒了,他忽然站起來,走到沙發(fā)邊一把揪起許菱雙,然后拼命的搖晃她的身體:“你罵不罵?你罵不罵?” 許菱雙還是冷漠而虛弱的看著他,勇哥深吸一口氣,顯然是更加憤怒了,他大力的將許菱雙朝地上一摔,然后好像突然意識到這樣做是不對的,他便扭頭朝外跑了出去。 屋里剩下的那個人嘆口氣,走到許菱雙的身邊又把她拎起來放回沙發(fā)上。 “真是死蠢,都這樣了,還不愿意罵你男人?感情挺深的啊。” 許菱雙低聲說:“反正最后都是死,我現(xiàn)在罵他有什么意義?” “做個飽死鬼也比餓死鬼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