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節(jié)
鳳西彥這才坐上去,背脊挺直端正,不失矜貴。 沒一會,門口響起鄭直的聲音:“李警官,肖法醫(yī),兩位里面請?!?/br> 陸樾見兩人進門后走向自己,才將指尖的香煙按滅,似很歡迎兩人一般,特意從辦公桌后面走了出來,主動伸出右手,“李警官,好久不見?!?/br> 與李乘風握過手之后,又伸向肖尋陌:“肖法醫(yī),近來可好?”面上似笑非笑。 “自然比小陸總好?!?/br> 肖尋陌唇角微掀,因著是為工作而來,也沒直接駁他的面子,伸出右手。 不過,他不惹人,人自挑釁他,兩手才相握,他就感覺到了對方掌間的力度之大,便也沒客氣。 鄭直盯著兩人手背暴起的青筋,暗暗抹汗。察覺會客區(qū)的鳳西彥看過來后,忙出聲:“小陸總,要不先請李警官他們去沙發(fā)處就坐?陸總還在等著呢?!?/br> “瞧我,一見到肖法醫(yī)喜出望外的連正事都給忘了,兩位請。” 陸樾先松開了手,指向前方的會客區(qū),收回右手時動作矜雅如常,唯有走在他身后的鄭直瞧見那被捏紅的五指,攥攥松松不自然地動著。 待來到會客區(qū),陸樾向兩人介紹起陸西彥:“這位,便是南誠婦產醫(yī)院的主要負責人,也是我的小叔,陸西彥?!?/br> 說是小叔,其實鳳西彥不過比陸樾大幾歲,看起來更像是兄弟。 李乘風在來之前,便仔細了解過陸家的情況,自然對這位小叔的年齡不足為奇,只是相互認識時形式上的說了聲:“想不到陸總這么年輕?!?/br> “家父近六十才有了我,實屬老來得子,讓兩位見笑了。” 鳳西彥始終是淡然無波的語調,一如他這個人給人第一眼的感覺云淡風輕,與當下流行的“佛系”倒有些貼切。 幾人入座,簡單的寒暄之后,便開始進入正題。 李乘風除了詢問了一番那些護士的相關情況之外,還就許覓之前所說的,詢問了一番那日聚餐所有人員的一些情況。 由于在來之前,李乘風已經打電話向陸樾知會過,在提及此事時,陸樾吩咐鄭直將一份資料交給了李乘風。 資料很詳細,那日聚餐人員的個人信息無一落下。 這般,其實也沒有多少需要詢問的了。不過,這本身也不是李乘風此行的目的。他見時機差不多時,才似無意般提及,“不知,兩位有沒有聽說過一個叫曹大偉的人?” 回應他的,是兩人一致疑惑的表情。 他不著痕跡的與肖尋陌對望了一眼,如朋友間聊天一般的口吻繼續(xù)說道:“我可能說的不夠清楚,曹大偉是個犯人,六年前因殺人入獄。說來也巧,他當時殺害的也是一位年輕的護士,而且殺人的方法與這次兇手殺害貴院幾位護士的方法也極為相似?!?/br> “六年前?那個時候我還在國外留學,還真是不曉得?!标戦羞€是一派悠然的模樣。 李乘風:“那陸總呢?” “我雖然經常關注一些新聞時事,但那么久的事情,即便是真的在新聞上見過這個人也忘了?!?nbsp;陸西彥神色淡然如常,“聽李警官的意思,難不成這次的殺人案也與他有關?” “陸總多想了,我只不過是恰好見案子相似,順便跟二位說了聲,并無其他的意思……” 李乘風話未說完,口袋中的手機忽然發(fā)出聲響。他拿出手機后看了眼,隨即起身:“抱歉,我去接個電話?!?/br> “請隨意。”陸樾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目光多數放在肖尋陌的身上,“肖法醫(yī)似乎格外的安靜呀?!?/br> 肖尋陌嘴角微勾:“查案子的事情,自然還是李警官比較在行。而且,比起詢問活著的人,我更喜歡在尸體身上找線索,因為他們從不會撒謊。”半開玩笑的語氣。 話音才落,李乘風接完電話過來,貼在他耳邊道:“老肖,有新線索?!?/br> 他的聲音雖小,卻也不至于對面的兩人一點也聽不見。 在他以局里有事為由,與肖尋陌離開之后,陸樾又恢復了懶散的姿態(tài),雙腳搭在茶幾上,沖著陸西彥懶懶出聲:“剛才李警官說有新線索,您覺得,會不會是指咱們醫(yī)院護士的案子?” “是的話,最好不過?!?/br> 鳳西彥淡淡應聲間也已起身,吩咐旁邊的黑色西裝男:“備車,去when?!?/br> when,咖啡廳的名字。 第168章 陸先生,應該是善良的人 “老肖,你不是經常說自己對心理學頗有研究嘛,就你所見,他們是真的不知道曹大偉嗎?” 李乘風向來謹慎,上車后才向肖尋陌問及之前的事情。 肖尋陌實事求是:“從他們的微表情和肢體語言來看,兩個人都沒有撒謊的痕跡?!?/br> “你的意思是,他們沒有問題?” 肖尋陌搖頭:“沒有撒謊的痕跡并不代表真的沒有撒謊,倘若是對心理學有所研究的人,讓自己的微表情和肢體語言受控并不是一件難事。 當然,這只是我個人的揣測,你不用作為參考范圍。不過,有一點他們還是相當值得懷疑的,那就是兩人全程都表現的太過淡定了?!?/br> “這一點倒是跟我的想法一致。” 李乘風表示贊成,“三條人命!這倆倒是好,雖然全程都很積極的配合我們的工作,卻沒有主動問過我們案件的相關情況。 據我所知,死者的家屬在前幾天還集體找醫(yī)院的麻煩,今天兩人不僅沒有催促我們盡快將案子查清,甚至是連這件事提都沒提過,不科學呀。不過,如果他們真的有問題的話,但愿我們今天的試探不會打草驚蛇?!?/br> 肖尋陌眉眼浮出笑意,“凡事都有兩面性,也說不定是引蛇出洞?!?/br> when,門口。 余聞雨已經等了近半小時,始終未見傘的主人。 期間,她有試過將要還的東西交由咖啡廳的店員,希望他們幫忙代還。只是,對方明確的說了: “抱歉,我們這里有明文規(guī)定,不介入顧客之間的任何行為。更何況,您要還傘的對象還是陸先生,陸先生的東西我們可不敢亂碰。” 不敢? 余聞雨當時就挺納悶的,那位陸先生從模樣上來看,長得不僅不嚇人,還算是出類拔萃的。從他愿意借傘給一個陌生人這件事來看,想來他也應該是個善良的人,怎么就不敢了? 她在門口又等了一會時,昨天把傘遞給她的那位店員出來,語氣關心:“外面挺冷的,不如你到里面等吧?!?/br> “不用了,謝謝?!?nbsp;余聞雨回以笑容, 在外面雖然蠻冷的,但是怎么著也是免費的呀。進去等就不一樣了,眼下還不知道那位陸先生什么時候到,她在里面一直干等著,連杯咖啡都不點似乎也不合適。 兩人說話間,一輛白色的邁巴赫停靠在咖啡廳不遠處的路面,車上久久沒有人下來。里面,一雙清雅淡然的眸子落在余聞雨的身上。 她身著一件法式格紋的中長款毛呢大衣,翻領的設計保暖效果應該不是很好,她冷的在原地小幅度的跺著腳。 但就是那么倔強,始終不進店內。 許是等久了有些無聊,只見她走到一個小只流浪狗的面前蹲下,櫻紅的嘴巴一張一合,似乎在跟那只狗說著什么。說著說著,竟從包里掏出一個三明治出來…… “小東西,我瞧你干巴巴的,應該沒少挨餓吧?看在你跟我一樣可憐的只能在外面流浪的份上,我請你吃飯呀?!?/br> 余聞雨說著,將三明治撕下來一層面包片送到小狗的面前。結果,只是被狗舔了一下,便凄涼了成了狗不理。 “呦呵,我把今天的午餐貢獻出來,你還給我嫌棄,活該你餓得干巴巴的?!庇嗦動觌m這般埋怨著,還是很大方的將三明治夾層里的火腿挑出來送到小狗的面前,“喏,這個總行了吧?!?/br> 結果,落地的火腿瞬間被席卷。 “果然是rou食動物呀?!庇嗦動耆炭〔唤?,皎潔的面上笑容如夏日之花層層疊疊地綻放。 隨即,她將三明治中的rou排也挑出來放在小狗的面前,而已經成了全素的三明治重新包好放回包中。 正要再對小狗念叨些其他時,手機忽然響了。 余聞雨在看清來電顯示的瞬間,面上的笑容頓時就凝固了。 電話中的人不知道說了什么,她神色變得愈來愈難看。 接完電話后,便起身從咖啡廳的門口離開,行色匆匆,似乎是趕著去哪里。 “陸總,要跟上嗎?” 邁巴赫內,黑色西裝男見余聞雨愈走愈遠,詢問陸西彥的意見。 后者目光從余聞雨身上離開后便闔上了雙眼,語氣緩淡:“回醫(yī)院?!?/br> 傍晚。 許覓下班回到公寓,才開門,便聽到廚房傳來吸油煙機的聲音,是余聞雨在做飯。 她換下外套后忙進廚房:“聞雨姐,你的手還沒好,還是我來吧?!?/br> “你每天上班就已經夠累了,哪能老是讓你給大家做飯,還是我來吧。而且,做飯這種事我早就習慣了,就算是一只手做,其實也沒什么影響的?!?/br> 最終,在余聞雨的堅持下,許覓還是隨了她的意,自個則留在廚房給她打下手洗洗菜什么的。 兩人忙碌間,許覓漸然發(fā)現余聞雨有點不對勁。 比如,明明菜已經放過一次鹽了,她又去放第二次。 又比如,鍋底的菜都傳來糊味,她卻拿著鏟子站在鍋前沒有任何的反應。 又又比如,明明說好了切土豆塊,她卻不知怎么著將土豆塊切成了土豆丁還不放過它,繼續(xù)切成碎碎。 許覓看見時驚了驚,真怕她又切到了手,忙攔住她。出于關心,還是忍不住問道:“聞雨姐,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看起來有點魂不守舍的?!?/br> 余聞雨吶了吶,擠出一抹笑:“其實也沒什么,就是找工作的事情有點不順利,心情有點不好?!?/br> “原來是這樣呀,你這才找了兩天呢,一時找不到很正常的,我當初可是找了一個多禮拜……” 許覓以自己為例,盡量的寬慰余聞雨,但余聞雨一句都未聽進去,待耳邊許覓的聲音落下后,她暗暗咬了下唇,開口問著與方才的話題毫不相關的問題: “覓覓,上次去孤兒院我蠻有感觸的,想著周六再去附近的孤兒院一趟,看自己能不能幫上忙做做義工什么的,你可不可以陪我一起呀?” “當然可以呀?!痹S覓爽快應下,但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感覺余聞雨在問她的時候,神情似帶著糾結。 待她想看得仔細分明時,余聞雨的臉上已揚起溫婉的笑容,與平日里無異,她便沒有再去多想了。 自然也不知道,她應下后后沒多久,余聞雨悄悄發(fā)了條短信出去: 【她答應了?!?/br> 困到不行,晚安~ 第169章 難不成之前的判斷有誤? 兩天后,許覓腳踝的扭傷漸然好轉,已經不影響正常的行走。 倒是楊惠惠,連著請了幾天假休息,許覓再得見她時,其鼻子還有些紅腫,可見那一跤摔得不輕。 說來,見面時的場景還頗為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