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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或許救上來也無用了,她的靈力耗盡,再也感受不到身體的靈氣運(yùn)行了,就連痛覺也開始消失了,她知道自己這是要消散了。 那個夢,果然還是沒能成真啊。 蘇綰緊閉雙眼,耳邊靜靜地聽著屬于深海水流的聲音,仿佛只是現(xiàn)世里哄自己入睡的白噪音,又似乎是回到了當(dāng)年司空墨白所造的冰池里,靜謐而安寧,寂靜到她這一刻連掙扎都不再想了。 這樣……也很好,就這樣好了,如果能把這個當(dāng)作是上天給的懲罰,那就都報她身上好了…… 蘇綰宛如進(jìn)入到了一個虛無的境界,明明沉入海里不過片刻,但卻有種自己已在水底一個世紀(jì)之久的感覺,腦子放空的狀態(tài)讓她記憶狀態(tài)也開始產(chǎn)生模糊了,她甚至有一瞬間在想自己到底是誰,為什么在這里,她又在做什么。 一道的漩渦從深海的另一處急速涌來,激起了一層層的水波,仿佛是不遠(yuǎn)處有條速度極猛的鯨魚正朝她而來,可是卻絲毫沒有驚動到她。 蘇綰合上的眼眸似乎再也睜不開了,她似處于一種修煉入定時的狀態(tài),思緒沉寂,呼吸仿佛也變得極慢,現(xiàn)在施了能維持自己在水里正常呼吸的法術(shù)大概也開始消失了,但她仿佛也沒有發(fā)現(xiàn)一般,靜靜地沉睡,沒有痛苦,沒有掙扎。 那條和鯨魚一般迅猛的身影白衣寬袖,一把攬住那纖腰,動作利索地一躍而起,翻涌出海面帶起了無盡的水花,落入海平面邊緣的長廊走道上,二人發(fā)絲輕輕交纏,蘇綰身上還滲著水,仿佛兩條水妖在纏綿悱惻般,而男子全身都被冰霜覆蓋,仿佛連頭發(fā)都是白的,臉色瓷白如雪,白衣烏發(fā),幽冷清寒,而比他更白的卻是蘇綰。 司空墨白一臉沉痛地看著懷里這個本是鮮活甜蜜的少女,此時正白得透明,如玉雕琢出來一般,而皮下的脈流……沉靜得幾乎沒有任何流動,是靈力耗盡后,全身呈現(xiàn)的一種透明光澤。 “綰綰。”他輕聲呼喚道,一陣的背脊發(fā)涼,恐懼感籠罩于心頭,壓得他喘不上氣,這是區(qū)別于當(dāng)年目睹她墜崖后的恐懼。 靈力耗盡對于靈族來說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全身都是天地靈氣所塑造的靈修,靈氣便相當(dāng)于一個靈修的血rou,身上的靈脈如今極近于停滯的流動速度,乃是靈族靈體歸天地的征兆。 他不住地想給她灌注清氣,試圖推動著她的靈脈運(yùn)行,可是因著她是耗盡掉的靈力,讓她體內(nèi)復(fù)蘇再生卻也非一朝一夕的事情,可是蘇綰的狀況顯然還未等到體內(nèi)恢復(fù)靈力,她的生命就要耗盡了。 “過來做什么?”司空墨白許久未曾說過話,聲音有幾分低啞沉悶。 蘇綰得他一點(diǎn)清氣后緩緩地睜開了眼睛,身體如今處于一種清靈的狀態(tài),她感覺舒服又自在,甚至沒有一絲疼痛,愉悅的感覺比之二人雙修時那般有過之而無不及,她嘴角微勾,定定地看著眼前被霜色覆蓋下是自己最熟悉不過的眉眼,輕輕莞爾露出了小梨渦—— “——想見你啊,想見你才來的。”她聲音一如既往地柔軟,總是隱隱透著一股曖昧的嘆息,她似乎想像以往那般輕碰他那濃密如扇子般的睫毛,手卻沒有力氣抬起來了,剛剛睜開的眼睛,復(fù)又閉上。 司空墨白一陣悲寂,蘇綰這句“相見你啊”,讓他胸口埋藏已久的酸澀瞬間涌了出來,連帶著眼眶也在發(fā)熱發(fā)燙,蘇綰的梨渦仿佛像是早年他初次喝過的太虛清酒,讓人迷醉的酒香,鼻子捕捉到了香氣,舌頭卻跟不上酒的速度,從唇齒飲入后,迅速地流向咽喉,還未來得及品,就消失了。 他從來只覺得在他們二人之中,蘇綰從來都是被動的一方,甚至可能更多的是來自一種習(xí)慣,習(xí)慣了彼此相擁倚靠,習(xí)慣了他在旁邊,哪怕他不在旁邊時她嘴上喊著難過,可總讓他有種錯覺她背過去后,她依舊會笑意不改,就像那么多年在伽羅殿里,他每天等著蘇綰留在殿內(nèi)不要出去,可蘇綰嘴上安撫他,扭過頭后依舊會笑意盈盈地離開,只給他留下一個背影。 就連當(dāng)初蘇綰在客棧里,那雙漂亮又澄凈的眸眼,對他表示的喜歡,在他看來更多的只是來自于皮相和他早年溫柔如玉的假象。 真實(shí)的他,連他自己都不喜歡,可他卻依舊自私地捧著這么個心思純凈的姑娘于懷里圈起來,從未多問一句那些愛侶之間的喜歡和不喜歡的問題,就連蘇綰也從未談及過,她不說,他也不問,他享受著蘇綰各種溫香軟玉,沉浸她各種撒嬌的柔媚,回避去揣測她心里的真實(shí)想法。 所以他還是走了,美名其曰“放下她”,倒不如說是放過她。 就像九凝說的,他要的已經(jīng)夠多了,就連最后那點(diǎn)心愿約莫也能得到了,就算他不在,蘇綰也不會忘了他。 可是抱著這幅白到幾乎透明的身體,平素緋紅的臉如今就跟白玉雕刻出來的一般,沒有一絲顏色,嘴唇徒留的是她的赤丹色口脂,并未被海水沖刷掉,看起來如畫中仙一般安寧。 他不要這樣子,他不想要,他寧愿她忘了,也不要她這樣子。 司空墨白一口咬開自己腕間的皮膚,鮮血瞬間就涌了出來,他輕叩開蘇綰的唇齒,讓其流入她的嘴里,他體內(nèi)的神血必定能對靈族起到一定作用,無論如何……無論如何都要留下她的身體,無論如何都不可以消散,她的rou身是支撐她魂魄最后一點(diǎn)靈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