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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飛白聽見了,頭也不回地說:“讓他們拿著衣服去四號院門口?!?/br> 說完,就拉著李老頭的大黑背出發(fā)了。 這只大黑背叫黑子,從小到大,震懾住了他們每一個孩子,誰都怕他、畏懼他,生怕哪天被他逮住了,咬上一口,說不準(zhǔn)就沒命了。 那時候的他們并不知道,被黑子咬傷,并不一定就會沒命,被人咬傷,才真正的會讓人沒命。 亦如現(xiàn)在。 黑子果然沒讓他失望,他對上清街的了解程度,要超出這條街上的任何一位居民。 他幾乎立刻就找到了那坨剛剛出現(xiàn)在上清街上的檳榔殘渣,之后,對著那塊檳郎殘渣只聞了兩秒鐘,便順著四號院過了馬路,拐進(jìn)了五號院了七號院中間的小小胡同里。 在兩棟樓之間的空地里,躺著一個瘦小白凈的人,穿著素白的運動外套,躺在夜色當(dāng)中,仿若蜉蝣。 晏飛白老遠(yuǎn)就看見黎元淮趴在地上,早已經(jīng)人事不知。 周圍空空蕩蕩,什么都沒有。 那一刻,他覺得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止了,立刻松了狗繩,飛奔過去。 他跪在她身邊,連呼吸都是緊張的,第一件事就是摸便了她身上的每一寸骨骼肌理,以判斷她是否受傷。 還好還好,不見有重傷,真是不幸中的大幸。 他這才松了口氣,然后下一秒,彎腰將人牢牢的抱在懷里,再無其他想法。 抱緊她的那一刻,他覺得渾身都在疼似的,大腦一片空白,幾乎不能維持正常的呼吸。 “淮淮,淮淮——” 黎mama也跟了過來,跪在他們身邊,疊聲叫著女兒的名字,并且伸出手去掐她人中。 幾秒鐘過去了,黎元淮始終沒有清醒過來。 黎mama有些納悶,看著晏飛白,有些慌了。 “飛白,她這是怎么了?是被人迷暈了?”她不解地問。 而晏飛白抱著黎元淮后腦的手忽然間僵住了。 夜色如墨,這個沒有路燈照明的地方,除了能看見黎元淮白色的外套之外,什么都看不清楚。 所以,起初,晏飛白也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不同。 可是當(dāng)一股溫?zé)岬囊后w順著他的手臂流到袖子里的時候,他終于發(fā)現(xiàn)了黎元淮的異樣。 他立刻用空出來的那只手,握住了黎mama的手腕。 黎mama給他嚇了一跳,只聽見他冰冷的一句:“阿姨,叫救護(hù)車?!?/br> 黎mama撲通一聲坐在了地上,整個人都頹了。 黎元淮醒來之后,頂著一頭的繃帶,很是迷茫了一陣子。 她看著窗外的艷陽,有那么一瞬間的失神。 而后,神色漸漸清明起來。 晏飛白很快就發(fā)現(xiàn)她清醒了過來,手指纏繞上來,與她十指相扣。 微涼的溫度觸及到她心中最恐怖的部分回憶,她忽然緊緊握住了他的手,慌張地問:“我姑姑和溫慕卿呢!” 而今已然天色大亮,距離她們被綁架已經(jīng)過去了至少半天了,她完全不知道,她們兩個有沒有被救出來。 “別擔(dān)心,淮淮。”晏飛白起身,先是給她倒了杯水,插了根吸管,然后將吸管的一頭喂給她。 黎元淮哪里還顧得上喝水?她緊緊的握著他的手,一雙眼中充滿了急切。 晏飛白深感無奈,摸了摸她頭上的紗布,只得先放下水杯,不斷的安慰著她:“你放心吧,所有人都沒有事。溫慕卿和姑姑,都沒事,誰都沒有受到實質(zhì)性的傷害,我保證。所以,你別慌,相信我,除了你之外,誰都沒負(fù)傷?!?/br> 他說的很巧妙。 沒有實質(zhì)性的傷害,沒有負(fù)傷。 的確,除了黎元淮,誰都沒有被人用石頭砸在后腦上,把腦袋砸開了花。 并且,經(jīng)他一提醒,黎元淮才發(fā)現(xiàn),自己還真的是頭暈?zāi)X脹的。 她摸了摸腦袋,迷迷糊糊的感受著,覺得自己大概被包成了印度阿三了。 可是……這不是重點。 “到底怎么了?”她還是覺得不對勁:“是誰動的手?他們把姑姑怎么了?” 即便眼飛白已經(jīng)說明了,沒有人受傷,所有人都是安全的,可是不知為什么,她就是很擔(dān)心。 她總覺得晏飛白有什么事情沒告訴她,或者,是不想告訴她。 晏飛白聽到她的問題,沉吟片刻。 原本,他是真的不想告訴她實情的。 黎奶奶昨夜臨走之前都已經(jīng)說了,沒必要的事情,不必要現(xiàn)在就告訴她,對于她來說,養(yǎng)好身體才是最重要的。 他也知道,就算是說出了實情,也只是徒增她的煩惱和恐懼罷了。 可是她不斷的搖著他的手,那著急的神色已經(jīng)溢于言表,他見了,實在是不忍心對她撒謊。 “還有,奶奶呢?mama呢?”黎元淮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病房里只有晏飛白一個人,也覺得奇怪。 正常來說,已經(jīng)發(fā)生了這么大的事情,黎奶奶和黎mama不可能不在醫(yī)院陪著她的。 除非…… 除非是家里還有更大的事情,需要她們兩個親自去處理。 想到這里,她幾乎著急的想起身。 這一番劇烈的動作太突然了,突然到讓他差點回不過神。 “別動!” 晏飛白發(fā)現(xiàn)了她的意圖,趕緊按著她的肩膀,將人按回床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