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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元淮動作一滯,而后忽然發(fā)了狠,迅速清洗完臉頰,之后回身扯下他肩膀上的毛巾胡亂擦了擦臉,便匆匆茫茫跑出去。 邊跑還邊埋怨他:“你也不早說!” 話音未落,人都已經(jīng)沖出去了。 只剩下晏飛白一個人搖頭苦笑,默默回去幫她收拾東西…… 沒轍了沒轍了,對于自己的官配cp,晏大少是一點轍都沒有了…… 黎元淮在他的惋嘆中,大步流星跑出京劇院,剛出門,便看見她坐在臺階上,蜷縮成一團,一如她第一次來找她時的模樣。 那天也是這樣。 下著雨,她滿眼是淚,說我求求你,幫我。 而今,仍舊下著雨,她眼中卻再沒有了急迫。 事實上,秦詩言的眼中,已經(jīng)不再輕易含著什么情緒了。 黎元淮走過去,她便回過頭來,對她伸出手。 “來,坐會兒?!彼p輕道,唇畔帶笑。 那笑容似乎與往常不同,可黎元淮也說不出,到底是哪里不同。 她只是產(chǎn)生了一種“秦詩言變了”的直覺,可若讓她具體說個明白,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畢竟,經(jīng)歷變故的人,是秦詩言。 第103章 心生妒忌 而黎元淮,從頭到尾都只是一個旁觀者。 所謂旁觀者,其實是有時清,有時濁。 起初黎元淮以為自己是清的那一個,可現(xiàn)在看來,她可能是最濁的旁觀者了。 她坐到秦詩言身邊去,不知為何,整個人的氣勢都矮了下去。連日里打電話找她的那些精神全部都消失殆盡了。 那感覺,類似于近鄉(xiāng)情怯。 一直心心念念想要找的人就在面前了,她反而有些怯生生的。 可秦詩言就……沒什么感覺的樣子,看起來整個人都淡淡的,無欲無求。 兩人都沉默了片刻,聽著初夏的昆蟲鳴叫聲,坐在暖風中,安安靜靜的呆著。 過了好一會兒,秦詩言才緩緩開口:“晏飛白說你要見我?!?/br> 黎元淮點點頭。 秦詩言便笑了,卻還是沒有回頭,只反問她:“見我干嘛呢?” 見她干嘛? 這個問題,黎元淮還真的沒有想過。 她原本只想著要找到她,想要關(guān)心她,想要知道她過得到底好不好,想要知道她為什么不來上學。 一切的一切,都是她想要她想要。 可她卻從未認真想過,秦詩言到底需要怎么樣的關(guān)心。 面對這樣陌生的秦詩言,黎元淮隱隱感覺,恐怕就算她仔細想過了秦詩言到底都需要什么,大概也想不明白吧? 畢竟,她所經(jīng)歷過的這些,早已全然超出了黎元淮的想象。 “我想……知道你好不好?!彼肓嗽S久,覺得大概也只有這句話是符合邏輯的了。 可秦詩言聽了,卻笑得更開了。 “你覺得我好嗎?”她轉(zhuǎn)過頭,語氣如常,可目光卻犀利了起來。 此刻她灼灼地望著黎元淮,眼中好像燃燒著一團火,又像是盛著一湖冰,瞧得黎元淮遍體生寒,偏又冒了汗出來。 她沒回答。 秦詩言也并不需要她的回答。 她們現(xiàn)在所坐的位置,離京劇院門口很遠,秦詩言坐在的角度剛好可以看見晏飛白背著黎元淮的書包,斜靠著門前的石柱,望著這邊的身影。 可黎元淮卻看不見。 這與秦詩言的感覺剛好對應(yīng)上了。 在她眼中,晏飛白似乎總是這樣默默的陪伴著黎元淮。 一個在旁人眼中好像遠在天邊一般不可高攀的男孩子,在面對著黎元淮的時候,卻總是這樣,沉默著,靜靜地望著她。 晏飛白對黎元淮的體貼入微,她是看在眼里的。 既然看在眼里,就難免心生妒忌。 為什么? 為什么黎元淮能生在一個這么安穩(wěn)順遂的家庭里,生而便是豪門貴女,集萬千寵愛在一身? 為什么她都有了如此令人羨慕的家庭,偏還要多這么個令人艷羨的青梅竹馬來錦上添花? 為什么她就能,以自己的意志為轉(zhuǎn)移,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找誰就找誰,想幫誰就幫誰? 為什么她就不會被騙呢? 秦詩言眉尖微蹙,似乎是極其不甘心的模樣。 “我過的不好。”她忽然冷生說,聲音不大,晏飛白應(yīng)該是聽不見的,可黎元淮卻是聽得真真切切。 “我過的不好,是因為有人利用我,教唆張奇峰來睡我,讓我懷孕,從而達到他的目的?!鼻卦娧悦蛑?,眼角濕潤,“還因為張奇峰不能像他承諾過的那樣保護我?!彼f到這里,抬起頭來,定定的望著她:“可是這跟你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 第104章 紅玫瑰 “我是你和家里人茶余飯后的談資嗎?還是……你們家其實把我當成是一對一扶貧的對象?”秦詩言笑得涼薄,和她原本的樣子有很大的差異。 黎元淮明顯感覺到,她并不是在說真心話,可是一時間又分辨不出,這話里到底有幾分是真心。 也明白,在經(jīng)歷過這樣的事情之后,秦詩言沒辦法平淡的看待周圍的許多人。 一件如此不容于當下時情的事情被公之于眾,她所承受的壓力可想而知。 所以黎元淮沒有回答,秦詩言的笑容也逐漸僵在了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