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傭人領(lǐng)著許郡治和石?;圻M(jìn)書房坐下,?;郗h(huán)顧書房,古典風(fēng)格裝潢,真皮座椅,櫻桃木的書桌,有著繁復(fù)裝飾的臺燈,鎏金桌面擺件,直達(dá)屋頂?shù)臅埽举|(zhì)墻壁飾面,左手邊還有一個壁爐,壁爐上方掛著油畫。 “六小姐的品位不錯啊?!笔;壅f。 “她的工作就是這些?!?/br> “我以為她只是做古董生意,沒想到家里也是這樣?!?/br> “我和她說了大概的情況,一會兒她可能會問你細(xì)節(jié)。” 他們坐了半個小時屋子的主人才姍姍來遲。 “抱歉抱歉,客戶纏住了。小許你們來很久了嗎?” “沒多久?!痹S郡治和石希慧起身,許介紹道:“這是拾占卜所的石?;邸_@是我們六小姐吳幼和?!?/br> “你好?!笔;酆蛯Ψ轿樟耸帧?/br> 吳幼和拉開書桌邊的暗格,里面居然有個小型酒柜。她拿出一瓶威士忌沖石?;刍瘟艘幌?。 “要嗎?” “好?!?/br> 吳幼和給叁個杯子倒上酒遞給各人,說道:“我問過老謝那邊,啊,就是謝律師,四姐的代理人。他跟我說了你?!?/br> “孫太太的上訴怎么樣了?” “維持原判。” 石?;蹏@了口氣。 “四姐的案子應(yīng)該就是那樣了。老謝說你可能會查到點東西。” “這個我也不確定?!?/br> “四姐夫的事情小許和我說了,你懷疑他是假身份是嗎?!?/br> “有這種可能性,但我還沒驗證過?!?/br> “他到現(xiàn)在還找不到人?” “是的。” “你用你那些超能力也找不到?” “我要是有超能力就好了?!笔;坌ζ饋?,“神秘學(xué)有很多限制,大部分時候其實是靠經(jīng)驗猜?!?/br> “這樣啊,所以你希望我直接去問四姐的占卜師?” “是的,因為他不見生人,再說…” “嗯?” “呃,就是上一輩有些恩怨,我找他不合適?!?/br> “所以我要問他四姐夫的下落嗎?” “可以試試,但我猜測他不會講?!?/br> “那我應(yīng)該問什么?” “8月25日前后孫太太的情況?!?/br> “為什么是那天?” “8月25日孫太太來我的占卜所問了一些奇怪的事情。” “四姐不找七玄星找你?” “是吧,很奇怪吧。“ “她問什么了?” “她問孫先生有沒有情人,在一起多久了。” 吳幼和看看許郡治:“她不是早就知道嗎?“ 許郡治點點頭。 “那你看出什么了?” “牌面很清楚,孫先生和情人一起半年左右的時間,之前是舊相識,而且對方很可能是alpha,但我只說了在一起的時間?!?/br> “你怎么不全告訴她?” “我怕刺激她,而且牌面上看丈夫和情人是真感情,很可能想結(jié)束和孫太太的婚姻。當(dāng)時她的狀態(tài)好像宿醉一樣,我就沒敢說?!?/br> 吳幼和喝了一口,放下杯子坐上真皮座椅:“然后呢?” “孫太太離開前和我的助理抱怨孫先生一直對她很冷淡,最近變得很暴躁?!?/br> “冷淡倒是真的,暴躁應(yīng)該不會,我從來沒見過四姐夫發(fā)脾氣,他就像個機(jī)器人?!?/br> “案發(fā)之后警察來我這里調(diào)查,等于是我間接證實孫太太的殺人動機(jī)。我覺得有點奇怪,就把當(dāng)時的錄像翻出來看,發(fā)現(xiàn)孫太太十分異常?!?/br> “怎么異常?” “她好像在我給出結(jié)論之前就知道發(fā)生了什么,還笑了一下。” “四姐確實一直都知道,這個沒問題。但這好像沒什么可高興的?!?/br> “一直都知道還來問我,這也很古怪?!?/br> “所以你懷疑四姐在找你之前發(fā)生了什么?!?/br> “是。我問過孫家的傭人,她當(dāng)時回了幾天老家,只有孫太太一個人在家。但是我問孫太太,她完全記不得那時候的行蹤?!?/br> “嗯,我聽老謝說了,四姐那陣子像失憶一樣什么都不記得,案發(fā)那天在哪里也不記得?!?/br> “人不會突然失憶。我猜想,大概有人對孫太太做了什么?!?/br> “你是說七玄星?” “我不確定,如果能排除掉七玄星也好?!?/br> “行,我明白了?!?/br> 吳幼和又向許郡治打聽了一下父親的近況,然后二人告辭,吳幼和送他們出去。 “對了,”吳幼和說,“爸應(yīng)該查過四姐夫吧?” “我不知道,以總裁行事風(fēng)格應(yīng)該查過。”許郡治說。 “八成是查了,我老公當(dāng)年被他找的偵探扒個底兒掉啊。怎么沒查出來四姐夫是假身份?” 許郡治聳聳肩。 “你跟爸說過這事兒嗎?” “沒有?!?/br> “沒說過就別說了?!?/br> “知道?!?/br> “四姐知道了嗎?” “我和謝律師提過,”石?;壅f,“不知道他有沒有告訴孫太太?!?/br> “行,四姐知不知道都關(guān)系不大?!?/br> 石?;圩叱鰠怯缀偷募?,天氣不錯,氣溫有些低,但太陽曬在身上很暖。許郡治沒開車,石希慧打算散步到前面路口再打車,許郡治跟上去。 “你今天不上班嗎?” “請假了?!?/br> “你老板沒意見啊?” “我只是個助理,并不是保姆?!?/br> “想想孫太太真的慘,和不愛的人結(jié)婚,又因為那個人坐牢?!?/br> “大概也是個性的關(guān)系吧,如果換成六小姐,誰讓她受這么大委屈,她能十倍還給對方。” “最近是不是占用了你很多時間?” “倒是沒有。不過我下周要出差,可能要去叁周,沒辦法陪你了?!?/br> “本來也不需要你陪啊。” “這么講好冷血?!痹S郡治嘟囔。 石?;弁O聛韱枺骸澳阏f實話,幫我這么多會不會覺得我在利用你?” “我是自愿的?!?/br> “為什么自愿?” “你知道原因的啊,還問。” “但我并不想把你卷進(jìn)去,萬一和吳氏有關(guān)你的工作也會受影響。” “你不是說如果危險就停手嗎,我還擔(dān)心什么?!?/br> 石?;劾^續(xù)向前走:“如果我改了主意打算查到底呢。” “那…我也只能跟著你查了?!痹S郡治跟上去,“勸你你也不聽啊?!?/br> “怎么大家都這么說我?!?/br> “還有誰說了?” “我助理?!鳖D了頓石?;蹎枺拔沂遣皇翘貏e一意孤行?” “我覺得那個叫執(zhí)著。以前我們把王叔叔家的拼圖弄翻了,你還記不記得,當(dāng)時你非要把它拼回去?!?/br> 石希慧笑了:“你怎么盡記一些沒用的事?!?/br> “我真的服了,你連飯都不吃在那里拼。那個拼圖多少塊來著?一千?” “叁千?!?/br> “王叔叔都說算了,你就是不肯走?!?/br> “你不明白,全部拼回去的時候那種成就感,超爽!” “我明白啊,你一直都這樣,現(xiàn)在不也在拼圖嗎?!?/br> “這么說也對?!?/br> “所以我一直很好奇,這樣的你怎么會淪落成叁流占卜師?!?/br> 這句話像一擊重錘敲在石希慧胸口。 “我和我媽不一樣,我是條不求上進(jìn)的咸魚?!?/br> “你不是咸魚,你只是在隱藏自己。我不懂你為什么這么做,但我猜大概是有什么逼不得已的理由?!?/br> 石?;劭纯磁赃叺哪腥?,她仍舊不知道該說這個男人是英俊還是美貌,但他談起她的時候眼里總是閃著耀眼的光。那是愛慕的光還是洞悉一切的光,石?;鄄荒艽_定。 “我出差這段時間你可以直接聯(lián)系六小姐,她是個直來直去的人,你們應(yīng)該聊得來?!痹S郡治說。 “好。你出差去哪里?” “Q市。” “那邊很冷,多帶點衣服,你穿得太少?!?/br> “我不怕冷?!?/br> “得了吧,你的手都是涼的?!?/br> 許郡治拉過石希慧的手,他的長手不僅是熱的,還有微微的汗。 “我緊張的時候才會手發(fā)涼。” 石?;巯雴柍醮我娒嬖S郡治為什么緊張,話到嘴邊已經(jīng)知道了答案。她發(fā)現(xiàn)許郡治絲毫沒有要放開她的意思,盤算著應(yīng)該以什么樣的方式抽回手最不露痕跡,但許郡治已經(jīng)握得更緊了。她忽然覺得好笑,面對只會打直球的omega自己居然躲躲閃閃一副怕得要死的樣子。約炮的時候怕過嗎?那么現(xiàn)在扭捏給誰看呢? 路口紅燈,他們停下來。作為回應(yīng),石?;垡参兆≡S郡治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