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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洛端著藥進(jìn)來,剛踏進(jìn)房門,一陣劇痛從腹中傳來,手中藥碗掉落摔了個(gè)粉碎。腹中的疼痛像是一根狼牙棒在攪著他的五臟六腑,青洛跪在地上,面色蒼白,額上滲出豆大的汗珠,嘴角有血溢了出來。 “青洛!”戚染下床,顧不得穿鞋跪在他身邊探他的脈,“你中毒了?!”可她不是蘇明顏,只能判斷出他中了毒,卻診不出是什么毒。 青洛想說什么,一張嘴卻是滿口的血,戚染忙伸手接著,染了一手。疼痛漸漸弱了,青洛抬手擦掉自己嘴上的血,又拉過風(fēng)戚染的手,用衣袖細(xì)細(xì)擦著:“公主,我沒事?!?/br> “你明明中毒了,是什么毒?誰給你下的毒?”戚染擰著眉看著他,青洛卻沒有抬頭,繼續(xù)擦拭著戚染手上的血:“我真的沒事……” 他話還沒說完,戚染猛地抽回手,捧著他的臉讓他面向自己:“你看著我,是畫聽梧?”青洛低著眼仍沒有回答,不對,畫聽梧給他下的軟筋散,沒有必要給他下兩種藥?!笆侨罹??”除了這個(gè)人,她想不到別人。 青洛抬起眼望著她,努力的扯出一個(gè)笑:“還能有幾日陪著公主,青洛便很知足了。”說完他口中又涌出一口血,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恍惚間他好像感覺到公主抱著他,唇對唇喂水喂藥,像他以前生病時(shí)那樣,在他身邊悉心照顧。 風(fēng)戚染看著床上的青洛,明顏留下的一些解毒丹,只是暫時(shí)壓制了毒性,并沒有解了此毒,若真是阮君寒,不管怎么她都要去北奕拿到解藥。卜蘭那邊,她相信,霍君離和西冷痕可以應(yīng)付。 天色漸暗,青洛醒過來,他瞧見風(fēng)戚染倚在床頭,見他醒了忙問:“如何?”“勞公主擔(dān)心了,我沒事?!鼻嗦迤鹕恚萑驹谒砗蠓帕丝空?,走到桌前倒水?!笆侨罹畬γ??是什么毒?”青洛沒有回答,蘇明顏已經(jīng)不在,公主解不了毒,一定會去冒險(xiǎn)。 “青洛,”戚染放下茶杯,站在桌前望著他,“我無法承受再失去你一次,你可明白?”青洛一時(shí)間不知該說什么,他從沒見過公主這樣的語氣和神色,她的語氣悲涼無助,眉間微蹙,眼睛里露出的,是不舍與哀求。公主這樣說,是在求自己告訴她,她何時(shí)求過人呢。可他不能,不能再讓公主冒險(xiǎn)了。 “公主,青洛說過了,剩下的這幾日,青洛只想陪著公主,便沒有遺憾了?!鼻嗦逄上卤硨λ^被子,身后傳來一聲嘆息。這一聲嘆息,無助、無奈、悲傷,砸在青洛心上,有一滴淚順著眼角滑落。公主,對不起。 第二天一早,青洛剛剛喝了粥,風(fēng)戚染碗還沒放下,墨書急急跑進(jìn)來道:“公主月公子走了!”“什么?!”戚染接過墨書手中的字條,上面寫著:“染jiejie,等我拿解藥回來。”邪月居然去找阮君寒了?!戚染暗自自責(zé),都怪她只顧著照顧青洛,沒有顧及邪月,這孩子竟這樣走了。他斗不過阮君寒,只身前往只會兇多吉少,“婢子去追?!逼萑緭u了搖頭,她想的不只是去追回邪月,還要拿到解藥:“我去?!?/br> “我隨公主去?!鼻嗦宓?。風(fēng)戚染皺眉,青洛現(xiàn)在的身子長途奔波怕是吃不消,況且讓青洛再跟著她入虎xue…… “公主即便不讓我去,我也會跟去的。況且……”青洛笑了笑,“我只剩下六天,若是在這等,怕是即便公主拿到解藥,青洛也等不到公主回來了?!逼萑鹃]了閉眼睛,算是同意了。 另一邊邪月騎馬狂奔,他聽說胥漓中了毒,對不信任的人用毒讓其聽話,是阮君寒慣用的,他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她。胥漓幫他查出jiejie之死,算是有恩于他,他理應(yīng)報(bào)答。 更重要的是,這不知道究竟是該叫胥漓還是青洛的人,和染jiejie之間的感情,他看得出來。邪月覺得站在他們兩人身邊,他便是多余的,染jiejie看青洛的眼神是特別的,跟看他、看蘇明顏、看霍君離、西冷痕和段漠云,都不同。 他也知道,恐怕此生,染jiejie也不會如此看他,但他也愿付出一切,求得她一份平安。 直至今日,他方才透徹深刻的明白,jiejie當(dāng)年,是怎樣的心情。 第九十五章 偷藥未成 邪月晝夜不停的奔波,馬跑死了便再換一匹,終于到了北奕都城。入夜,他順著熟悉的路潛入皇宮,摸進(jìn)阮君寒的寢宮里。 寢宮一片漆黑,只有床前點(diǎn)著一盞燈,幔帳已經(jīng)放下,想來阮君寒已經(jīng)睡下了。 邪月來到櫥架前,他記得阮君寒的毒藥似是都放在這,解藥應(yīng)該也在這吧??擅鎸@一堆的瓶瓶罐罐,邪月犯了難,這也不知道這毒叫什么名字,解藥又叫什么名字。不如就都拿走吧,今日就把這寢宮翻個(gè)遍,看著像的都拿走。他看不出來,待明天找個(gè)大夫看看,若解藥不在這里邊,他明日晚上再去別的地方找。 拿定了注意,邪月開始將這些瓶瓶罐罐往懷里揣,輪到一個(gè)細(xì)高的小瓶,一拿瓶子沒動(dòng),邪月心想,莫不是個(gè)機(jī)關(guān)?有機(jī)關(guān)就有暗格有密室,那看來解藥就在里面了。邪月拿著瓶子轉(zhuǎn)了一下,瓶子動(dòng)了,但既沒有暗格也沒有密室。而是一大把白色的粉末從頭上劈頭蓋臉的撒下來,緊接著是一張大網(wǎng)罩了下來。 邪月猝不及防吸了進(jìn)去,頓時(shí)沒了力氣,莫說是此刻罩在身上的這張玄石金蠶絲編制的網(wǎng),就是張普通的網(wǎng),他也掙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