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頁
風(fēng)戚染走后,霍君離在已經(jīng)空無一人的庭院里點燃了煙火信,如她所說,其他所有障礙都已掃平。 他在自己胸口拍了一掌,吐出一口血來,嘴角的血跡也不去擦,還順手往蘇明顏臉上涂了一點,后者一愣隨即明白了。 不過一會,院子里已經(jīng)站了十幾個黑衣人,其中一人問:“是你傳訊?你是何人?” “在下是奉安公主的人,王爺遭高手暗算,在下聽從王爺?shù)倪z囑,用他親手交予的信物和煙火訊,請諸位過來,說明原委,同時請諸位萬不要聽信他人讒言,受人挑撥?!?/br> “遺囑?!你什么意思?!”眾人聞言皆驚,黑衣人中有另一人出聲,聽聲音像是五十來歲?;艟x覺得這必是個德高望重的人,甚至是這些人的領(lǐng)頭人,便道:“今日王府遭人暗算,王爺他……公主的師父凌墨吟前輩已去追行兇者,公主秘密進(jìn)宮找云胥王算賬,王爺氣絕前曾將大局托與公主,所以公主命我召諸位前來?!?/br> 奉安公主與七王爺?shù)慕磺椋麄冞@些人自然是知道的,那人似是仍有疑慮,便問:“那葉唐呢?”霍君離嘆了口氣:“若葉唐還在,對方怎會得手?”言下之意便是葉唐已經(jīng)死了,他接著道:“當(dāng)時有三名高手出現(xiàn),凌墨吟前輩和公主與之纏斗,沒想到卻是調(diào)虎離山之計,在下與葉唐技不如人,葉唐戰(zhàn)死,在下亦是重傷?!?/br> 眾黑衣人看了看他嘴角的血跡、蘇明顏臉上的血跡,又看了看空無一人的王府,七分信了他的話。 那名黑衣人上前抓住霍君離的手腕探了一下他的脈,確實氣血翻涌,受了內(nèi)傷,沖眾人點了點頭,霍君離卻是內(nèi)心一驚,心道:好在有所準(zhǔn)備,不然便要露餡了。 “你說有王爺?shù)男盼?,在何處?”霍君離拿出了那枚章子,那名黑衣人神色一凜接過仔細(xì)查看,又雙手遞還,“確為王爺信物。能否,讓我們見一見王爺?” “這……”霍君離這下做了難,公主也沒說有沒有能看的啊。 霍君離正不知道怎么辦,蘇明顏道:“幾位這邊請?!笔畮讉€黑衣人跟著他們來到君書鈺的房中,地上是大片的血跡,血跡一路到榻上,眾人往榻上看,黑衣人中已有幾人身形不穩(wěn)搖搖欲墜,連霍君離都是一驚。 那榻上躺著的正是已經(jīng)斷氣的君書鈺!他本以為不過是公主做的一個局,此刻看到君書鈺人就躺在這里,他心中震驚無發(fā)言說,這幾日只有公主接觸君書鈺,難道…… 他不敢再想,也不敢去問。 “這……這些人怎如此歹毒!”幾名黑衣人咬牙切齒的盯著君書鈺被齊肩砍斷的傷口。 “諸位放心我們一定竭力尋找,把王爺?shù)氖直壅一貋??!薄笆鞘裁慈耍褂羞@樣的能耐。”那名黑衣人問道。 “這里面自然是有云胥王,但他還沒有這樣的勢力,恐怕是北奕在助他?!被艟x見形勢差不多,接著道:“七王爺慘遭如此毒手,我公主府不會坐視不理,定要給七王爺之靈一個交代,給諸位一個交代!”十幾名黑衣人齊聲答道:“我等聽?wèi){吩咐!” 第六十七章 夜出曇城 “如何?”風(fēng)戚染從宮中回來,蘇明顏和霍君離都在房中等她?!白允寝k妥了。”霍君離語氣中有些自豪,“不談收服,我們只是幫忙,他們自然馬首是瞻。” “俗話說樹倒猢猻散,七哥這棵大樹一倒,那些心懷異想的、搖擺不定的也該顯出來了,你注意著些,萬不可亂了。”風(fēng)戚染在桌邊坐下道。 “云胥王那邊可順利?”霍君離見她沒有稱贊自己的意思,只好轉(zhuǎn)了話題。 戚染冷笑:“一切順利?!彼闹讣恻c了點桌面,想起一件事來:“漠云怎么樣?”“無事,已經(jīng)睡下了。”蘇明顏道。 “只要是有飯吃,天塌下來也不干他的事?!被艟x拿起桌上的酒給自己倒了一杯,剛想喝卻瞧見公主正看著他,手腕一轉(zhuǎn)遞到她手里。 霍君離這個看眼色的本事還是不錯的,戚染接過來一飲而盡,道:“若是順利,明日晚上連夜離開。明顏你去告訴天琴,收拾行裝,但不可為外人知。君離你留一下?!碧K明顏答“是”便退下了。 “公主有何事?”霍君離給自己重新倒了一杯酒,他飲下這杯酒,風(fēng)戚染卻一直沒說話。 霍君離拎著酒壺站起身來,踱步來到窗前。他開了窗,明月當(dāng)空,周圍靜得沒有一絲聲音。霍君離斜靠在窗口與這輪明月對望,他不問她如何狠得下心殺君書鈺,又如何與凌墨吟交代,她既然決定,他助她便是。 提起酒壺,清冽的酒落入喉中,“公主不說,我大概也猜得到。公主……是想讓我留在云胥吧?!憋L(fēng)戚染沒有回答,霍君離笑著搖了搖頭,說不上來是自嘲還是不甘,亦或是悲涼,“你讓我接手這一切的時候我便隱約想到了,你身邊,也確實只有我合適?!?/br> 他又兀自看了會月亮,喃喃道:“凌墨吟不會殺了我吧?!薄安粫!逼萑窘K于出聲,那聲音離得那么近,霍君離轉(zhuǎn)身,她就近在咫尺。 “君離?!憋L(fēng)戚染貼近他,抬起頭凝望他幽藍(lán)的眼睛?;艟x聽著她用從未有過的語調(diào)念著自己的名字,鼻尖縈繞著她身上的香氣,幾欲沉淪。 驀地他抽身出來離開了那扇窗,也離開了讓他意亂情迷的那個人。 灌了一口酒,霍君離道:“公主不必如此,我自會為你留下,若是今夜……恐怕我才是真的不愿留下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