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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從畫家換來的孩子,也是個男孩,他們給他喂了一種不知是哪里找來的藥,能讓人身體正常長大,卻無法動彈,這藥要連喂一個月,你母親多次想救那個孩子,都被長輩和族人們怒斥阻攔。過了快半個月,你母親到閣頂熄了蓮燈,流著淚說如今的歸鳳閣已配不上一城之主,便自廢武功離開再沒有回來,也帶走了鎮(zhèn)閣之寶‘鳳月匙’?!?/br> “她離開的第二天,祠堂起火,幾乎燒毀了所有先人排位,鳳家人才突然醒悟,竟做了這么多傷天害理的事。此時那個畫家的孩子,已被喂了半個月的藥,雙腿已經(jīng)不能動彈了,長輩們沒有解藥,只得派人去堯華,把他放在了應(yīng)元谷門外,希望醫(yī)仙有辦法救他。”霍君離看了一眼風(fēng)戚染,后者眉頭緊鎖,這個雙腿不能動彈的孩子,九成九是蘇明顏。 “那么你找我來,只是為了告訴我這些故事?”戚染知道若不是有事,他是不會派人來請的?!笆菫榱俗屇懔私怿P家的過去?!蹦腥苏酒饋?,走到鳳椅邊上,“回到鳳家,掌管歸鳳閣,那上面有你想知道的一切。或者留下鳳月匙,離開這里,歸鳳閣與奉安公主再無瓜葛?!?/br> 說到底,也不過是想要鳳月匙而已,霍君離冷笑道:“如今的歸鳳閣,還能保住鳳月匙?”“鳳月匙是鳳家的東西,若公主選擇姓風(fēng)不姓鳳,自然不該再留著它。”男人強辯道。 “鳳月匙可以給你,但我有條件,”戚染從懷中拿出那個師父交給她的細(xì)長匣子,打開露出里面的鳳月匙,“告訴我那種讓人不能動彈的藥是哪里來的,解藥又在哪里?!?/br> 男人嘆了口氣:“這個我真的無能無力,只知道藥是從北奕來的,至于具體的,我并不清楚,若是知道解藥在何處,也就不必把他送到應(yīng)元谷去了?!逼萑厩扑苍僬f不出什么有用的東西,便把匣子合上拋給他,“希望你能配得上它?!闭f罷轉(zhuǎn)身走了。 霍君離跟在她身后出來,不解道:“就這么輕易地給他了?”“如果他cao縱這么多火螢虱,我們根本沒命活著出去?!逼萑居糜裆葥趿藫跆枺斑€有我方才聽他的氣息,并不像輕功超群的人,上不到最頂層,既然母妃當(dāng)初對鳳家已經(jīng)失望透頂,自然也不會把秘密告訴他。” “既然他能cao縱火螢虱,難道就沒有辦法借力上去?”霍君離想不通?!扒叭讼肓耸裁崔k法我猜不出,但百年間都沒有人能借力上去,偏偏他就能?我看他沒那個本事,況且這cao縱火螢虱又能cao縱到何種地步?不是我看不起他,若真能cao縱自如,還會被覆花門壓制至此?” “也對?!弊源蜻M(jìn)了公主府,霍君離覺得自己的謀略在大步退化。戚染看了一眼迎上來的玉棋墨書,她們衣裙上沾了血跡,必是解決了暗中想坐收漁利的覆花門人,“走吧,收拾一下回瑞京?!?/br> 蝕骨一般的疼痛漸漸退去,腦袋慢慢清醒過來,喝下藥的一瞬間,好像有千萬只毒蟲在啃食他的rou,有千萬柄刀在削他的骨頭,有千萬支箭刺進(jìn)他的喉嚨。已分不清被折磨了幾個日夜,終于能站起的時候,他忐忑的拿起銅鏡。 鏡子映出一張陌生的臉,這是一張清瘦的有些妖媚的臉,看不出一絲從前的樣子,現(xiàn)在就算站在她面前,她也認(rèn)不出了吧? 將銅鏡放在一邊,強迫自己不再去想這些,他怕自己會后悔。打開櫥柜,里面放著兩套衣服,一套是普通百姓的布衣,一套是做工考究的上好錦緞。他取出那套做工考究的衣飾換上,發(fā)現(xiàn)荷包里還有幾張銀票和一些碎銀子,看來凌墨吟一早就想到他會如此選擇。 “忘了件事?!遍T外響起凌墨吟的聲音,還沒等青洛開門,他便推門而入點了青洛的xue道,給他服下一粒藥丸,然后將自己的內(nèi)力自背心推入他體內(nèi),“這顆藥和我半身的內(nèi)力,應(yīng)該能讓你的功夫恢復(fù)的八九不離十,可別讓我失望?!闭f罷又徑自走了。 待xue道自行解開,青洛略微調(diào)息,發(fā)現(xiàn)內(nèi)力果真與從前相差無幾,收拾妥當(dāng),他來到山下的小鎮(zhèn),第一件事就是請人打了一張面具,容貌的改變?nèi)匀粺o法讓他坦然地再次面對這個世界,只有帶上面具,才能把從前的自己遮的嚴(yán)嚴(yán)實實。 端王喜愛奇能異士,廣結(jié)朋友,景王心思縝密沉穩(wěn),生性多疑,端王的門雖然好進(jìn),但卻會時時受景王懷疑,景王雖然多疑,可一旦取得他的信任,往后就是事半功倍。 思索過后,他站在景王門前,朗聲道:“山野之人胥漓,拜見景王!” 第四十章 是殺是留 緊閉的大門打開了一個縫隙,走出一個黑瘦的男子,雙頰凹陷,眼睛卻格外有神,警戒地看著胥漓。 胥漓認(rèn)識他,雖然見的次數(shù)不多,但他記得,這個黑瘦的男子是景王的親信,殷錚。 “閣下找我家王爺有何貴干?”殷錚瞇著雙眼,多年練就的敏銳洞察力告訴他,眼前這個戴著面具的年輕人不簡單。 “在下只是想有一處用武之地,不知是否能入得景王的眼。”胥漓目光不閃不避,從容答道。殷錚又打量了他一番,揮手喚出兩個人來,這兩人用黑布蒙住胥漓的眼睛,搜過全身之后把他扛在肩上進(jìn)了王府。 胥漓被人扛著,黑暗中的他有些驚訝,景王府上的戒備竟到了這樣的程度,實在是讓他沒有想到。走了不大一會,他被放下來,黑布也解下,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個衣飾精致,長相斯文的男子,胥漓彎腰一拜:“景王殿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