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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期盼已久,今日該是有個結論的,他們也得依這結論而制訂今后的計劃。 “大爺一早就去誠信堂了呀!午飯前回來的,并未說過什么,也瞧不出有何異樣臉色,還哄著小姐吃了小半碗面……” 分家計劃小毛并不知情,自然不懂主子此時的緊張與急迫。 “他自己呢?胃口如何?” 那家伙幾乎是個面癱,丫頭婆子們本就不敢盯著主子細看,察覺不出神色也正常。 “奴婢只記得盯小姐,忘了留意大爺……” “我方才沒什么胃口,可陪你再吃點?!?/br> 秦商單手端著托盤進來,將一碗炒麥芽煎的湯水擱在桌上,使了個眼色給那笨丫頭,“去吩咐廚房,多添碗粥一塊兒送過來。” 這丫頭在她跟前不堪一擊。 在與小毛達成共識對過昨夜細節(jié)前,他勢必得減少這主仆共處才行。 “沒成功?” 梁辛領會了他的話,見小毛已領命退下,仍不甘地問了一句。 “畢竟是百年祖訓,談何容易?” 秦商苦澀地輕笑一聲,心頭的酸楚無限蔓延,無力道:“昨日父親與二弟出去為科考之事周旋應酬時,小五拉了三弟去退了名帖,秦家已暫時不用為此事犯愁?!?/br> “他真不考啦……” 梁辛驚詫不已,忽然替眼前這男人感到痛心與失望。 據(jù)說他在教育幼弟之事上可算使盡渾身解數(shù),四處打聽名仕與學堂,不惜花費人力物力財力,還費盡心機托人求得名師舉薦,才買了個直考機會。 可那孩子一沖動任性,一切努力與希冀都打了水漂。 作者有話要說: 祝大家假期愉快,出行注意安全。 ☆、046 秦商的情緒很低落。 大中午能在東苑喝醉,霸占了床就躺到了半夜,連小猴子趴他身上咿呀亂唱都沒把他折騰醒。 梁辛很清楚這種不愿醒來的苦澀滋味。 所以,因為幾分憐憫與同情,這晚她再次讓出床鋪睡到了腳踏上。 尚且不管秦家往后能不能走上正道,摒棄那些有違人倫的腐朽,唯愿秦商這一心改革的榆木疙瘩,能從秦家這渾水里淌出來。 他是猴子爹,為了猴子的將來,他也得努力脫身成為正常人。 在這潰爛的環(huán)境中,被扭曲的人性包圍,他自幼未被同化感染,甚至有種出淤泥而不染的潔凈。 得歸功于他那位祖母吧。 梁辛望著隱在黑暗中的那根橫梁,心頭涌上的早已不是恐懼與忌諱,而是敬服。 那位一心抗衡的祖母,能帶出這么一個意志堅定、富有魄力與智力的長孫,應是秦家老太爺上輩子燒了高香才能娶她回來。 時代變遷,秦家若再不及時撥亂反正,在京都便無立足之地。 他們龜縮在自我世界不愿看清這事實,扛起秦家的秦商卻避無可避,在貴胄跟前阿諛奉承,卑躬屈膝,成為他人調(diào)笑的焦點…… 秦家誰人能看到他的寸步難行? 希望,他能達成所愿吧。 那夜過去,一連幾日,秦小五上門總被拒。次次忐忑不安地來,又回回垂頭喪氣地歸。 最疼他的長兄,生他氣了。 秦王氏那邊,因丈夫的決定松了口氣。 暫不提分家,總好過當即執(zhí)行,令這長久擰成一股繩的家族分崩離析。 她不必再思量何去何從,亦有時間布局計劃阻攔此事。 但趙氏不如她這婆母松懈。 她深知秦小五只是一時被兄長蠱惑而沖動,才會放下十年的苦讀。 這屆不考,下屆呢? 她勢必得想個萬全之策,確保這秦家家主夫人的地位穩(wěn)固。 而秦家的幾位太爺老爺們,素來悠閑慣了,安了心便沒再為此事犯愁,只一個四老爺?shù)闹秲褐信e夢破碎,沉悶了幾日。 秦商則窩在東苑,閉門不出。 往日所擔的職責與商務,已全數(shù)交于其父重新分配,并強行退讓了下任家主之位。 秦大老爺瞬間蒼老,舉棋不定。 倒是二爺三爺積極性高,主動承擔長兄卸下之責,撐起了秦家之梁。 秦四爺雖一心跟隨長兄,但對其推卸家主之職的決定也一頭霧水。 分不成家,難道不是更該攬權? 只有站在秦家頂峰,掌最高權利,才能圖有所成。 長兄…… 不至于就此一蹶不振。 “四哥,你究竟在不在聽?” 秦小五啪地一聲,將手中的茶盞拍在幾上,頓時四分五裂。 驚醒了正魂游的秦老四。 “二十兩,你讓書童去取。” 這一回神就心疼那套青花瓷茶碗,板起臉先算賬。 誰都不能拿他的寶貝出氣。 “都什么時候了,四哥你還在計較這些俗物!” 秦小五氣急敗壞,臉色漲紅。 “你不計較你倒是賠我啊?!?/br> 秦老四仍是那幅任何事都高高掛起的態(tài)度,一雙清冷眼眸只盯著幾上的碎瓷片。 都不讓丫頭們收拾,擺著做證據(jù)。 “四哥你這么缺錢么?” 秦小五只有渾身的無力感,也不知自己怎會覺得找四哥商議會有法子進得了東苑大門。 秦家不說人人揮金如土,但絕不該有囊腫羞澀與吝嗇錢財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