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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辛心疼得不行,雖不是親生的娃,但好歹是她悉心照料喂養(yǎng)的,沖上去就要搶娃,“我決定不斷了,她愛吃多久就吃多久!” 才一周半的孩子,想吃幾口奶怎么了?非要鬧得生死分離般凄慘。 說這話的她,儼然忘了早上決定斷奶的種種理性與決心。 秦商是親爹,這段時日與女兒又格外親近,哪能不心疼?可他是嚴(yán)謹(jǐn)內(nèi)斂的男人,再心疼也得自己憋著。 “你平日說起教育孩子,滔滔不絕地一套接一套,怎此時又說完即悔?你明知璃兒最會看人臉色,但凡你有丁點兒猶豫松動,她只會鬧得更起勁?!?/br> 他不能情緒外露,還得狠下心攔住這容易心軟的女人。 難怪她屢斷不成,才哭幾句便想妥協(xié)? 他有些懷疑,那口口聲聲數(shù)落他將孩子慣得拿哭做武器的人不是她。 “這是兩碼事,小猴子是想吃奶,又不是要不該要的東西。我怎么能眼睜睜地看著為點兒口糧哭這么傷心?”梁辛被握住肩膀,前進(jìn)不得。 當(dāng)媽的總怕孩子挨餓是本能,哪里忍心見這種場面? 恕她沒經(jīng)驗,沒轍,完敗。 “你看著她今晚吃了多少,她不餓?!?/br> 秦商極力繃著一張臉,不敢多看一眼哭鬧的孩子,暗自絞盡腦汁試圖解決這難題。 可惜他初為人父,亦是毫無經(jīng)驗。 “姨娘,大爺,不若奴婢帶小姐出去遛一遛糖果,或是喂一喂救命?只要小姐不見著姨娘,說不定就想不到這癮頭了?!?/br> 小毛一邊出主意,一邊還得擔(dān)心掙扎的小主子摔落,已是滿頭大汗。 雖不明白大爺為何突然參與了小主子斷奶之事,可主子今日是沒可能心軟了。 只因決定權(quán)已在大爺手中。 這表明小主子今晚注定撒嬌失敗。 既然結(jié)果不能改變,還讓小主子哭什么呢?哭壞了嗓子不說,還哭得主子心疼,也哭得她心焦憂慮。 還不若帶出去哄著。 “出去也沒用,東苑就這么點兒大,天色已黑,她轉(zhuǎn)一圈就該回來了……”梁辛蔫蔫地,不讓喂的后果不只是孩子哭鬧,她也脹得疼。 婆子們說了,就算孩子在外玩得再入迷,天黑也得認(rèn)娘歸家。 “大爺,西苑的雪珠jiejie帶著大少爺來了,說是給小姐送夫人的贈禮,就在院門處侯著?!?/br> 碧玉敲門回道。 這話讓屋里人頗為驚訝。 已至掌燈時,眼看就要落鎖了,怎會此時帶大少爺來訪? “收下東西,打發(fā)他們回去?!?/br> “先等等?!?/br> 梁辛見他直接趕人,覺得未免太過冷漠。 “這是我住的院子,你老婆……我是說你那正妻遣了親生的嫡子來給我這庶出的女兒送禮,院門都沒進(jìn)就被打發(fā)了,傳出去多難聽?!?/br> 她不要名聲面子啊! 想冷漠你倒是去你自己地盤隨便冷漠??! “你想放他們進(jìn)來?” 秦商挑了挑眉,被女兒哭得心煩,懶得與她辯論,便示意碧玉去請人。 趙氏心里的算盤,他不糊涂。 可秦浩終究不是他的骨血。 不論她如何利用孩子軟化他的心態(tài),也撼動不了他堅定多年的心。 不過這女人說得在理,那便見一面吧。 “小猴子別哭了,快看看外面是誰來了?呀,原來是個小哥哥來找你玩哦……”梁辛瞅見機會趕緊躥上來哄孩子。 轉(zhuǎn)移注意力雖不能解決根本,但少吼幾聲也好過一直扯嗓子哭喊。 小猴子見終于哭來了母親,顧不上她說了什么,刷地一下?lián)淞诉^去,牢牢摟住脖子后,空出的那只小手就自然而然地去襲胸了。 梁辛痛得到抽了一口氣,眼疾手快阻止了拉扯衣襟的小胖手。 她這“后媽”容易么? 別人當(dāng)后媽能圖個男色或金錢,她什么都圖不到手,來時就莫名其妙需親自上陣體驗?zāi)棠镆宦?,甚至體驗至今還得忍受斷奶之苦。 本就脹痛得厲害,這一抱娃一拉扯,簡直酸爽透頂吶! “兒子問父親好。” 這時一個軟糯洪亮的嗓音響起,梁辛順勢望去,只見一三四歲的男童已駕輕就熟地跪地行拜見大禮。 若忽視嗓音里的微顫,真有一絲超越年齡的沉穩(wěn),像個稚齡的正經(jīng)小老頭。 “起來吧?!?/br> 秦商沒忽視梁辛那絲抽氣聲,見女兒正因房中有陌生人出現(xiàn)而暫時歇了哭喊,便順勢抱了她過來,繼續(xù)道:“你母親此時差你來可是有事?” 言下之意,送過禮,見過人,問過安,若無他事便可退下了。 秦浩聽不出來,雪珠卻明白的。 “回大爺,夫人說她近來需靜養(yǎng),且房中亦污穢不宜走動,太太那邊不好叨擾,幾位爺……也似各有各的忙處,只可憐大少爺小小年紀(jì)獨居院落,無人照拂……夫人遣奴婢代問一句,可否讓大少爺常來東苑,只求每日能在大爺身邊伴上片刻功夫。” 雪珠一頭磕到底,跪趴在地上不起。 她只是被迫來替主子辦事,絲毫不明主子的用意。 用這等強勢之法,不怕適得其反么? “無人照拂?” 秦商興味十足地重復(fù)這詞,音量雖低,卻足以清晰沖入雪珠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