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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夫妻百日恩,她終究是他的妻子。 丫頭們熟知主子的性情與規(guī)矩,一波人已魚貫而出,有爺們在時,屋里不需伺候。 “大爺,凝兒心里苦,您可曾看見?” 趙氏一改往日刻意的端莊賢惠,往丈夫跟前撲通一跪,還未出聲淚已先流,好不凄楚。 秦商下意識地扳過女兒的臉,劍眉一擰,掩不住的反感厭惡。 “你我一年雖見不得幾次面,卻也該知我的脾氣,起來說話,別嚇著孩子。”這招我見猶憐適合用于他二弟。 “您待凝兒為何如此冷漠?夫君……” 趙氏這次決定忤逆,撲在丈夫膝頭痛哭,且首次不顧秦家規(guī)矩,稱其為夫。 作者有話要說: 稍作修改,半夜有點迷糊,也許有錯字。 ☆、043 面對趙氏突發(fā)奇想的策略,秦商頓覺自己亦是虛偽之人,平素那些淡然處之皆是偽裝。否則今日怎忽地沒了耐性,欲拂袖而去? 夫君?她叫得出口,他卻不敢應(yīng)。 “走,走……” 小猴子想是被突然撲上來哭訴的女人嚇到,一手緊緊摟著她爹的脖子,一手指著房門,腰部一拱一拱地往那處使力。 干脆利落地做了她爹想做的事。 “璃兒不怕,待會兒就走?!?/br> 秦商調(diào)整好抱孩子的姿勢,護著她的小腦袋窩進自己的頸項,膝蓋一個掙力擺脫了趙氏的親近,投去的目光便不再平和,壓低嗓子冷蔑道:“你病糊涂了,秦家可沒這稱呼?!?/br> 她這么一出口,應(yīng)聲的怕是得有一片。 趙氏癱坐在地,一雙淚眸凝視著高高在上的丈夫,他此刻散發(fā)的冷意不同往日,讓她徹底涼進了骨子里。 寬袖中她緊拽著拳頭,指甲已陷入掌心的皮rou之中。恨意滋生,無限蔓延,擴散至四肢百骸。 他有何資格嫌她? 與她洞房花燭的人,明明是他! “大爺,您真要如此絕情嗎?” 趙氏滿面凄楚,哀哀地問道:“您是秦家下任家主,老爺隨時可卸了重任交付與您,便是再氣我也不該置秦家于分崩離析之地……我錯了,錯在當時太過軟弱無能,錯在惶恐不安不夠信任您……您是秦家說一不二的大爺,可我呢?我不過是個被娘家拿來換錢的物件,是人人可以欺凌揉捏的弱女子,二爺……二爺要憐惜我,我如何能拒……” 邊流淚邊哽咽,哭得美不說,口齒還清晰,關(guān)鍵語速合適,語氣凄楚,聽著瞧著很難不動容,感染力極強。 可惜梁辛錯過了趙氏這番精彩表演,不然她不會為自己在秦太太跟前的戲驕傲,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但觀眾卻是這么一對父女,一個只會冷眼視之,一個只能懵懂發(fā)呆,get不到要為其鼓掌的點。 “你今日這是唱的哪一出?” 秦商壓下心頭的厭惡,收斂了情緒,俯視于地上的女人。 她這番哭訴有些莫名其妙,明日家會都不一定有結(jié)果,她是否鬧得太早? “您……” 趙氏抬眸凝視故作疑惑的丈夫,被他不按常理地方式打亂,一時不知如何說起,可他鬧分家之事,如鯁在喉。 他是何許人也? 幾年前她錯看了,時至今日還能看錯?他欲為之事,必定費盡心機。 但凡他存有分家之念,便有極大風險。 “是老二老三今日來逼問你,若是分家,你欲跟誰?”秦商勾動唇角,泄露他的諷刺,“此事你不必為難,若怕傷及他們的手足情,我可代你出面,你只管選了便是?!?/br> 他是鮮少在家,這不代表府里的明暗動靜能瞞過他。尤其是今日,他那兩個沉迷共妻的弟弟先后在趙氏處留了半個時辰。 如此直接地從丈夫口中聽到“分家”一詞,饒是有過心理準備,趙氏仍如遭雷劈。 “大爺以為我能跟誰?!” 她耿著脖子激憤地回了一句,可話一出口又悔意上涌,哀切地哭道:“大爺為何執(zhí)意要分家?即便我這妻子未能有機會替你生下一兒半女,可我尚在盛年,將來只要您給我服侍的機會……” 三爺一直眼紅二爺有了后,為長的大爺怎會不想要兒子? 她曾見丈夫?qū)o處釋放的父愛轉(zhuǎn)嫁于幼弟身上,如今對庶女又是萬般憐愛疼寵,他是傳統(tǒng)迂腐的大男子,豈能不奢望子嗣? 但此事她一人如何努力也無果。 “你,欲為我生子?你可知生的是誰人之子?” 秦商幾乎要笑出聲來,慶幸女兒年幼,聽不懂這些露骨之語。 他再注重禮儀傳統(tǒng),不喜嫡庶紛爭,也不會叫這么個女人繁衍子息。 趙氏對上那滿是嘲諷的笑眼,也覺尷尬羞愧到無地自容。 但這是他們秦家的家風祖訓,不是么? “大爺明明知道,太太已讓我按月服侍,又怎會不明生父?便是您要保違了家規(guī)的梁姨娘我也從未說過一句;您要將她們接回家,老爺太太們極力阻止,我卻是不曾開過口的。若您當真偏愛于她,我亦只當看不見,求大爺看在夫妻情分上,還請勿提分家之事!” 他可以看低她,可以抬舉侍妾,可以從此不再近她的身……但絕不能分家。 “趙氏,你心中清楚得很,你我的夫妻情分,在你甘愿服侍老二那夜便已了斷。此事與他人無關(guān),你無需顧左右而言他,便是允你為我生子又如何?于我而言,侄兒與子并無不同,我能將侄兒視如己出,疼如親子……”說到此處,秦商輕聲嘆息,無奈苦笑一聲,繼續(xù)道:“但不可掛著兒子的頭銜,這對我將來的子嗣不公平?!?/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