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頁
只對孩子有嚴格要求,不輕易妥協(xié)。 “小姐才這么點兒大,您就什么都依著她,整個府里新奇的都要摸一摸看一看,還是自己跑著跳著的,自然會玩累?!崩钣虏桓覍嵙ν虏郏簧陨蕴峒耙馑家幌?。 照這勢頭,小姐要上房揭瓦,主子沒準還給她搭□□。 “你把東西送去給小毛,幫著清點登記入庫。” 東苑門前,秦商給李勇使了個眼色,才抱著女兒直往主屋走去。 主屋房門大開,外頭檐下跪著個瑟瑟發(fā)抖的紫云。 “怎么回事?” 秦商進了屋才見尚未收拾的碎片湯漬,昨日剛整理出來的四季衣物,此刻又被歸整到了樟木箱中。 他借著趙氏要請道長超度嬰靈,特意托人請動清水觀的清玄真人,說是來東苑超度,不過是讓她安個心。 事事已如她意,這是又要鬧哪出? “拜個年怎么去了這么久?是不是各處都蹭了頓飯才肯回來?”梁辛見久等之人出現,顧不上穿鞋就從床上沖了下來,更少不了一頓埋怨。 “站??!” 秦商壓低音量一聲呵斥,怒目瞪著那莽撞愚笨的女人,單手托住胸前的孩子,“先回床上去,沒見這一地的狼藉?丫頭都死哪去了?怎不收拾干凈!” 他扯開斗篷,邁過那堆碎渣,將睡著的孩子抱至床前。 “收了干嘛?特意留著給你看的?!?/br> 梁辛嘀咕著接過女兒,直脫得只剩一套輕薄里衣才塞入被窩。 她忙完孩子,轉頭見脫去外衣的猴子爹正在角落悠然自得地梳洗,顯是沒將她的話聽在耳中。 “那是我的臉盆?!?/br> 梁辛趿了鞋快步走上前,一把奪了男人手中的棉帕,“你還有這閑心?” 敵人都已殺上門來了! “李正沒將東西搬來嗎?” 秦商皺了皺眉,抬眼環(huán)視四周,任由臉上的水珠順著輪廓滴落。 他明明已囑咐了將私人用具搬至東苑,不只她不喜與人分享,他亦不慣與人共用。 “我都要回別院了,你還搬來做什么?我尋了清掃的借口讓人知會李管家晌午再搬?!绷盒翆⑴磷油腥四樕弦蝗樱瑲饧睌牡氐溃骸澳憔筒粏枂柕厣纤榈氖鞘裁醋显茷楹喂蛟陂T外我怎么又收拾行李?” 她都急得抓心撓肝了,他還是一如既往的面癱,半點反應都無。 “順口氣把話說清楚。” 秦商胡亂抹了把臉,將帕子扔進臉盆,繼續(xù)解著扣子吩咐:“派人去傳話,讓李正先送套衣物過來。” 方才懷里揣了個小暖爐,又擔心凍壞了她,一路裹得嚴嚴實實,他倒悶出了一身汗。 “你老娘都要毒死我了,你還老神在在地洗臉擦身換衣?要不是我眼疾手快打翻了那碗東西,你那個美艷丫頭就打算按著我強灌了!” 話到此處,梁辛氣得咬牙切齒,幾步跑至門前,氣勢洶洶地白了一眼故作可憐打定主意賣慘的紫云,喊了李勇去前院拿衣服,砰地一聲把房門關上了。 “你這是……還打算睡個午覺不成?” 她一回頭,那光著膀子的男人已上了床。該說他心大,還是該認清自己的地位? 他曾花言巧語威逼利誘,迫使她卷入秦家這場革命,還以為有多重視她這同伙,敢情也是可有可無的。 “過來,坐下說。” 秦商靠坐在床頭,被子拉至胸口,才對氣呼呼的女人招了招手,輕聲安撫道:“紫云不是你的對手,便是加上王mama,也灌不了藥。這是在東苑,滿院子都是你的人,隨便喊一聲就能聚上來,你怕什么?” 他與李勇在半道上聽說了王mama被遣之事,想來正是這由頭。 “誰給你的自信讓你這般成竹在胸?我就是個弱女子,手無縛雞之力?!绷盒脸读藗€笑來應對,卻是滿滿的諷刺,“馬后炮,你哪知道我當時嚇得魂都快散了?!?/br> 眼下一地的碗碎藥灑,幫兇也跪在門外,誰都看得出是她暫時占了上風。 她唯恐秦太太會有別的手段稍后即到,腳步倒乖巧地步步挪近,踢了鞋子也縮上了床。 “王mama送來的是絕子湯,雖不是危及性命的□□,于女子而言亦極為傷身,你從前既已避開,今后更沒必要再喝。此事我已回過父親,母親那里會再去溝通,你不必擔心。” 這段時日,他的確沒閑情逸致造人,也不愿生出庶子。她喝不喝藥不打緊,既與他劃分了楚河漢界,如何有孕? “你怎么不早說?出門前也不讓我有個心理準備,冷不丁地被人逼著喝藥,我心再大也不敢碰。不過你確定母親……”梁辛踢了踢他裹在被窩里的腿,冷眼放狠話:“聽說你們這種人家常常會有去母留子的手段,丑話先說在前頭,一旦觸及我的底線,我可不會給誰留面子,什么都做得出來!” 這話說得很溜,表情雖狠,由于音量太低便少了威懾力。 在秦商看來,這女人就跟只炸毛的奶貓般,亮了亮爪子噴了幾口氣,并無兇相。 “哪來這許多的‘聽說’?璃兒是庶女,養(yǎng)大后也只陪副豐厚嫁妝,并不影響秦家嫡子的資產繼承,你的小命不會這么快被人盯上?!彼麑⑼纫惶?,擱在了她團在一處的雙膝,“灑了碗藥就要卷鋪蓋走人,你就這點膽量?待會兒把東西歸位,別動不動就想溜,惹人笑話?!?/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