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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行之又倒了一杯酒喝下,他話語間有些哽咽,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他眼眶有些紅,繼續(xù)說下去:“我那時候只是不知道她究竟和南邵齊有什么關(guān)系,和西樓有什么關(guān)系,沒有控制好自己……” “玄和回來后,足足昏睡了一個月才醒,子譽說她那時候,記憶全失,武功全廢,下身……撕裂。你可能不知道我有多恨你,玄和是皇叔活下來的希望,你卻把她弄成那樣,就算你之前再寵愛她,也不能抵消你傷害她的罪過?!本隅裣肫鹉且欢稳兆?,皇叔面容愁苦,就連一向溫和的君子譽也有了一些難得的煩躁。 “好,我承認是我的錯。既然她不是涼風了,那我就重新追求她,讓你看見我的誠意,和我承認錯誤的決心。我陸行之對天發(fā)誓,寵愛虞溱一世,若有違背,天打雷劈?!标懶兄肋@是一個機會,既然他們都覺得自己對涼風是虛情假意,那他再追求她一次又有何不可。 君子珩拿起酒杯的手頓住,他看著陸行之志在必得的眼神,居然嗤笑了出來,把酒杯重重得放在桌上,“你真是好大的口氣,以前我meimei在你山莊的時候或許她是配不上你,可現(xiàn)在,是你配不上她?!?/br> 陸行之深吸一口氣,似是早就想好君子珩會如此刁難,他道:“論才情,我只是沒有參加科舉而已,若我想進朝為官,并非不可。論相貌,我和她天生一對,世間少有。論家世,我富甲一方,養(yǎng)得起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公主。您還有什么不滿意的?” 君子珩難得被堵住了嘴,不可否認,陸行之說得都是事實。 “可她現(xiàn)在失憶,你想要她像她以前一樣愛你如初,怕是不可能了?!碑敵鯖鲲L和陸行之的那份濃情蜜意,他也是有看在眼里的,想著當初那一對璧人落得現(xiàn)在的境地,君子珩又怎會不惋惜? 他做這一副姿態(tài)無非是想要陸行之明白,虞溱和以前不一樣了,現(xiàn)在她有了家底,有了身份,不是他想欺負便能欺負得了的了。 不過陸行之覺得,這是……已經(jīng)有一絲松口的意思了? “我當初年少不懂事,寫那本手冊是我不對,但是涼風,我真的想好好對她,我喜歡她,也愛她,還希望皇上給我一個贖罪的機會?!标懶兄酒饋恚诰隅衩媲肮蛳?。 他從不和皇家之人打交道,君子珩是他的大舅子,又是當今皇上,這一跪是必須的。 君子珩知他驕傲,這么多年陸行之從來沒有給誰服過軟,在江湖上的名氣一直居高不下,沒想到他竟真的栽在了這一個“情”字上。 他連忙站起來把陸行之扶起,陸行之卻跪著不起來,他道:“給我一個機會,我會讓人把她身上的毒都清除,也會讓她重新愛上我,讓她享樂一生,再不讓她受半點苦?!?/br> 君子珩終于心軟,他點頭道:“也罷。我不攔著你,你想去,就去吧……” 陸行之終于站起來,君子珩把身上的一塊腰牌給了陸行之,“有了這個,子譽應該也會明白我的意思了,不過你說既然要重新追求玄和,那么以前的事情就一點都不要和她說,我怕……她傷心?!?/br> “我明白?!标懶兄c頭,二人重新坐下。 陸行之給君子珩倒了一杯酒,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二人碰杯飲下,君子珩緩緩地道:“其實當年我去江南的時候,就大致已經(jīng)知道了玄和的身份,但是在陸絕山莊見她過得很好,就覺得其實沒有必要去打擾她,尤其是得知她失憶的時候,我的心里就更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了?!?/br> “她其實想起來了,只是什么事情都沒有和我說?!标懶兄砬橛行┢酁r,“她說,她是被拋棄的棄童,父親待她很好,可母親卻總像是容不下她一樣,可能是因為她是個女孩子。她只是沒有說自己的父親是北寧王,哥哥是皇子和世子,僅此而已了吧。” 君子珩知道涼風沒有說實話的原因:“因為她的生母難產(chǎn)生下的她,所以皇叔很少在她面前提及過她的生母,她一開始以為皇叔的王妃就是她的親生母親的,后來也不知道聽了誰的話,知道主母不是她的親生母親,她不想回去可能是因為王妃對她太過苛責的緣故?!?/br> “能和我說一些她小時候的事情么?” 君子珩點頭,開始慢慢說起。 虞溱小時候其實性格有些內(nèi)向,由于王府主母的管教,她逼著自己學好一切主母要求她學習的東西,琴棋書畫在八歲那年便已是樣樣精通,她學東西的速度很快,主母更是妒忌。 虞青生了一個如此聰明的孩子,又是整個皇室唯一的女兒,教她如何不生氣? 心中的想法越來越扭曲,虞溱很受人喜愛,雖然內(nèi)向但是也乖巧有禮,所有人都喜歡她。 于是主母將她丟棄的那天晚上,故意秘而不宣,只是說虞溱感染了風寒,所以沒有人找她。 直到三日后,君子譽去看望虞溱,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meimei已經(jīng)失蹤了已有三日。 王妃在一旁的神情有些怪異,君子譽連忙湊上去問王妃,meimei去哪了,王妃輕笑著道,譽兒,那個孽種走了難道不好嗎?我們才是一家人。 君子譽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的母妃,連忙到自己父王面前說明了此事,東窗事發(fā)北寧王妃也絲毫不慌張,她只是笑得瘋魔。 那時陸絕山莊一行人已經(jīng)將涼風帶離了開封,他們再想找人,也絕不可能想到人居然已經(jīng)到了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