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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傍晚,門外的侍衛(wèi)換崗去吃晚飯,涼風拿起劍走到門口,方聽得外面有一男子道:“在下子恒,前來叨擾, 若姑娘有不便之處無需開門,我……” 他話還沒說完, 涼風便已經(jīng)把門打開,她右手還拿著劍,君子珩見了有些驚著了,連忙退后一步道, “姑娘我不是……” 涼風看見這人似是今日在走廊上遇見過, 他身上那一股特殊的香氣令她無法忘記,“有什么事嗎?” 她聲音淡淡的,沒什么情緒,君子珩正了神色道, “姑娘直爽, 在下想來交個朋友?!?/br> 涼風眨了兩下眼睛,他二人只不過是一面之緣而已, 這男子怎的突然就想來和她交朋友了? 涼風臉上一副懵懂的樣子,看見正好朝這里走來的陸行之,道:“我是有家室的人,怕是不便。” “這位兄臺,不知你站在我家娘子客房門口所謂何意?!标懶兄驹诰隅裆砗?,君子珩連忙反應過來,轉身朝陸行之輕笑。 他不見任何尷尬,甚至舉止依舊從容,“今日收了陸絕山莊的禮物,總覺得過意不去,一一回禮來了,不知這位姑娘是陸莊主的夫人,還請見諒。” 應該是秦嶼做的事,陸行之心下了然,秦嶼交際應酬最是拿手,先把人情送出去,之后就算是有沖突也會方便解決。 陸行之沒再說話,畢竟他也不知道眼前這人的身份。 君子珩笑意很淡,他拿出一個精致的木盒遞給陸行之,點頭輕笑后便轉身離開了。 此人不簡單。 這么快便把他的身份打探清楚,遇事不慌不忙,淡定退場。 陸行之掂了掂手上的盒子,涼風轉身把劍收起來放在劍架上,她的頭發(fā)還披散著,陸行之把盒子遞給她,“看看?” 涼風把頭發(fā)整理好,抬手接過盒子,故意問他,“怎么不問我怎么和這公子認識的?” 她以為他會像以前一樣,她遇著個人便要問大半天。 打開盒子,里面是一對及其漂亮的步搖,做工精巧,上面點綴的珠翠熠熠生輝。 “你和他認識嗎?”陸行之把門關上,在涼風這里他終于不再緊繃著臉,臉上一派柔和,順著她的話道。 他也不想給涼風過多壓力,但還是沒忍住問了。 “不認識。不過今日去找你的時候在回廊里見過一面,他身上的味道很特別。” 這簪子很是好看,她頗有些愛不釋手。 陸行之脫了外袍坐在她床側,為她解釋,“那是龍涎香,皇家的人才會用。” 涼風點點頭似是明白,心里對這人的身份產生疑問,她看見陸行之的動作,走到他面前問:“你要和我住一間房嗎?” 陸行之抬起頭對她笑,眼角含春,誘惑萬分,“你一個人我怎么放心?” 涼風咬咬唇,把手上的盒子合起,放在一旁,俯下身含住了陸行之的唇瓣,發(fā)絲落在陸行之的臉頰旁,柔柔癢癢。 她現(xiàn)在也不怕了,這幾日趕路和陸行之同床共枕,陸行之總是時不時就要誘惑她一下,偏偏她自制力差的很,陸行之似是吃準了她,屢試不爽。 美色。誘人,涼風實在無奈,在陸行之的懷里睡著。他安分的很,不越雷池一步,涼風面色酡紅,呼吸輕緩。 一夜很快過去,早晨醒來便要趕路去真武,用完早膳后綠葶拿著一個小盒子進來,涼風看著她,道:“莊主一早便出去了,你要找他嗎?” 綠葶搖頭,“我來給你易容的,莊主說要把你變得丑一點,這樣就不會有人盯上你了。” 涼風無奈,由著綠葶在她臉上貼這貼那,再照鏡子時這張臉果然連她自己都認不出了,她把鏡子朝下放在桌子上無奈道:“這下說不定連莊主都認不出我了?!?/br> “怎么會,莊主鼻子可靈了。”綠葶收起盒子,涼風今日穿了一身紅色的裙子,樣式簡單沒有過多累贅,她跟著下人離開暮荷客棧,在門口翻身上馬。 她手上拿著風吟,陸行之見著她沒說什么,只是道了一聲“出發(fā)”。 一行人洋洋灑灑,昨日下了很久的雨,現(xiàn)在地面還潮濕,他們不算低調,路上有很多人看見他們的圖徽還會指著道一句:“這就是此次參加論劍的陸絕山莊?!?/br> 君子珩從暮荷客棧走出來,他搖搖扇子,問身后的侍衛(wèi),“人都安排好了嗎?” 侍衛(wèi)答:“安排好了?!?/br> “走吧?!?/br> 陸行之也不是第一次來真武,往往他都是來了就走,畢竟不是他自己論劍。 他隱隱約約感覺到?jīng)鲲L的緊張,她總是皺著眉,心里想著事的樣子。 涼風其實在猶豫,她問陸行之:“我要用盲劍嗎?” 陸行之和她說過,盲劍是殺招,她能感覺到自己用了盲劍后確實專注力提升了許多,也許還是她對自己的武功不夠自信。 陸行之在她發(fā)頂留下一吻,“只要能贏,你用怎樣的方式都無所謂?!?/br> 修整一晚過后,六月初八,午時。 真武的云海果真名不虛傳。 腦海里突然劃過了塵說的那一句話,平時只能看見天空厚厚的云彩,現(xiàn)在低頭看著云海,仿佛在天之上。 江湖之中諸多派系,此次到場的便有三四百人,縱使太極道場規(guī)模再龐大,這密密麻麻的人看上去也是十分擁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