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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聲音低沉有磁性,涼風突然就起身死死地抱住了陸行之,臉窩在他的肩窩,默默地哭,淚水濕濡了陸行之的一片衣服,他抬手拍了拍涼風的背:“好了好了,是我不對,我不應該讓你離開陸絕山莊,更不應該讓你離開我?!?/br> 涼風在他懷里搖頭,她吸了吸鼻子,微微離開陸行之的懷抱,眼底通紅,像個小兔子一樣看著陸行之:“以后……可不可以不要再趕我走?!?/br> 陸行之抬手用食指擦了擦她的淚:“好?!?/br> 涼風此時抬頭,見周圍一切的景象又變回了她之前所見到的貧瘠的山丘,她喃喃道:“果然是幻象啊。” 陸行之把涼風放下,涼風的腳觸在地上,她“啊”了一聲,陸行之連忙皺起眉頭低下身子去看,見涼風腳踝上厚厚包著的一層草藥,問她:“怎么弄的。” “走路沒注意,不小心就崴著了……”涼風看著陸行之的頭頂,咬了咬唇,怕他責罵自己。 陸行之抬頭正好看見涼風的小動作,又重新把她抱起來道:“找你廢了點時間,你先回山莊等我,我在這邊處理事情?!?/br> 涼風順勢抱住他的肩頸:“莊主,你會不會覺得我很沒用。沒有完成任務,還把自己弄的這么狼狽?!?/br> 她的聲音委屈而自責,發(fā)纏在他耳尖,有點癢。 陸行之拖住她的臀,綿軟的一團讓他有些心猿意馬,他穩(wěn)住聲音道:“你是我一手教出來的,誰敢說你沒用那就是在和我作對。好了,我馬上回去,乖。” 他使了個眼色,旁邊有山莊的人牽馬上來,陸行之把涼風穩(wěn)穩(wěn)地放在馬背上,涼風像是突然想起什么道:“莊主,我的劍還在那里面!” 她伸出手指向那茅草屋,陸行之反頭看了一眼后朝她道:“知道了,等會給你帶回去?!?/br> 有侍從為涼風牽馬,她身邊還有四五個高手保護她,陸行之卻還是不放心,又派了兩個自己隨身的暗衛(wèi)過去。 剛開始趕到九華時,他的屬下可以說已經(jīng)找到了涼風的具體方位了,綠葶的千水蝶在這四處徘徊,可眼前一片綠林,分明就是沒有半點人煙的樣子。 他們在這附近徘徊,找了又找,等陸行之到達的時候他們只能跪下請罪,把情況說了一遍。 陸行之揉揉太陽xue,讓他們帶他在這旁邊看看,走了還沒兩步,陸行之突然看向一處,問:“我記得我在來的時候九華從來都不曾有過如此茂密的樹林,植被雖多但是高大的樹木卻罕見,你們沒注意?” 陸行之身后跟著七八個人,他們面面相覷,其中有一個站出來道:“回莊主,莫不是我們中了幻術?” 陸行之凝神許久,朝前走了一步,仔細查看著附近。 他知道有一種陣法名為移花接木,把遠處的景致嫁接到一處,達到掩人耳目的作用。 “不是幻術,是陣法?!标懶兄撌侄ⅲ爸皇呛唵蔚恼涎鄯?,你們以我為中心,按八卦站位,朝左移動向外散開,如果有碰到石頭或者樹樁,毀掉即可?!?/br> 眾人立馬排開,以陸行之為中心逐漸朝四處踩著點,陸行之就看著前方,眸色深沉,顯然眼底蘊藏著風暴。 如果他沒猜錯,這種陣法應該是道家獨有的,不知道他家的小東西遇見了哪位,值得要這樣來保護。 “莊主,我踩到石頭了!” “莊主我踩到了木樁。” “我這里只有一張凳子?!?/br> 陸行之沒有說話,他們把這些踩到的東西皆用內(nèi)力毀之,變成一地粉末。 眼前的一切瞬間變換,不遠處有一個小茅屋,背后皆是高高的石壁,這樣與周圍的景色倒是相貫通了,陸行之看著坐在茅草屋門口那個蜷縮著的小小身影,立馬飛身上去查看。 探了她的鼻息,陸行之松下一口氣,蹲下身子把人死死地抱在懷里,身后跟過來的屬下瞥見陸行之這副失而復得的表情,皆低下頭去不敢多看。 陸行之現(xiàn)在才知道牽掛一個人的心,是怎樣的難受。 擔心她會不會出事,怕她遭受危險。 所有的擔驚受怕都只是因為一個他從小養(yǎng)到大的孩子。 就算派了暗衛(wèi)過去也會把人跟丟,怎么會如此不省心,他怎么會如此著急? 陸行之覺得有什么情感從內(nèi)心翻涌而出,令他有些承受不住。 這么多年過去,她是不是已經(jīng)悄無聲息的住到他的心里去了? 良久,他把涼風一把抱起來,“你們等下先帶她回江南,我要看看的何方神圣居然敢囚我的人。” 他聲音很小,但是還是驚擾到了涼風,陸行之看著涼風如同含水般的眸子,心忽的就軟了下來。 聽見涼風抱住他哭,他唇角也只是寵溺地勾著笑,自己養(yǎng)的孩子怎么樣都不能再讓她再擔驚受怕了,他知道涼風的擔心,安慰她后讓她立馬回了江南,進了這破敗的茅草屋。 看見風吟,陸行之拿起來,從衣襟里拿過一方絲絹把劍鞘擦了擦。 陸行之很喜歡干凈,把劍從里面抽出來也擦拭了一遍,將絲帕扔在了木床上。 他的暗衛(wèi)都已經(jīng)隱息起來,陸行之看著桌子上擺放的草藥,拿起一點放在鼻子下聞了聞,確實是化瘀鎮(zhèn)痛的草藥。 這一等,就等到了黃昏。 了塵回來時看見自己的陣法被破,面色不動,只是從身后抽出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