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大老板的發(fā)嗲扮可憐
售樓小伙走遠了,付一默才道: “能放開我嗎?” “不放,放開你,你就走了?!?/br> “不是我要走。華諍,有話好好說行嗎?你要給我買一千多萬的房子?無功不受祿。你知道我不會要的?!?/br> “別腦補了,這房子不是買給你的。” 這一句話,才幫付一默找到真實感,她道: “那你剛才···?” “嗯。。。你先坐下再說,行不?不瞞你說,我和梁澄瑩在搞離婚??墒撬浑x,我想去法院起訴離婚。律師說,我們這個狀態(tài),沒有特別重大過錯方。司法程序會走很久。但是如果分居兩年,要判離會很容易得多。所以我想搬出來。” “你們要離婚了?你···冷靜一點行嗎?” 華諍嘆口氣: “我很冷靜了。我對梁澄瑩,是沒有感情的。你知道我當年···當時的很多突發(fā)情況,我們就稀里糊涂把婚結了。但是,我對她,真的一點感情都沒有?!?/br> 付一默勸道: “你不要這么說。不管怎么樣,澄瑩畢竟給你生了個兒子。女人生孩子,不容易?!?/br> “哼” 華諍冷笑一聲: “還用你說?她不天天給我洗腦嗎?你說生孩子不容易,可是她嫁給別人,就不用生孩子了嗎?這些年,我也沒有虧待她。她嫁給別人,不但要生孩子,而且還不一定能過上現(xiàn)在這種衣食無憂的生活。” 看付一默還想為梁澄瑩辯護,華諍又接著道: “再說,要不是為了孩子,我們能拖到現(xiàn)在嗎?但我真的沒有辦法再勉強自己了。默兒,一個沒有愛情的婚姻、一個天天吵架的婚姻,對孩子,真的好嗎?有時候我跟她提離婚,她就把親戚朋友都發(fā)動起來勸我。我就跟別人說,‘她天天在外面玩、不著家,一點都不像能過日子的女人’——其實我心里清楚,這些都是借口。 ” 華諍苦笑道: “默兒,我跟你說句實話,她在外面旅游,我還要高興一點。您知道嗎?我多數(shù)都住在我爸媽那。有時萬不得已,要回臨江去面對她,我就覺得很恐懼,一點去的欲望都沒有。 常常她不在,屋子里空空的,我反而覺得非常清靜。每次去臨江,我的心都是提著的,只要沒看到她,我就會覺得很舒服、很放松,我的心才會放下來。默兒,你知道我的感受嗎?” 男人落寞的表情,讓付一默的心,又油煎一樣地疼起來: “你,過得不好嗎?” “你說呢?” 華諍看著她,嘆口氣,才徐徐道: “這些年,我真的過得很痛苦。我過得不好,我沒有一天過得好?!薄獩]有你在我身邊,我怎么可能會好?這下半段話,華諍壓進了舌頭下面。 金屋嬌妻、膝下虎子、賓從雜遝、族人騰芳···家底事業(yè)更是“腰纏十萬貫,騎鶴下?lián)P州”——做男人做到這個境界,還能有什么不滿? 付一默喃喃道: “可是,你什么都有了呀。你什么都有了,你應該是天下最幸福的人才對啊?!?/br> 付一默不知自己是急于說服他,還是急于說服自己。華諍,不是說了要給你幸福的嗎?如果你膽敢說你‘過得不好’,那我這些年的痛和思念,豈不是一錢不值? “什么都有了?” 華諍的眼神探進她黑灰的瞳孔,一個字一個字地問: “你覺得我‘什么都有了’?看來今天你的腦子,真的被砸壞了?!?/br> 付一默低下頭。華諍也適可而止,道: “老實說,自從她生了石頭,我對她是有感激的。有那么一段時間,我甚至想:先耗著吧,孩子太可憐了。是我們不經他同意,把他帶到這樣沒有愛的家庭。所以,我想,等兒子長大一點,再談離婚。默兒,跟您說件小事。我在大學有個師兄,叫錢韻鋒,你記得嗎?” “記得,怎么了?” “好像是去年吧,不,是前年。錢韻鋒師兄結婚。我們一起去赴宴。我開車,你知道嗎?單邊兩個小時,來去四個小時,我和她在車上,一句話也沒有說! 四個小時,車上就我們兩個人,一句話也沒有說!” 付一默不是特別明白華諍的意思: “為什么,你們吵架了?” “不是,是無話可說。中間有好多次,我想和她聊一聊,可是我突然發(fā)現(xiàn),我簡直和她沒有任何話題?!?/br> “那你可以和她說說孩子的事啊,或者說說家里的事啊?!?/br> 華諍苦笑道: “每次說到兒子,說到家里,我們一定吵架收場——一定吵架!我不想和她吵架啊。誰沒事想找架吵呢?如果說偶爾,也就算了。可是這樣的情景,一而再再而叁的發(fā)生。沒完沒了。誰受得了?” 兩個打算一起過一輩子的人,那車廂那種小小的空間里,四個小時,竟無話可說。確實有點詭異。 付一默聽了,嘆口氣: “是,這些年,你一直在在工作??墒撬恢贝粼诩?,做全職太太,你們是沒有什么話題了。但是華諍,女人生孩子,不容易。聽說澄瑩以前在學校,是出了名的難追。她能嫁給你,就是信任在她最脆弱的時候,你能給她依靠,覺得你是最值得她信賴和托付的人??!” 這個女人!完全跑偏了! 想到那天被付一默拒絕后淋雨生病的起因、梁澄瑩從懷孕到“通知大家她懷孕”的計謀、朝不保夕的奶奶的苦口婆心、母親無所不用其極的威逼恐嚇··· ···整個過程,與其說是一場眾人參與的“陰謀”,不如說是上天導演的華麗鬧劇。 華諍這千盅委屈、萬杯苦水,卻無法跟她說明白,只得發(fā)脾氣道: “你別再胡說了你!我們是非正常結婚的!我們不比別人家——我們不是“全職太太和事業(yè)丈夫”的矛盾。 我們——這個中緣由,難以啟齒。我不想再提這件事,所有有關梁澄瑩的事,我不想回憶、不想再提了!誰他媽再跟我說梁澄瑩的好話,我就跟誰翻臉!” 男人一邊說,一邊用手指關節(jié)“咚咚”地敲著茶幾。仿佛光用嗓音,已經無法闡述他的憤恨了。 哇?真的深惡痛絕到了這個地步? 付一默見他神傷,便柔聲道: “好,我不問了。是,這些年,我沒有一天、一天陪你一起走過。不知道你的難處。作為一個旁觀者,我下車伊始,就依哩哇啦,是我沒有共情心。對不起?!?/br> 付一默太懂了:有些傷痛,太深太濃,除了交給時間去稀釋,別無它法。 華諍道: “總之,當年突發(fā)了很多事。我稀里糊涂就把婚結了。我那時候小、不懂事,我不知道原來結婚是這么嚴肅的事。 我本來是想等她生完孩子,就馬上離的??墒?,唉,也怪我心軟。被她拿兒子一要挾,這事就拖了下來??墒?,現(xiàn)在孩子已經叁歲了,上幼兒園了,孩子見她也少。我是教訓慘痛:當斷不斷,反受其亂?!?/br> 他的樣子,讓付一默聯(lián)想到從池溏里撈起來的敗北小雞仔,濕淋淋、冷瑟瑟的。他的雙手搭在兩人之間的玻璃茶幾上,他的手節(jié)修長、指甲剪得禿禿的,雖然白凈卻還是有些粗糙了。 付一默突然很想把他的雙手握在自己的手心,給他安慰,但她忍住了。只是把他手肘旁的茶水往茶幾中心推了推,放緩語速道: “對不起。” 華諍苦笑道: “你不用道歉。是我自己造孽,怪不得別人。今天的結果,都是我的報應。” 不!不能怪你!只能怪我!都是我的錯! 付一默幾次深咬了嘴唇,把到舌尖的歉意和愧疚,吞了又吞: “你別這樣說。” 華諍訥訥道: “唉,我遭報應就算了,只是對不起石頭,他還那么??!是我們把他帶到這個世上,可他的爸爸mama都那么自私、都不能全心全意去愛他??墒?,一個沒有愛的家庭、一個天天吵架的婚姻,對孩子真的好嗎? 現(xiàn)在石頭都有應激反應了。他只要看到我和他媽在一起,他就是會淚汪汪的。因為他知道:我們一定會吵架、梁澄瑩一定會發(fā)瘋一樣地摔東西。孩子都被我們嚇怕了。有一天,梁澄瑩去接石頭回家,在臨江的小區(qū)門口遇到我。你猜孩子怎么說?” “怎么說?” 華諍苦笑道: “石頭就跟過來拉著我的褲腿說‘爸爸,我要回奶奶家。我不去你們家、不去你們家!’。孩子說他不愿回‘我們家’,他說他要回他奶奶家。你說,可不可笑?這樣的婚姻,真的還有維持的必要嗎?” 哇,男人說的這個生活場景,確實讓人心酸啊。華諍看了付一默一眼,才又道: “也怪我,對他mama真是忍無可忍了!有時候她一張口說話,我就只想苦笑?!?/br> 付一默頂著發(fā)麻的脊椎,聽著他和她的故事——即使是一對怨偶,也是“他和她的故事”。付一默咽下胸中涌上來的苦,順著他意思問: “為什么?” “因為——”想到梁澄瑩種種荒唐的行為和低俗的言語,華諍還是決定別往深了講。 失敗的婚姻是丑陋的,何必又讓心愛的女人看到自己這么不堪的一面呢?再說,都已經離婚了,給他的前妻梁澄瑩留點顏面,何嘗不是給他自己給點顏面呢? “唉,不提也罷。對梁澄瑩,我可以在經濟上讓她過得舒適一點??墒俏疫€不到叁十歲,我還這么年輕,我一想到還要和她過幾十年,我——我就覺得人活著,真沒勁。 我們兩個在一起這幾年,就像陌生人一樣?;蛘哒f,是比陌生人還不如——比仇人還仇人!這段婚姻,真的讓我精疲力竭了!不怕告訴你,有時候,我真的想死的心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