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前女友男嫁不得
華諍道: “你說誰(shuí)呢?” 梁澄瑩梗脖子道: “誰(shuí)愛認(rèn)說誰(shuí)。” 華諍想,如果是付一默,在見到他這么低落的時(shí)候,她一定會(huì)很懂事地打發(fā)他休息,而不是像這樣撒潑打橫。 華諍轉(zhuǎn)過身道: “大姐,你到底要說什么?” 梁澄瑩道: “華諍,我們就這樣結(jié)婚了?連蜜月都不用度嗎?” 華諍道: “你什么意思?你想去度蜜月?現(xiàn)在?去哪里?” “去哪里你自己不會(huì)想嗎?我——” 華諍舉起手掌示意她停止: “澄瑩,你開玩笑吧?我奶奶現(xiàn)在在住院唉!我怎么忍心去游山玩水?再說了,你現(xiàn)在懷著孕,怎么經(jīng)得起長(zhǎng)途顛簸?” 梁澄瑩冷笑道: “所以,我是給你生孩子的工具是嗎?” 華諍道: “你講點(diǎn)道理好不好?” “我怎么不講道理了?” 華諍深吸一口氣,投降道: “好好,我不和你吵。我去洗澡了?!?/br> 華諍邊說,邊取下手表放在一旁的椅子上,打開衣柜,從里面找換洗衣服。華諍正弓身進(jìn)衣柜,突然后腦勺被什么東西砸了一下,他轉(zhuǎn)身,見梁澄瑩被淚水浸濕的雙眸正瞪著他。華諍疑惑著,目光往地上找——不看則已,一看,他“嗯啊”地倒抽一口冷氣。 華諍慌忙把手表從地上撿起來,見玻璃表盤被摔出了個(gè)小裂縫。付一默送他這塊手表的時(shí)候,說“你不是說,用手機(jī)看時(shí)間特不方便嗎?”、“買禮物,看用途,看心意”。每次戴這塊表,她融暖的聲音、含笑的眼神,就閃耀在表盤反射出的光輝里。讓華諍感到被她的氣場(chǎng)包圍著,就像她從未走遠(yuǎn)。可是現(xiàn)在···華諍心痛欲裂,怫然大怒道: “你個(gè)瘋婆子!你發(fā)瘋病了嗎你?!你,你,你砸我的表?!我,我——離婚!” 華諍一邊說,一邊往外沖出去。梁澄瑩見他生氣到話都說不利索了,反而沒了主意。 她原本只是跟他鬧鬧脾氣,拿表砸他,也沒有惡意,不過為了引起他的注意而已。沒想到摔一塊不起眼的便宜表,竟然會(huì)激起他這么大的反應(yīng)。 華諍沖到臥室門口,擰幾下門把都擰不開門,便退后一步,抬起右腳,蹭亮的大黑皮鞋“砰、砰”幾腳心驚rou跳地蹬在門上,把整棟別墅都踹得仿佛在晃動(dòng)。那門質(zhì)量再好,畢竟是木門,被男人踹得歪了歪,華諍又一腿踢飛門把,沖了出去。 華諍沖下樓、沖出家門、拼命地在大路上奔跑,想把這滿腔的心痛、憤懣、思念、不甘··· 都甩里汗水里。 給她破完處,她說的第一句話就是“你個(gè)臭流氓,你少渣一點(diǎn)啦!”;有一次她在他身下要他答應(yīng)“你,華諍,只許喜歡付一默一個(gè)人”;她第一次來他宿舍打掃衛(wèi)生時(shí),很帥氣地把錢甩在趙預(yù)的桌上“你跟他說,我買了。下次他要再收集空瓶子,叫他放在他自己的位置,不要占用別人的地方?!薄ⅰ澳阏f你愛我。不能敷衍了事,要一直說”、“我以為我們只是拍拍散拖,我沒想到你這么認(rèn)真”“跟你在一起,我一點(diǎn)都不幸福”··· ··· 他答應(yīng)只喜歡付一默一個(gè)女人。他答應(yīng)了的呀! 可她,卻只是在跟他“拍散拖”,她說她“一點(diǎn)都不幸?!迸?! 華諍啊華諍,讓心愛的女人感覺不到幸福,你它媽就是一個(gè)窩囊廢!不死都沒用了你! 小區(qū)太大,男人跑了很久,才出了小區(qū)大門。在路上打到一輛車。 他一上車,司機(jī)問: “去哪?” 是啊,他可以去哪? 新婚之夜去醫(yī)院,奶奶肯定不會(huì)同意的。 “江大附中家屬區(qū)” 華諍在付一默家樓下的路牙子上坐了一會(huì)。抬頭見月光下,她家的窗戶暗在黑夜里。 華諍便在旁邊的小賣部買了一包煙,撕開包裝紙,從盒子里抽出一支煙叼在嘴里,點(diǎn)上。吸一口濾嘴,一團(tuán)嗆濃的味道沖刺著喉鼻。華諍咳嗽幾下后,又吸一口,逼著自己去適應(yīng)那種略帶苦澀的熏燥的臭味。 “為什么會(huì)有人愛抽這種奇怪的東西?”華諍想“也許是因?yàn)樽彀涂嗔?,就能麻痹心里的苦吧?/br> 華諍抽完第二根煙,就又聽得電話響了。他一看,是母親打來的。 “兒子,你在哪?” 岑蘭聽見聽筒那邊有壓抑的啜泣聲,不好戳穿他,道: “快回來了。你不回來,我就去找你了。” 華諍夾著煙的手指按在左眼皮上、拇指按在右眼皮上——以此來減緩眼淚的流速。聽到母親的話,他只冷笑一聲。 岑蘭道: “好吧,不說了。” 母親這么容易就放過他? 華諍沒多想,把電話扔在一旁,繼續(xù)抽煙。點(diǎn)燃火星冒著的青煙,熏得他一直在流眼淚。等到他兩腳間撒了一堆煙頭時(shí),有一輛車在他面前的路上停了下來。 車門開了,車?yán)锩孀叱鰞蓚€(gè)人。車子開走了,華諍也留心,只看到一雙高跟鞋子和一雙男式皮鞋,兩雙腿走到他兩邊,坐下。華諍這才抬頭,見是父親華瑞軍和母親岑蘭。 華諍站起來,見后面陸續(xù)有車朝他開過來停下,外公、外婆、小姨、小姨父、表姐岳思思、表妹岳鄉(xiāng)鄉(xiāng)、大姑姑、小姑姑扶著奶奶··· ···人們一個(gè)、一個(gè)···都從不同的車?yán)锵聛恚叩剿車?,拿出墊子,輔在地上,坐了下來。小姑姑和護(hù)工從車下搬下輪椅,讓宋云貞坐,她自己則站在宋云貞旁邊。 沒有人說話。 除了岳鄉(xiāng)鄉(xiāng)——小表妹都讀高中了。她走到華諍前,拳頭推了一下表哥的胸膛,道: “Matty,so you smoke? I didn’t know you were cool !” 說著,她并舉出右手食指和中指,放在嘴上,又拿開,小嘴扮吐煙道: “So cool! Hey, I have one?” 華諍忙把煙頭扔了,道: “Back off ! 媽,你們干什么?! ” 岑蘭坐在地上道: “我們不干什么。我們就來陪你。你是全家人的天,你不在家。我們也不在家。你在哪兒,哪里就是家?!?/br> 華諍道: “別鬧了,行不行?你們都回去。小姑姑,奶奶這個(gè)樣子,你還讓她出來?!你們別鬧了行不行?快回醫(yī)院去!你們就放過我吧!” 岑蘭笑道: “小梁不小心摔壞你的表,是她不對(duì)。她都叫我向你道歉了。你馬上要當(dāng)?shù)?,可不能這么任性。這多大點(diǎn)事,就值得發(fā)這么大的火?媽明天給你買塊新表,???” 岑蘭見兒子沒有回話,便嘆氣道: “怎么嘛?那塊表是不是那個(gè)小付送你的嘛?唉,兒子,你——你叫mama怎么說你?都跟你說過很多次了:你們翻篇了。人家要走,你攔不住的!你這是何苦呢?人家有自己的生活,你也應(yīng)該有自己的生活啊。不要為難自己,聽到?jīng)]有?你瞧,人家燈都黑的,沒在家。你等在這兒,有什么意義?” 華諍道: “這是我的事。不用你管?!?/br> 岑蘭道: “行,我不勸你。我們陪你等?!?/br> 華諍顫聲道: “媽,別逼我?!?/br> 岑蘭笑道: “是誰(shuí)在逼誰(shuí)?沒關(guān)系,你要等。爸爸、mama,外婆、外公、小姨、大姑姑、小姑姑··· ···還有奶奶。我們這幫人,都在這里陪你等。 我們這幫人,都愿意為你付出一切。陪你等個(gè)變了心的女人,算什么?!人家去和別的男人卿卿我我,你卻帶著咱們家一幫老弱病殘?jiān)谶@里喝西北風(fēng)! 你不回家,我們就都不回家。你不睡,我們就都不睡,我們都陪著你。 你年輕力壯,不怕等。奶奶這把身子骨,站都站不穩(wěn)了,也不怕等!外婆上半年才做了膽囊手術(shù),也不怕等!深更半夜的,我們都陪你??!” 華諍被母親說哭了。岑蕙用紙巾把華諍扔在地上的煙頭包了,扔在垃圾桶。又過來給他拍拍身上的土。 岑蘭對(duì)meimei道: “你就別白忙活了,還不知道他在這坐多久呢!干凈不了的。再說了,人家也不領(lǐng)情啊!” 岑蕙道: “姐,你就別再諷刺他了,看孩子被你給逼成什么樣啦! 你是他媽哎,你就對(duì)他好點(diǎn),能怎么樣?你怎么這么冷血呢?” 岑蘭冷笑道: “是,我冷血! 我無(wú)情! 你們都是好人,你們都唱紅臉!我就我一個(gè)人唱白臉、我一個(gè)人是壞人! 行了吧?” 華瓔忙岔開道: “沒事,大寶貝兒,別哭。你哭,我們都得要陪你哭了。小姑姑演技不好、沒有演‘哭’的爆發(fā)力,要不然,讓小姑姑醞釀一下情緒?” 華諍擦著眼淚,嗤笑一聲。 岑蘭也流淚笑道: “兒子,回家吧。奶奶晚上還要查血。我們這一家人,比不比得過一個(gè)心已經(jīng)不在你身上的女孩子?” 華諍的低咽變成放聲大哭: “媽,我心里——我,我——” 岑蘭也哭道: “不說了,你心里有坎,媽知道。我聽說那小付最近都在外地,沒有在家。就算她在,你能怎么樣呢?回家了,啊?過了今天,以前的事,就讓它過去了,好不好?從明天開始,咱們開始新的生活了,好不好? 那塊表,就把它當(dāng)成過去的一種象征吧,既然摔碎了,就跟過去告別吧。今天你結(jié)婚,是咱們家大喜的日子,別哭了,走了。???外公外婆年紀(jì)也大了,別讓老人家跟你在這兒受苦,行嗎?”(岑總這做心理建設(shè)的能力,那絕對(duì)不是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