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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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那尊水晶棺正是前些日子擺在蕭晟宮殿里那具礙眼的單人棺。 見那具膈應他的東西終于走了,蕭晟心情好了那么一點。 接下來就是對付容成恪那廝。 上次沒有讓他死透,這一次他可不能再給他活著的機會。 從上次跟上官霽云的聊天中蕭晟知道,那次之所以他沒能死成是因為犧牲了一批在禁地里還沒有公之于眾的蠱人。 正因如此,他才活了下來,不過也并不是沒有代價。他如今全身燒傷,下身癱瘓,只能在輪椅上度日。 而他的兩大王牌,蠱人和死士并非無法攻克。 只要蠱母一死,那些蠱人就會全部死去。只是知道蠱母是上官霽云,蕭晟便下不去手了。后來木蕎研究出來,只要換血就能讓上官霽云擺脫容成恪的鉗制。后來不知怎么讓聞人軒知道了,他選擇讓自己成為換血的容器。 后來換血很成功,上官霽云擺脫了被鉗制的命運后,木蕎被聞人軒單獨留下。 他如今成了蠱母,彌留之際,聞人軒第一次正視自己這個堂妹。 他細細的打量著木蕎的眉眼,笑的溫和。 木蕎,你知道嗎?其實我一直很嫉妒你。你雖是女兒家,心性卻比我堅定的多。你眉眼長得像二叔,連性情也與二叔一樣,瀟灑又堅毅。從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其實我心中一直堅守的那個假象,就隱隱有了龜裂。你比聞人家里任何一個女子都優(yōu)秀,都值得驕傲。等我死后,我的尸體就火化了吧。我無顏進入聞人家墓地,就飄散到天地間吧。 或許以前木蕎還對這個堂哥有著不恥和怒意,但是他臨死前做的那些事情和如今的懺悔,讓木蕎重新承認了這個堂哥。 聞人軒,你放心,外公和伯父他們會原諒你的?;鸹潜仨毜模悄阌匈Y格進入聞人家的墳冢。 聽到這句話,聞人軒滿意的閉上了雙眼。他臨死那一刻,藏在暗地里的蠱人全都停止了動作。像是斷了線的人偶,普通一聲全都倒在了地上,再無動彈。 昏暗的密室里,一身被黑色斗篷包裹著的容成恪指尖發(fā)緊的看著自己花費了大量心血制成的蠱人全部付諸一旦。 他本來想要摧毀大景的計劃,眼看著就要實現(xiàn)。誰知聞人軒和上官霽云全都脫離的掌控。尤其是他的蠱人,如今竟然全毀了。 這怎能不讓他瘋狂? 但是他依然可以忍,忍受著計劃的失敗,等著最后的一擊。 數(shù)天后,大景太上皇和太后大婚,太后從鎮(zhèn)國將軍府出嫁,整個京城張燈結彩,到處都是歡欣鼓舞的氣氛。 而蘇木和蘇冷作為蒙國的使者,也是娘家的親戚,早幾天就過來了。蘇泠和木槿作為姑嫂,相談甚歡。蘇木則是入了皇宮,見了蕭晟。 依舊是寵外甥沒邊,蘇木一來先給蕭墨毓帶了很多蒙國的小玩意兒。又順便送給他一些在他看來很有用處的好朋友。看到那些各式各樣的蟲子,蕭墨毓對這個舅舅的腦回路,已經絕望了。 你們聊。他要去找娘去。等蕭墨毓一走,蘇木恢復了面無表情。 看來這次大婚很熱鬧嘛,誰都想來橫插一腳。表妹夫,你行不行呀? 男人最不喜歡被說不行,蕭晟一瞬間瞇了眼。給你最后一次好好說話的機會。嘖。 蘇木把握著手中的小玩意兒,上次沒炸死他,這一次若是不把他炸成渣滓,本神醫(yī)的姓就倒過來寫。 你敢!。 蕭晟就知道這家伙其實就是個危險分子。 這次大婚,我要你們做到人不知鬼不覺的鏟除。若是驚擾了百姓,你也知道你外甥的脾氣,你要以后不想再見到他,你可以試試。 蘇木一聽睇去一個白眼,凈會拿他的可愛外甥當擋箭牌指使他?!?/br> 不過,婚前準備算是做足了。 大婚那天,幾方人馬出動,不惜一切代價維持住了大婚的平和喜樂的場面。至于內地里斗得有多慘,無人得知。 昏暗的天牢內,蘇木、戚潯之、上官霽云等人坐在一張桌前一眨不眨的瞧著里面用玄鐵鎖住了四肢的男人。 男人坐在輪椅上,聽著外面燃放的煙花,從開始到結束不知燃放了多久。半晌,他突然噗嗤一聲笑出了聲。 看來是我輸了。輸?shù)膹貜氐椎?,不僅抓不走那人,連毀滅都不行呢??伤幢闶禽斄艘彩球湴恋?,他怎么允許別人審判他? 在三人有了不好的預感時,容成恪突然扔出了一顆霹靂彈。轟的一聲巨響,整個天牢被炸成了碎片。 蘇木等人還好反應及時,除了一些皮外傷,并沒有受到嚴重的波及。等他們這次仔細打掃天牢,這次他們終于松了口氣。 他是真的死了。而且就算他不死,他派出的那些死士也早就被消滅光,他根本沒有任何砝碼了。 至于另一邊。 到處張貼著大紅喜字的太宸殿內,成雙成對的龍鳳雙燭,繡著大雁的枕頭,大紅色的龍鳳錦被、織云紗?!?/br> 到處都是喜慶的氣氛。 在喜婆和一眾親朋的起哄下,木蕎被哄著說了好幾個生字。羞得她整張臉粉嫩嫩的,像熟透的桃子。 這喜事,直到戌時眾人才皆散去。 蕭晟在酒宴上一邊陪著酒,一邊等待著消息。直到顧梟將他要聽的消息傳到,他才終于松了口氣。 瞥了眼臺下依舊無知無覺喝的開心的大臣們,蕭晟暗暗嘖了一聲。 既然塵埃落定,他才不想浪費時間陪這些人喝酒呢。他甩甩袖子,故作清冷的找了個借口,就離開了宴席。 此時,喜房內已經安靜下來。 木蕎坐在喜床上乖順的等待著,就在她有了些困意的時候,門外響起了一道吱呀的輕響。 她垂著頭,看到那道跟她衣服上料子顏色同款的大紅衣袍正在一步步向她而來,木蕎的心突然就有些緊張起來。 噗通噗通,她感受著自己的心態(tài),心里有些搞笑。明明已經結過次婚的人了,居然此時面對這種情況,還是無可避免的緊張。 大紅色的的喜袍停在木蕎的蓋頭前,不再動作。 木蕎從蕭晟的身上聞到了混合著醇香酒氣的體香,還有頭頂上發(fā)傳來的焦灼視線,像是要隔著蓋頭燙遍她全身。 木蕎心下越來越緊張了,臉上不知是不是被酒意熏染也似醉了一般,染上一抹紅暈。 蕭晟侵略性的目光在木蕎的身上打量了許久,他終于像是滿足一般喟嘆了口氣,目光變得深情如江南春日的潮水,溫情脈脈。 我在。 蕎蕎。 我在。 卿卿。 我在。' 蕭晟將這個時代所有對妻子的親密稱呼都喚了個遍,像是在確定自己眼前的一切并不是夢。 木蕎耐心而認真的回應著她的每一句呼喚。她知道眼前這個男人有多難,畢竟如今兩人又重新和好的這一幕,她曾經從未想過。 這是她能給予他的安全。 被木蕎溫柔以待的回應讓蕭晟整顆心都漲的滿滿的。兩世為人,他所求不過眼前人。如今,終于實現(xiàn)所愿,他甚至都覺得有些不太真實。 指尖微微有些顫抖的挑起了對面人兒的大紅蓋頭,那張不管是夢里還是現(xiàn)實中都讓他渴望已久的人兒,此時正彎著一雙好看的桃花眼,對著他笑語嫣然。 作阿晟。 她帶著一絲香甜柔軟的呢喃像是裹了一層糖霜似的,用羽毛卷著鉆進了他的耳朵,讓他的耳根不自覺的癢了癢。本來故作淡定的表情,也在臉上不斷躥起的紅霞中逐漸碎裂。 他也是緊張的。 天知道這場婚禮,他期待了多久。越是期待便越是珍視。他怎會不緊張? 蕭晟在心中深吸了一口氣,才讓自己變得鎮(zhèn)定。他伸出一雙骨節(jié)分明的手拉住了木蕎的手,往一旁鋪著大紅桌布的沉香木桌旁走去。 娘子,我們喝交杯酒吧。 這是最后一道程序了,喝完交杯酒,他的蕎蕎就真正屬于他。他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將她……哦不,或許醉酒后的蕎蕎根本不用他來主導。 蕭晟含笑想著接下來的一幕,執(zhí)起酒杯面對著木蕎,臉上的笑意除了溫柔也多了一絲灼熱,燙得對面的佳人臉上一紅。 他突然就想有些不正經了。 蕭晟見木蕎還害羞者沒有舉杯,他俯身湊到了木蕎耳邊,濕熱的呼吸裹挾著他獨有的氣息黏在木蕎耳邊,伴著那句有些調情的話,讓木蕎整個耳朵紅的滴血。 蕎蕎,快喝呀。畢竟春宵一刻值千金呢。 這種話以前的蕭晟是打死都說不出來的,現(xiàn)在這人卻什么話都能說出口,再配上那張上天造人時細心捏過的精致眉眼,這讓人盯得住。 木蕎被蠱惑著舉起了酒杯,和蕭晟一起交互了胳膊準備將那杯交杯酒灌進口中。 這一刻,空氣中的糖分和粘稠度似乎達到了極致,就要膠著成糖稀,蕭晟已經開始著下一步的計劃。 就在這時,一道稚嫩的聲音驟然從兩人身后傳來,打破了這一濃稠的氣氛。 住嘴。 那聲音驀然傳來,將陷入濃情蜜意的兩人驚得一愣,尤其是蕭晟。緊接著就見他龜裂著,僵滯著,黑沉著、憤怒著一張俊美的臉龐,朝著那床寬闊的龍鳳大床看了過去。 此時蕭墨毓剛剛從床底爬出來,他拍了拍雙手上不存在的灰,和凝著一張臉殺意滿滿的蕭晟對視了一眼。 那一眼,他是得意又快意的。 被突然出現(xiàn)的兒子一打擾,木蕎先是一僵,而后快速回憶了一眼剛才的場景,發(fā)現(xiàn)并沒有什么少兒不宜的內容,她這才松了口氣。 小魚兒,你怎么會在這里? 她的聲音自然沒有被打擾的憤怒,她對這個兒子一直都很寬容。 蕭墨毓看向木蕎的時候,又變成了那個乖巧懂事的孝順兒子。 娘,我是專門為了提醒你,別忘了你現(xiàn)在不能喝酒。 他這么一說,木蕎先是一愣,而后整張臉比之前更紅了,不是害羞的,而是赧然的。 她連眼神都不敢跟這對父子對視,朝著蕭墨毓擺了擺手。 多謝兒子提醒,你…你快回去休息吧,后面的娘清楚分寸。母子倆的言行頗為詭異,這讓一旁的蕭晟有種分明嗅到了什么陰謀的氣息,但具體是什么又不清楚的無力迷茫感。 蕭墨毓給木蕎見了個禮,帶著勝利的微笑睨了蕭晟一眼,這才滿意的轉身離開。 此時屋內只剩下蕭晟和木蕎兩個人。 說吧,你倆有什么瞞著我。 他發(fā)散思維的想,難不成是木蕎知道自己醉酒后的樣子太不忍直視,所以不想喝酒?這個其實也可以的啦,他無所謂的。有酒錦上添花,沒有酒他依然可以讓他的小妻子體驗到無與倫比的快樂。 所以,如果是這個原因,根本不需要為難。他現(xiàn)在就比較緊張時間問題。他怕不夠。 夜再長都不夠撫平他兩世的渴望,更何況此時夜已經過去幾個時辰了。 所有的施旎氛圍被蕭墨毓突然打斷后,木蕎那雙灼灼的桃花眼就變得清醒了。就像是被男狐貍精勾起的魂兒又回來了一般。 她輕咳了一聲,放下了手中的酒杯,一雙眸子盯著蕭晟那雙毫不掩飾渴望的鳳眼,生出了一絲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