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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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這一句,就讓不少女孩摒住了呼吸,也攥緊了拳頭。布坊如今越來越難進了,她們做不得針線,卻也想謀一個能賺錢的差事。這瓷窯可也是幫中的產(chǎn)業(yè),而且還能做一輩子,若非為了這個,誰肯拼著跟男人擠在一起的惡名來爭這口飯呢? 而且瓷窯是馮夫人主事的,她們雖然沒什么大本事,也知道這是幫主親自定的人選,只要有她在,她們就不怕被人欺辱! 看著這群眼中放光的丫頭,馮菁菁輕輕一揮手:“都別傻站著了,好好跟著師傅們學(xué)本事。” “是!” 回答她的,是一陣洪亮的應(yīng)答,雖然不算齊整,但是每一個都干勁十足。馮菁菁點了點頭,轉(zhuǎn)過身時,唇角也露出了些許笑容。 ※ 瓷窯正式開爐,按理說應(yīng)當(dāng)有一段時間的忙亂期,畢竟各項事宜都要磨合,還有那么多新人,多半會鬧出麻煩。 然而那些請來的大匠們卻意外的發(fā)現(xiàn),事情跟自己想的不太一樣。每一樣流程都早早安排妥當(dāng),而且是按照他們熟悉的工序悉心調(diào)整過的,就連放飯的時間都有先后順序,井井有條,分毫不亂。那些女娃們也都學(xué)的起勁,而且極為聽話,工作之余還能把作坊收拾的干干凈凈,簡直都不像個瓷窯了。 這女子管事,就跟尋常男人不一樣啊,誰不愿舒舒服服的做活呢?沒過幾天,一群大老爺們就適應(yīng)了這樣的日子,也都更賣力的燒起了窯爐,畢竟時間不等人,他們要做的可是堪比官窯的精細瓷器,也得好生鉆研才是。 不過瓷窯處處都好,卻又一點讓人瞧不慣,整燒著爐,突然就有幾個小子坐不住的躥到了門口,踮腳張望起來。 “給老子滾回來!”看爐火的大匠怒罵道,“不過是個女表子,看把你們的魂兒都鉤去了!” 被罵了,這群人才不情不愿的往回走,還有幾個擠眉弄眼道:“瞧見了嗎?看她那腰扭的,嘿!” “聽說她還愛畫那種調(diào)調(diào)的,嘖嘖嘖,心里肯定是想啊……” “若是花些錢,能不能也上手玩玩?” 那大匠聽得直翻白眼,拿著鐵棍一個個抽了過去:“讓你們想娘們!這爐要是燒壞了,老子把你們都填窯里!” 這狠手一下,倒是引來了不少鬼哭狼嚎,連外面路過的都能聽到。 阿紅并沒有管旁人,只是自顧自的來到了女工的作坊里,這里是捏瓷胎的地方,轉(zhuǎn)盤的聲音嗡嗡作響,一尊尊瓷胎,就在那些沾滿了泥漿的手里成了形狀。 這邊當(dāng)然沒有說葷話的家伙了,但是那些女工也只是偷眼看她幾眼,就裝作沒有瞧見一樣,各個悶頭干自己的。 阿紅也不在乎,走到了自己專屬的位置上,用布巾包住了滿頭青絲,這才提筆在瓷胎上畫了起來。畫瓷胎跟尋常畫畫并不相同,而且也不是一上來就能精細圖案的,她得從零開始學(xué),如何轉(zhuǎn)動輪子,如何控制筆力,哪種釉料會燒出那種顏色??辖趟娜瞬⒉欢啵蠼硞儗W(xué)習(xí),還會有人用或是yin邪,或是鄙夷的目光瞧她。 不過她都不在乎,這是個能坐著干活的地方,是個能靠自己的手就有飯吃,還能吃一輩子的好差事,為了這個,讓她絞了頭發(fā)都無所謂,何況只是看幾眼,罵幾聲。 旁若無人的,阿紅就那么提著筆,cao控著瓷胎下的轉(zhuǎn)盤,一筆一筆涂抹了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她放下了筆,想要揉一揉酸痛的肩膀,身邊突然傳來一個怯生生的嗓音:“這,這花紋是如何畫出來的?” 阿紅扭頭,只見一個兩手瓷泥,連臉上都沾著泥點的干瘦丫頭站在旁邊,也不知看了多久了。 按她的脾氣,該對這蠢丫頭譏諷幾句,隨手揮開才是。然而看到那雙渴盼的眼睛,阿紅卻把這些話都吞進了肚里,重新?lián)炱鹆嗣P,冷冷道:“看仔細了,這花紋要提筆的,控制轉(zhuǎn)盤的速度,得抓住時機才行……” 她的語調(diào)有些冰冷,也有些生硬,然而講的十足認(rèn)真,沒有半分私藏。 在瓷胎上作畫同樣也是作畫,她能做好的,也能教會別人了。 第三百二十九章 建瓷窯這等大事,不知牽動了多少人的心,連唐延生他們辦的瓷窯也緊跟著開了張,只求能趕在下次出海前燒出能賣上價的好瓷器。加上航路開辟的沖擊,更是讓本就繁盛的番禺市場更加興盛幾分。 不過這些,伏波暫時都沒工夫關(guān)注,前來尋她的商賈,賣的也不是尋常的物事。 看著面前的女子,齊宣擺出了笑容:“虧得劉指揮使引薦,在下才能一睹南海之主的風(fēng)采,幫主果真非凡俗人物,讓人心生敬佩?!?/br> 這種程度的吹捧,伏波壓根不放在心上,開門見山道:“聽聞你家都是做兵器買賣的,火炮也能鑄?” 齊宣笑道:“這個是自然,粵省一地的火炮都是我家鍛鑄的,除此之外,長刀箭矢,槍矛盔甲,只要幫主想要,那是應(yīng)有盡有,而且品質(zhì)遠勝諸衛(wèi)所。” 這還真是標(biāo)準(zhǔn)的軍火商啊,伏波當(dāng)年也買過不少軍械,更養(yǎng)了制弓制炮藥的軍戶,深知各地衛(wèi)所積弊。兵不能戰(zhàn)也就罷了,武庫也是一塌糊涂,刀劍質(zhì)脆,箭矢變形都是常有的事情,火器更是用都不敢用,動輒炸膛害人性命。除了那些有門道有能耐的,普通兵士拿到的都是次品,這里面就有說道了。能工巧匠又不會原地消失了,總要有去處的,軍械又是天底下最賺錢的買賣,監(jiān)守自盜就成了必然。 就像面前這位齊宣,就是宣門鐵山出來的,這可是粵省軍械局下設(shè)的鍛鑄場,早就被都司里的幾位頭面人物分了個干凈,每年不知靠著死鑄的兵器賺了多少錢,聽聞還有鑄錢的勾當(dāng)呢。 伏波也托了東門鹽場那位劉指揮使的關(guān)系,這才跟他搭上了線,為的自然是尋找更穩(wěn)定的貨源,她笑道:“那敢問各式火炮作價幾何?” “虎尊三百兩,船炮最小的也得七百五十兩了,若是趕得急,怕是還要加些價碼?!饼R宣壓根就沒有讓利的意思,直接開出了高價。 伏波微微瞇起了眼睛:“這價錢可不便宜啊,比衛(wèi)所要價還要高上幾分呢?!?/br> 齊宣哈哈大笑:“衛(wèi)所賣的炮,多半還是自家?guī)旆坷锖Y下來的,哪有我們的炮好?再者說,疏通關(guān)系就不要錢嗎?若是在我家采買,可是能直接通過粵水,送到幫主手中?!?/br> 還真是一條龍的買賣,而且仗著自己是獨家的,更是無所顧及了。伏波略一思索,突然道:“除我之外,還有別家買炮嗎?” 齊宣哈哈大笑:“看幫主說的,天下大亂,哪里做不得買賣?” 哪怕赤旗幫這樣的大豪,也不可能壟斷他家的買賣,再者說,若是赤旗幫一家獨大,他們還怎么做生意? 聞言伏波冷笑一聲:“貨賣兩家,端是好魄力啊,只是鐵山這樣的要地,也有不少人垂涎吧?” 如此威脅,讓齊宣的臉色都是一沉:“伏幫主說笑了,我等怎么也是軍械局下屬,附近還有衛(wèi)所看護,非是手無寸鐵的商賈?!?/br> “官軍嘛,這個我自然也是曉得的,打過交道?!狈啿辉谝獾馈?/br> 輕輕松松一句“打過交道”,讓齊宣背后的汗毛都豎起來了,可不是打過交道嗎?差點把番禺附近的衛(wèi)所都掃蕩一空了。如今連長鯨幫這樣的大患都沒了蹤影,誰還能奈何赤旗幫?而占據(jù)了海面,進一步占據(jù)粵水也是應(yīng)有之義了。若是來個浩浩蕩蕩上千艘船直撲鐵山,怕是軍械局那些個兵卒也攔不住,這可是坐擁數(shù)萬大軍的南海之主,怎么能掉以輕心呢? 一想明白,齊宣就堆起了笑:“幫主系出名門,小的怎會不知?說來邱大將軍也跟小的上官有些交情,這價錢肯定是能談的。若是擔(dān)心有人作梗,那些大宗的買賣,小的也可知會幫主一聲,到了河上海上,還不是幫主說了算?” 這還真是能屈能伸,伏波含笑頷首:“如此最好。” 攻打鐵山,如今對她吸引力當(dāng)真不大,還是擴建現(xiàn)有的作坊,讓他們提高冶煉的技術(shù)和規(guī)模,自家造炮更劃算些。只是來料得花些工夫了,現(xiàn)在可沒有澳洲鐵礦能采,銅都要通過沈鳳走倭國的渠道。不過提前跟鐵山打好關(guān)系還是有必要的,至少有什么敵人,敵人的力量和軍械儲備如何,她也能提前估量一二了。 處理完軍備這檔子麻煩事,下來就是擴充河上力量了?;浿莸拇_水系發(fā)達,三條河道通往西北東三方,幾乎囊括了南海沿岸的大多數(shù)地盤,而這些河道里漂的船只更是數(shù)值不盡,自海貿(mào)而來的貨物也隨著船運往天南地北。 她手里的人馬以海軍為主,河道上戰(zhàn)斗經(jīng)驗不足,但是私鹽商可是個中好手,現(xiàn)在趙普跑去管理民團了,這一部分運鹽船也要利用起來,帶著水軍清剿水賊。之前長鯨幫潰敗的時候,就有不少小船溜進了河道,正好可以拿來做個借口。 正逐一吩咐著,外面突然有人求見。聽到來人姓名,伏波挑了挑眉:“讓她進來。” 來的人是石昊,當(dāng)初保衛(wèi)羅陵島身受重傷的功臣之一。不過這么長時間過去,她身上應(yīng)當(dāng)也好利索了,大步而入,瞧著就精氣十足。見到伏波,她也沒有下跪,只是按照赤旗幫的規(guī)矩行了個禮,大聲道:“幫主,我身上已經(jīng)大好了,是不是能當(dāng)親兵了?” 這丫頭的一嗓子,引得左右都看了過去,有些人忍不住露出了笑,卻也有些盯著對方胸前的牌牌,露出了羨慕的神色。這可是功勛章啊,整個赤旗幫都沒幾個人能拿到的,立下如此大功,做一個親兵也算理所應(yīng)當(dāng)。 當(dāng)然,石昊本人也是這么想的。她做了旁人做不到的事情,得了旁人得不到的獎賞,如今應(yīng)該也有資格成為親兵,跟在幫主身邊了??墒屈S月那家伙都跟著幫主走了一遭余杭,她卻只得了一個軍銜,連任務(wù)也沒分派,如今聽黃月說起余杭發(fā)生的種種,是再也按捺不住,自個兒跑來求封賞了。她不要金銀,只要能當(dāng)個親兵,能跟在幫主身邊就好! 誰料伏波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笑著搖了搖頭:“你這樣的人,不該留在我身邊當(dāng)親兵?!?/br> 石昊一呆,忍不住叫道:“幫主,我已經(jīng)能打過所有女兵,比男兵也不差什么,瞧瞧我這勛章,幫主可是忘了?我能當(dāng)親兵的,我也能保護幫主……” 她的話還沒說完,伏波就擺了擺手:“不錯,你比我想象的還要能干,正因如此,當(dāng)個親兵才不是你最好的歸宿。我給了林默一條船,由她執(zhí)掌,你可愿去做她的副手?” 自從余杭歸來,伏波就決定給林默一條船,讓她跟著李牛的第二艦隊一同巡海cao練。這是赤旗幫第二位女船長了,也是伏波壯大女兵的契機,石昊這樣的良才,自然該去她應(yīng)在的地方。 石昊可沒想到自己會聽到這個,不由張大了嘴:“我,我不知,不會……” 一時間,這丫頭張口結(jié)舌,竟然不知該怎么作答。然而她也是當(dāng)過兵的,深知船長的副手可不是一般人能做的,她一個字都認(rèn)不全的小丫頭能勝任嗎? “你不會帶兵,不知道該如何打仗?”伏波替她說完了這番話,卻也輕笑了一聲,“那又如何?沒人天生就會打仗的,殺敵是門技術(shù)活,需得好生鉆研才能有所進益。不過你的天賦很好,海上夜襲,還是潛水,也能找到敵軍的旗艦,一擊得手,全身而退,這就是作戰(zhàn)的天賦。你需要的只是更努力的學(xué)習(xí),跟著林默一起成為合格的將領(lǐng)。只是當(dāng)個親兵,護我周全,可遠遠不夠。成為士官,當(dāng)個船長,乃至統(tǒng)領(lǐng)一支艦隊縱橫四海,石昊,你可愿意?” 石昊的臉一下的漲紅了,透過黝黑皮膚,依舊能看得分明的通紅,她的雙拳也死死攥了起來,大聲叫道:“我愿意!幫主,我愿意!我也能上陣殺敵,為幫主死戰(zhàn)!” 然而伏波卻板起了臉:“只是為我效死可不夠,你得想明白自己上陣的緣由。石昊,你是因何而戰(zhàn),因何冒著生命危險入海夜襲的?” 這問題太過尖銳,讓小丫頭愣在了當(dāng)場,她奮力的想著,也奮力的答著:“因為番狗要殺上島了,我去就能救同伴的性命,就能讓島上所有人脫困……” 這回答并沒有讓伏波滿意,石昊發(fā)現(xiàn)了,繼續(xù)道:“我想比旁人更強,我想報答幫主的救命之恩……” 然而伏波面上依舊沒有表情,石昊咬住了嘴唇:“我想殺賊,我想殺盡天底下的惡人!” 這是她最初學(xué)武的本意,也是她最初的私心,是她拼死想要上陣的緣由。她不愿在被人欺凌了,若是幫主能做到,她也要做到! “不錯,你參軍是為了自己,上陣是為了自己,要牢牢記住這些。不是為了功名利祿,不是為了錦衣玉食,只是為了不讓自己墜入曾經(jīng)的境地。”伏波開口了,像是對面前的石昊說的,也像是對身邊所有人說的,“這天殺的世道就是會欺凌珠民,欺凌疍戶,欺凌一切窮苦貧賤,可你,你們都是人,你們都想活得更有尊嚴(yán)。那就要為之而戰(zhàn),永不言退?!?/br> 她的聲音并不很大,卻像一聲洪鐘敲在了眾人耳邊,不知有多少人摒住了呼吸,石昊更是在一怔之后,突然紅了眼眶。她想起了自己在海上采珠的那些歲月,想起了死無葬身之地的父母兄弟,想起了那僅僅追在身后,似要把她吞沒的巨大官船。她活下來了,她熬過來了,可是這世道尚在,她不想回到過去,不想在被人欺凌折辱,所以她拿起了刀,如同赤旗幫中的所有兄弟姐妹一般。 她重重點了點頭:“我記住了!” 看著這神情堅毅起來,不再迷茫焦急的丫頭,伏波也輕輕的笑了出來。這才是她的赤旗幫,才是她拼盡全力的根本所在。 林默會成為一個好船長的,這丫頭也會,她們之中可能會有人戰(zhàn)死,可能會有人傷殘,可能會有人付出一切,但她們不會退卻,因為所有覺醒了的女性都明白,她們沒有后退的余裕,沒有妥些的空間,一個覺醒了的人,又怎會再去為奴為妾? 第三百三十章 林默任船長的消息很快就傳了出去,第一個找上門來的,自然是林猛這個親哥。 “幫主,阿默她就是個小丫頭,怎么能任船長?”像是真的急了眼,林猛都不顧禮儀,直接堵在伏波面前。 “你覺得她不能當(dāng)船長,是因為年齡太小,本領(lǐng)不夠,還是因她是個女子?”伏波反問道。 當(dāng)然是三者皆有!然而再怎么急躁,林猛也不會蠢到說出口,只是道:“她年紀(jì)太小了,就算學(xué)了些武,也沒法擔(dān)起全船人的性命。當(dāng)個替身、親兵我都認(rèn)了,可是當(dāng)船長,幫主,你也不能因私非公??!” 連“因私廢公”都能說出來,還真是讀了書,漲了本事,伏淡淡反問一句:“若是你有個弟弟,隨我習(xí)武一年有余,屢次三番執(zhí)行任務(wù),還曾出謀劃策破敵大軍,你會為他的晉升焦躁不安嗎?” 林猛的聲音一頓,然而下一刻,他也顧不上那么多了:“幫主也知道長兄如父,我一個人在外拼殺也就罷了,怎能讓妹子也上戰(zhàn)場呢?要是她受了傷,甚至不幸殞命,我又要如何跟母親,跟過世的父親交代?” “你想護著她,讓她一生安樂,無憂無慮?”伏波繼續(xù)問。 這一句真是說到了林猛的心頭,讓他重重頷首:“我別無所求,只望她能安安穩(wěn)穩(wěn)度過此生!” 自己在前拼殺,為的不就是家人能安穩(wěn)富貴嗎?若是連meimei都護不住,那他還當(dāng)什么兵,殺什么敵? 看著那張懇切到無以遮掩的臉,伏波輕輕一嘆:“我父親也是這么覺得的,他覺得我可以習(xí)武,可以愛好兵法,甚至可以潛心學(xué)上一學(xué),卻不該跟那些男人一樣,豁出命來廝殺在前?!?/br> 她說話的聲音不大,然而一字一句說出來,卻讓林猛忍不住心頭一揪。這才是邱大將軍的本心嗎?他竟然能懂,也完完全全明白邱大將軍的心思。 然而沒等他開口,伏波繼續(xù)說了下去:“可我若是聽從了父命,你還有命在嗎?你母親、meimei可還能安穩(wěn)度日?南海這千千萬人,可還能如現(xiàn)今一般?” 這三問,也讓林猛呼吸都是一窒。是啊,若非幫主出現(xiàn),他早就該死在那條海盜船上。他母親早就該失了依仗,meimei早早被迫嫁人,至于南海,不過是群雄四起,民不聊生,亦如早先那些年。 可是人跟人又豈是能相比的?林猛忍不住道:“幫主是為父報仇,是替邱大將軍雪恨……” 沒等他說完,伏波就搖了搖頭:“我從軍不只是為了父親,也是為了自己的抱負,身為一個人,我也是可以有抱負的。” 她并不是邱月華,原本的她生在和平年代,卻成為了一名戰(zhàn)士,她從沒有聽從過父親的安排,所有的功勛都是因為自己渴望,也確確實實拿在了手中。這對于林猛這個時代的男人,當(dāng)然太過超前,但是林默想要什么,她也是懂的。 “她已經(jīng)拿過了功勛?!绷置吐牰藥椭髟捓锏囊馑迹欢q自不肯點頭,阿默可是登過臺,領(lǐng)過獎的,還有什么不滿意的呢? “你會因為當(dāng)過了船長,就不想當(dāng)艦隊長嗎?”伏波反問。 林猛的眼睛都有些紅了:“那若是我辭去艦隊長的職位,幫主肯收回命令嗎?” “荒唐!”伏波斥道,“你領(lǐng)兵為的是什么,只是為了家里親眷嗎?若你只有這么點心思,那的確不該再當(dāng)艦隊長,換你meimei來更好。” 這就像當(dāng)面劈了他一個耳光,林猛深深吸了口氣:“屬下錯了。只是讓阿默當(dāng)船長,還歸在李牛麾下,我實在不能答應(yīng)?!?/br> 如今五大艦隊依然劃分,除了嚴(yán)遠率領(lǐng)的艦隊直屬于幫主外,其他也各有職司。李牛的第二艦隊主職就是剿匪,而且最近已經(jīng)準(zhǔn)備往河道進發(fā),拓展赤旗幫的領(lǐng)地了。這可是真會上陣的,哪怕是跟著孫二郎的艦隊拱衛(wèi)番禺和羅陵島,他也不會這么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