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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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波出去逛了一天,剛到家,就被黑著臉的田昱堵了個正著。 “就算是在縣里,也不該只帶幾個護衛(wèi)就出門!”聽說伏波輕裝出門,田昱差點沒親自追出去。她可是在一群東寧大戶面前露了臉的,萬一有人心存不軌跑去暗算,那豈不性命堪憂? 伏波笑道:“你放心,那幾個只是明面上的,暗地里還有不少跟著呢。況且連東寧縣里都不安穩(wěn),咱們還怎么在岸上立足?” 這的確不是她托大,安保也是要講究技巧的,放在明面上的永遠都是一小部分,剩下便裝藏身,觀察瞭望的才是主力。孫二郎之前在東寧縣是下過苦功的,如今又有大戶們紛紛投錢,真要刺殺,也不該選在這里。 況且伏波覺得,寧負很難說會不會選擇刺殺。她可是親自上陣,險些沒取了那家伙的狗命,只是簡簡單單的同態(tài)報復(fù),顯然是沒法讓人滿足的。對付女人,向來都有更殘酷,更惡毒的手段。 聽她這么說,田昱才松了口氣,也不能怪他提心吊膽,實在是這人太膽大了。親自劫獄,孤身就敢上敵人的寶船,還有那些以身犯險的驚人之舉,總會讓人覺得她天不怕地不怕,仗著本事就亂來。之前在番禺那場刺殺就讓田昱擔心了好久,如今更是安排了種種針對長鯨幫的手段,他們未必不會報復(fù)回來。 因而田昱還是道:“我知道你有準備,不過出門還是要小心些,哪怕變個妝也行啊。如今咱們都賣出了那么多船了,想來東寧也不會再有波瀾,還是留在大營更穩(wěn)妥些?!?/br> 伏波搖了搖頭:“最近我還是得在東寧停留一段時間,其實這邊的安全比番禺還要重要一些,絕不能出分毫問題。還有東門,可能也要整肅一番,若真打起來,這就算是糧道了,不容有失?!?/br> 田昱心頭不由一緊:“你覺得寧負會從這邊下手?” “誰知道他會打什么主意?不過那家伙使得手段都是‘仗勢逼人’,對于大勢的把控相當精準,若是海邊鬧不起來,多半還是要在岸上作亂,不得不防?!?/br> 如果是岸上鬧起來,番禺的城墻和城內(nèi)官兵不會坐視不理,但是東寧和東門就難說了,官兵靠不住,地盤又不能隨便讓人給禍禍了,聯(lián)??赡芫褪俏ㄒ坏慕鉀Q手段了。因此這邊的大戶必須收買,而且得把一切不利以自己的隱患都一一鏟除才行。 明白了她的意思,田昱點了點頭,又問道:“那番禺你還過去嗎?” 織造場最多兩月就能竣工,若是過去剪彩,還是有不小風險的。他可不希望在長鯨幫大舉進兵之前,鬧出什么亂子。 “暫時不去了,若是我過去,恐怕反倒會讓一些人心中焦慮吧?!狈ㄎ⑽⒁恍Γ淮鸬?。 田昱頓時松了口氣,趕忙道:“那陽城的新銀行你也跟著看看,若是能把它也劃入治下就更好了?!?/br> 陽城就在東寧北邊,算是另個赤旗幫的勢力能影響的小縣。如果在這幾個月能順利盤下來,那么東寧就能有多出一重防護,可不能有失。 伏波也知道輕重,立刻點頭應(yīng)了下來。 日子一天天過去,秋日已盡,冬日來臨。南??蓻]什么嚴寒,氣溫只是稍稍降了幾度,長時間沒有戰(zhàn)亂,海上捕魚的船反倒多出了不少。幾個月了,合浦那邊依舊斷著航,也沒有長鯨幫的船只過來襲擾,漸漸眾人都覺得這個冬天應(yīng)當能安安穩(wěn)穩(wěn)度過了。 畢竟風向在那兒擺著,說不定長鯨幫也在等待初春,順著西南風長驅(qū)直入呢。誰也不知兩幫會打出什么樣子,但是安穩(wěn)日子多多益善,能晚點打,旁人不也更安心嗎? 番禺城中,也徹底沒有了大戰(zhàn)過后的恐懼,交易場蒸蒸日上,銀行里的存款也跟潮水一樣漲的厲害,連帶織造場開門時,也都多了幾分熱鬧人氣。 “伏幫主會來剪彩嗎?”朱明最在意的還是這件事,當初招商銀行開張的時候,可把人嚇得不輕。這次若是再來,還不知道會不會鬧出什么亂子。 陸儉笑道:“只是個作坊,她這次恐怕是不會來了,咱們自己籌辦一番就行。” 朱明立刻松了口氣:“就是,這么點小場面,何勞幫主大駕?” 織造場他也是投了錢的,要是又出現(xiàn)長鯨幫作祟,一把火把新蓋成的作坊給燒了,那才是得不償失。當然,真想放火恐怕也沒那么容易,這次織造場里外都是用紅磚和水泥蓋的,最容易燒的恐怕只有些布匹和織機了,估計也沒人自找麻煩。 “聽說這次織造場里有不少女子做管事?”有人好奇問道。 “是有一個主管,五個小管事,不過都是管理織女的,以免有人惹出麻煩。”陸儉淡淡答道。 這回答立刻引得幾人曖昧的笑了起來,一屋子女人,還能是什么麻煩?也罷,他們這些股東要得不過是絹布絲綢,能少點是非也是好的。真鬧出□□、私通的案子,處理起來可就讓人頭痛了。 三言兩語就把織造場的事情安排妥當了,下來就是針對行市的爭奪和協(xié)調(diào)。這次他們要涉足的可是紡織業(yè),算是番禺最大的外銷品之一了,不厘清里面的關(guān)節(jié),壓服那些對手,后面立足可就難了。 等忙完了手頭的事情,陸儉剛打算回去歇息,就有親隨前來稟報。 “什么,蓑衣幫開始內(nèi)斗了?”陸儉眉頭微皺,這可比他想想的要早啊,而且孫元讓手頭的兵力似乎比其他頭目要少,萬一不能力敵,他投進去的錢財豈不是要前功盡棄? “這事傳到赤旗幫那邊了嗎?”略一思索,他就開口問道。 “事情鬧得不小,赤旗幫那邊應(yīng)當也知道了?!蹦怯H隨立刻答道。 孫元讓跟伏波也是有些交情的,現(xiàn)在可不是分心他顧的時候,陸儉立刻道:“我寫封信,你盡快送去東寧?!?/br> 伏波的確也聽說了此事,還是方天喜親自給她來的信,然而信說的卻不是來求援,而是點出了蓑衣幫的古怪。這次內(nèi)斗來的太突然了,恐怕有外人作祟,讓伏波也小心點。 “方老兒這話是什么意思,難不成這事跟鬼書生有關(guān)系?”田昱對于方天喜的暗示可是警惕十足,然而這事想來卻有些古怪,蓑衣幫可是在荊湖那邊鬧騰,最多也不多是打到了江南,跟長鯨幫又有什么瓜葛?寧負犯得著千里迢迢對他們動手嗎? 伏波卻冷冷一笑:“他猜的應(yīng)該沒錯,當初在汀州的時候,孫元讓可是作為領(lǐng)軍的主將,也跟我聯(lián)手坑了寧負一把。這仇要是不報,就不是他了。” 田昱頓時皺起了眉,這鬼書生果真跟蛇一般,陰險狠辣,報復(fù)心又強。不對,他突然醒悟過來:“難不成他想讓孫元讓求援,分咱們的兵?” 伏波搖了搖頭:“恐怕恰恰相反,他想讓蓑衣幫內(nèi)亂,無力幫助咱們?!?/br> 報仇只是一方面,更多的還是分她的援兵,若是能請動蓑衣幫,他們在岸上的力量就會驟然增強,到時候奇襲威逼都沒了用處。但是蓑衣幫一旦內(nèi)亂,就不可能再來幫他們了。 然而想清楚這些,伏波立刻起身:“我要回島上了?!?/br> 田昱一驚:“難不成長鯨幫要打過來了?” “不,青鳳幫說不定會有麻煩,我得派人過去看看?!狈ㄒ呀?jīng)邁步向外走去。 田昱怔了怔,突然也反應(yīng)了過來。青鳳幫如今可是他們的盟友,兩邊也說好了共御強敵,要是真出了麻煩,那才是大問題?。?/br> 伏波的動作不可謂不快,然而她剛剛回到島上,噩耗就已經(jīng)傳了過來。青鳳幫遇襲,沈鳳負傷,派兵求援。 “到底去了多少敵人,怎么連沈幫主都受了傷?”伏波盯著那信使問道。 她可不信長鯨幫能有那么多船逆著風穿過大洋,先去找青鳳幫的麻煩,恐怕也是聯(lián)絡(luò)了其他幫手??赡艽虻那帏P幫措手不及她信,怎么連沈鳳這樣的大幫幫主也會負傷? “只有七八艘船,不過全是紅毛番的新式船,我等招架不住,這才損失慘重……” 那信使話沒說完,伏波就猛然站起了身:“紅毛番?是西洋來的船嗎?!” 第二百四十三章 被伏波的神情嚇了一跳,那信使趕忙道:“的確是西洋來的船,但是火炮跟以前見的不太一樣,小的也說不清楚,反正極難對付?!?/br> 伏波的臉色沉了下來,站穩(wěn)腳跟后,她曾刻意打探過西洋那邊的情況,然而根本沒有可用的信息。實在是這些年海上太亂,連大型的遠洋船隊都頻頻遭劫,何況西洋那種小型商船。之后又遇上了邱大將軍掃海,逼得長鯨幫節(jié)節(jié)敗退,西洋船更是連一艘都見不到了。別說所處的時代,就連西洋有幾國她都鬧不清楚,左右不外乎是“紅毛番”,“夷人”之類的泛稱,連最常見的“佛郎機”這個稱呼都沒有影子。 伏波原本就有些懷疑西方是不是跟東方一樣,改變了歷史和國名,所謂的大航海時代也跟自己記憶中的不一樣。如今突然冒出一支船隊,還用了新式的船型,她怎能不驚懼交加? 那可是能打得青鳳幫無力還手的新式船,火力必然跟現(xiàn)有的船只不一樣。哪怕是最有錢的官軍,艦載炮也不會超過十門,而且全部都在甲板上。但是西方的船不一樣,一旦開發(fā)出“炮門”這個利器,立刻就會出現(xiàn)多甲板載炮的軍艦。哪怕最原始的船型,也能裝載二十門以上的火炮,海戰(zhàn)頃刻就要從冷兵器時代推進到熱兵器時代了。 雖然伏波不知道西方世界是否還如歷史中一樣,那幾個海上強國如今又是什么模樣。但是她十分清楚,在大航海已經(jīng)開始的世界里,十數(shù)年足以使艦船提升一個等級了,而他們手頭還沒有任何可用的信息。 眉頭緊皺,嚴遠也忍不住開口問道:“就算那些番子的船難對付,沈幫主也不至于求救兵吧?難不成你們幾十條船都打不過人家七八條嗎?” 那信使面露難色:“那伙賊船被擊沉了三條,剩下幾條跟幫中幾個頭目勾結(jié),想趁著東家受傷奪權(quán),故而東家才派我來貴幫求個援兵?!?/br> 嚴遠心頭咯噔一下,看向了伏波:“幫主,此事恐怕是鬼書生的算計?!?/br> 這風格實在是太明顯了,伏波微微頷首:“那支西洋船對出現(xiàn)在泉州,必然是長鯨幫的安排,而且圖謀許久了。” 這是顯而易見的,遠洋航海需要依照時令航行,就算能通過海峽,也要乘著季風才能北上。也就是說,那支敵軍恐怕早已抵達琉球附近,才能窺準時機內(nèi)外勾結(jié),打得沈鳳措手不及。 有這么一支伏兵,還有第二支,第三支嗎?他們將來面對的敵人,恐怕已經(jīng)不只是長鯨幫了。 “我會親自帶兵過去?!碑敊C立斷,伏波對那信使道。 對方面露喜色,剛要拜謝,嚴遠就厲聲道:“不可!此行太險,說不定鬼書生還有什么陰謀,絕不能輕舉妄動!” 明擺著是陷阱,哪能讓幫主親身涉險? 伏波卻搖了搖頭:“只能是我去,換了其他人都沒法立刻擺平青鳳幫的后患,到時候才是麻煩?!?/br> 若是蓑衣幫,他們還能坐視不理,青鳳幫就不同了,這可是一支強有力的盟友,絕不能在大戰(zhàn)之前有失。如果本著平亂的心思,面對的就不只是那支西洋艦隊了,還有青鳳幫內(nèi)部的矛盾,就算嚴遠這樣的大頭目趕過去,也沒法震懾其他人,起不了多大用處。但是她親臨,意義就不一樣了,可是看作是赤旗幫的全力支持,能瞬間穩(wěn)固沈鳳的地位。 嚴遠哪能不知道這些,然而他還是搖頭:“若是你親自過去,那些叛亂者只會更瘋狂,一旦連你也遇險,赤旗幫都要自顧不暇?!?/br> 伏波可是邱大將軍的女兒,那些叛亂的海賊還不知有多少跟她有仇呢,這要是過去,豈不是以身作餌? “正因如此,才只能是我去?!狈ǖ恼Z氣不變,依舊堅定,“赤旗幫的援兵絕不能被拖住,唯有聚集兵力速戰(zhàn)速決。一旦我現(xiàn)身,敵人就坐不住了,況且這些新式戰(zhàn)船能在青鳳幫的戰(zhàn)場上出現(xiàn),就不能在赤旗幫的戰(zhàn)場上出現(xiàn)嗎?我得去親眼瞧瞧才行?!?/br> 這的確是以身作餌,但是比起持久戰(zhàn)和消耗戰(zhàn),顯然劃算不少。寧負的意圖已經(jīng)相當明顯了,就是要剪除赤旗幫的羽翼,讓他們孤立無援面對長鯨幫的大軍。如果青鳳幫失守,那才是萬事皆休。 同時這世上,最了解西洋風帆船的恐怕也只有她了。唯有親眼見到那些船只,她才能準確評估敵人的實力,提前做出準備。 嚴遠道:“那若是趁你離開,長鯨幫大舉進攻呢?到時軍無主帥,人心如何安定?我以前去過青鳳幫,不如換我……” 伏波打斷了他:“海上傳遞消息也是需要時間的,只要不大肆宣揚,長鯨幫那邊就不可能知道是我過去。就算真?zhèn)鞒鋈チ耍€能當成誘敵的手段。況且布置這么大的場面,寧負也未必會動手,唯有讓咱們在青鳳幫的混亂中越陷越深,他們才能占盡優(yōu)勢。” 按兵不動也是一種心理暗示,攥起的拳頭積聚的時間越久,揮出的力道也就越大,而防守方是不可能一支繃緊那根弦的。如今亂象叢生,寧負恐怕巴不得讓事情發(fā)酵,使得赤旗幫疲于應(yīng)對。 這話讓幾乎把嚴遠要反駁的都給堵了回去,因為伏波說的確實在理,如果不考慮風險的話,她出面援助青鳳幫才是最佳的選擇??墒菃栴}就在于太過危險!這簡直就是拿命去搏了,偏偏他連跟過去的話都說不出,主帥在外,他這個副將肯定要留在家中,那誰來保護她的安危? 伏波沒有給他繼續(xù)辯駁的時間,直接對那信使道:“你先下去吧,兩天之后啟程?!?/br> 那信使大喜過望,叩首之后退了下去。伏波對一旁的護衛(wèi)道:“去傳幾位大頭目過來,我有事吩咐?!?/br> 很快,李牛幾人也趕了回來,聽說了青鳳幫遇襲,沈鳳負傷的事情,各個都面色難看。而伏波的命令,更是令人驚慌:“阿牛隨我一同前往青鳳幫,阿遠駐守羅陵島,阿猛帶兵回東寧,協(xié)同田先生看顧大營?!?/br> 李牛差點沒蹦起來:“幫主,去青鳳幫我一人就夠了,哪用你大駕出馬?” 林猛也點頭附和:“這分明是長鯨幫搞的鬼,要是去了豈不中了計?” “正因為事關(guān)赤旗幫安危,才須得我親自去。”伏波又把之前的分析說明了一遍,這種戰(zhàn)略上的構(gòu)想,嚴遠可能會提出異議,這兩人卻不會。 李牛立刻把胸脯拍得山響:“既然幫主信我,那我豁出命來也要保護幫主周全,大伙兒只管放心!” 林猛卻依舊皺眉:“若是全憑武力,何不帶我過去?林家精銳愿聽幫主差遣?!?/br> “你必須留下來,萬一真走漏了消息,就讓阿默喬裝成我的樣子在營中走動,務(wù)必要攪渾水,讓人猜不出我的去向?!狈ò矒岬?。 選李牛同行,自然有她的道理。比起林猛和嚴遠,李牛此人瞧著粗豪,實則鬼心眼極多,處事又圓滑老辣,是個能讓青鳳幫放松警惕的家伙。換成林猛,指不定沈鳳會怎么想了。 一聽這話,林猛立刻頷首:“幫主放心,小的必定不負重托?!?/br> 他那妹子也是習過武的,身量跟幫主也相仿,真喬裝打扮一番,普通兵士恐怕難以分辨。至于需要承擔的危險,既然是為了幫主,為了赤旗幫,這點險又算什么。 伏波轉(zhuǎn)過視線,重新看向嚴遠。對方沉默片刻,低聲道:“不管青鳳幫如何,還請幫主以自身安危為先?!?/br> 還有更多的話,嚴遠沒有說出口。因為他知道,面前這女子何其的果決,一旦下定決心,沒什么能讓她駐足不前。而破局是需要刀的,這股一往無前的銳氣,也是斬破層層羅網(wǎng)的唯一辦法,他能做的,只有替她守住背后。 伏波微微一笑:“放心,我知道輕重,沈鳳也知道。” 這才是她敢涉嫌的最大原因,沈鳳是個聰明人,在他派人來求援那一刻,恐怕也做了不少后續(xù)安排。而自己親自前去,就是把砝碼堆到了頂,沈三刀可不會錯過這樣的機會。 隨著一聲令下,整個赤旗幫都動了起來,本來就處于備戰(zhàn)狀態(tài),只花了兩天時間,船隊就籌備妥當。伏波并未在人前現(xiàn)身,連李牛也未大張旗鼓誓師,而是跟尋常一樣帶著本部人馬就出了海。 這動靜自然引來了一些目光,但是不算太多,畢竟這些時日巡海剿匪已成了赤旗幫的常規(guī)cao作,單純的兵力調(diào)動實在難讓人提起興趣。而那些消息靈通,猜到了真相的人,又不可能走漏風聲。 沒花多少工夫,船隊就大大方方駛出了赤旗幫管轄的海域,朝著青鳳幫的大本營而去。穿著一身男裝,伏波站在船頭,遙望遠方的蒼茫大海。她的心情可沒有表面上展現(xiàn)出來的那么平靜,她已經(jīng)熟知了眼前的一切,而現(xiàn)在,世界的另一面就要向她敞開了…… 第二百四十四章 “幫主,咱們就要進入青鳳幫的地盤了,這都大半個月了,還不知那邊是個什么情形,要不要先收起旗幟?”李牛低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