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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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隊的漢子哈哈一笑:“尋常cao練罷了,都是船主的手段?!?/br> 還能這般cao練?那里面可有艘雙桅的大船,而且這么多兵,如此厲害,真是尋常商隊,而不是海盜嗎? 被喊殺聲弄的心神不寧,幾人連走路都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不敢隨便亂看。等到了岸上,他們被安排在了一個大帳子前等候。沒過多久,就有人過來招呼,讓他們一個個挨著進帳。 張老漢被安排在了第一個,還沒做好準備就被人帶了進去。這是要見船主嗎?如此大的船隊,怕不是個兇人,他嚇得連頭都不敢抬,生怕惹怒了對方。誰料座上傳來的聲音,出乎意料的年輕:“你就是沙口村的村長?” 張老漢愣了下,抬頭偷眼觀瞧,這才發(fā)現(xiàn)坐在桌前的是個年輕小子,怕只有十五六歲,模樣俊俏,一雙眼黑亮有神,瞧看就是個有主意的。莫非是船主的兒子?也不敢多想,他趕忙道:“小老兒正是沙口村的,聽聞可以借糧,這才前來……” “這是賒賬,須得用你們來年的海貨交換。往年冬日你們能收多少海貨?”那年輕人直接問道。 “冬日魚多,海鰻、馬鮫都要這時候才能捕到,肯定比這會兒收成要好。只是鹽不太好弄,腌魚會少些,魚干則會多些。不過海賊太多,能捕多少魚,小老兒也不敢作保……”張老漢小心翼翼道。他當然知道,說這些可能會影響借糧,但是世道如此,不說明白了,將來打不到那么多魚怎么辦?豈不壞了村里的名聲。 這老實巴交的回答,讓伏波面上帶出了點笑意:“既然如此,就比照這一季的漁獲,賒給你們三十石糧。等到來年春種,吾等再去取貨,若是貨多,還能換成米糧或是銀錢。” 那可是三十石糧?。≌坼X也要二三十兩了,而且開春同樣是缺糧的時節(jié),能在那時候收海貨,對他們也是好事?。±洗彘L趕忙點頭哈腰:“多謝少東!吾等到時一定備好海貨!” “少東”這詞,讓伏波挑了挑眉,卻沒有解釋,直接提筆刷刷寫了起來,寫成后一吹墨跡,開口念道:“沙口村賒稻米三十石,來年開春以海貨償還,兩者皆以春日價格為準。若有違約,船隊可自行討要。這樣寫可以嗎?” “可以可以!小老兒記著了!”老村長趕忙點頭,這寫的沒那么文鄒鄒的,他也能聽懂。而且竟然還是按照明年的價格來算,就不用擔心明年漲跌虧本了。 “那來按個手印吧?!狈ò鸭堔D了過來,點了點下面空白處。 紙上的字又細又尖,跟尋常墨書有點不同,更顯氣勢,張老漢一個字也看不懂,卻還是飛快的蘸了印泥,在紙上按下了幾個紅彤彤的指頭印。幾十石的稻米對旁人可能不算什么,對他們而言卻是能救命的。這家船隊肯收他們的海貨,還肯借給他們糧食,就是他們的救命恩人。再說了,只看那少年郎的神態(tài)模樣,就讓人心中安定,這樣的人肯定不會騙他們的! 有了簽押,這張借條也就生效了。伏波收起了紙張,對身邊人吩咐道:“帶這位老丈取三十石稻米?!?/br> 那護衛(wèi)似的漢子立刻點頭,帶著張老漢出了帳篷。外面天光正是最亮的時候,被刺的瞇了瞇眼,張老漢才看到了眼巴巴等著的幾人,一想到村里又能多三十石米,張老漢的腰桿都挺了起來,別的村子能不能過活他不知道,他們沙口村肯定能熬過這個冬天了!心頭一片歡喜,他一路小跑跟著人去領糧食了。 只看這小老兒的表情,就知道是賒來糧了!其他幾個等在外面的,無不振奮起來,只盼著能早些進帳。唯有坐在最后的二王村族老轉了轉眼珠,打起了旁的主意。 之前他們村遭了賊,只趁亂逃出來三十來戶,青壯死了大半,女子也被搶走了不少,打魚肯定是不成了,也不能坐等餓死啊。身為族老,王老五原本打算先賣幾個小丫頭,換點錢應應急。誰料被那群娘們死活攔著,差點沒鬧出亂子。死里逃生,倒讓她們漲了脾氣,村里又沒幾個漢子,也管教不住,可愁白了他的頭發(fā)。 若是請來人牙子,是能強把人拉走,但是給的錢必然也會少上一截。而且現(xiàn)在村里還要靠那幾個婆娘打魚糊口,也不好直接用強。正愁著要怎么辦,商隊就到了家門口。聽說可以賒糧,他二話不說上了船。先賒點糧,回頭若真還不上,拿那些女子抵賬不就成了?這樣一來,又有現(xiàn)成的糧食,又有勞力能再干一年,怎么都是賺的。等娃兒長大,村里的香火也就續(xù)上了。 當然,來之前他是這么想的?,F(xiàn)在坐在帳外,看著一個個歡天喜地走出來的人,又讓他心思活絡了起來。這商隊看起來挺好說話的???不如直接把幾個丫頭片子賣給他們。這么多兇神惡煞的漢子,那些倒霉婆娘肯定不敢攔了,如此一來,不但能得一筆錢,還省了口舌之爭,豈不劃算? “王老五,到你了。”有個漢子走出了帳子,沖他叫道。 王老五一個激靈站了起來,快步向帳內走去。原本還有些忐忑的心,在瞧見屋中人時,立刻松了一半。竟然是這樣眉清目秀的小郎,瞧著就是個和善的,難怪各家都能歡天喜地的出門。他若是哭上兩聲,是不是也能把那些賠錢貨賣個高價? 一想到此處,王老五的臉就皺成了一團,連連作揖:“這位公子,二王村前些日遭了劫,村里都沒幾個人活口了,求求公子給吾等一條活路吧!” 他的聲音悲戚,模樣惶恐,到真讓人有些同情,伏波卻連眉梢都未曾動一下:“賒賬是需要還的,你們打算如何償還?” “還!吾等肯定能還上!若是還不上,公子大可拿人來抵!”王老五答得斬釘截鐵,又小心瞅了眼座上人,“就是如今太窮,養(yǎng)不活那么多人了。村里有幾個丫頭,小的五六歲,大的都有八九歲了,全是勤快能伺候人的。若是公子能買來使喚,也算救她們一命了。” 這話說的低眉順眼,小心翼翼,然而神態(tài)中的試探卻是遮掩不住的。伏波的面色冷了下來,往椅背上一靠:“哦,多錢一個?” 聽這公子哥的口風松動,王老五喜上眉梢:“小的三兩銀,大的只要八兩就行。公子也別嫌貴,都是皮實的丫頭,隨便給口飯吃就能活,大的都能暖床了!” 八九歲的小姑娘,是能暖床的嗎?伏波的手指壓在了腰側刀柄上,輕輕摩挲:“這些丫頭都沒娘了嗎?” 這話讓王老五暗道不妙,趕緊解釋道:“不過是幾個蠢婆娘,打兩頓就好了,不妨事的。村里遭難,這也是沒法子的事兒,都是為了掙條活路……” 說著,他竟又嗚嗚的嚎了兩聲,擺出一副不忍模樣。 “既然你村里沒人,這糧就不能賒了?!被卮鹚?,是道冷冰冰的聲音。 王老五震驚的抬起了頭,怎么回事,連糧都不賒了?之前幾個村子不都拿到了糧嗎,那南頭村的也糟了劫,船都被燒了呢,不也歡天喜地的出來了?憑什么他們賒不到糧! 然而他對上的,是一雙泛著寒光的黑眸,居高臨下,透著殺意。王老五只覺背上一涼,心頭頓時慌了。難不成他方才看錯了?這哪是個和善之輩,只這神色,就跟海上大豪相差無幾??! 見那老漢喃喃說不出話,伏波也不愿再聽他廢話了:“你村里的婦人,五石米一個,有多少要多少。若是帶上孩童,每個再加一石?!?/br> “這,這未免也太少了!”王老五叫了出來。就算一石米一兩銀,一個婦人才賣五兩?人牙子都不會給這么少?。?/br> “哦?那你可要聽聽不花錢的法子?”伏波單手扶刀,緩緩站起身來。隨著她的動作,兩邊侍立的漢子也怒目望了過來,一個個長刀出鞘,殺氣騰騰。 王老五腿一軟,直接跪了下來,豆大的汗珠嘩嘩滾落。他,他竟然忘了,這群人是海商,不是尋常的商人。能在這種時候出海的,會是什么樣的角色?連羅陵島的賊子都不懼,屠了他們的村子又算什么?有船又有人,還有他這個族老握在掌中,是殺是剮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 “小的糊涂!少爺仁善,給的糧足夠了,小的沒有怨言……不,小的感恩戴德!謝少爺恩賞!”王老五邊磕頭邊哭,這次哭的可情真意切多了。 看著那匍匐在地,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老漢,伏波眉峰緊蹙,說不出的厭惡。這老貨從頭到尾都沒提村中青壯,更沒提如何打魚,如何做工,只想著拿人抵債,賣女娃賺錢。若是讓那些婦孺待在村里,還不知要遭多大的罪。既然不想要,就統(tǒng)統(tǒng)給她吧,至少讓那些女人、孩子有一條活路。 “拖下去,報了人數(shù)就給他備糧。”伏波冷冷道。 帳中護衛(wèi)立刻抓了人往外拖,這時王老五也不敢掙扎求饒了。五石就五石吧,大不了多賣幾個,也是一大筆錢,熬過去不就好了?少幾張吃飯的嘴,村里人才能活下去啊…… 沒再瞧那老貨,伏波重新坐回位上,繼續(xù)翻看起賬本。林家人動作不慢,沿著海岸走了一趟,一船米都賣出去了,還帶回了幾家有條件賒糧的村子。其中用來年海貨做抵押的占大多數(shù),也有兩家愿意提供勞力。一人兩石米,來這邊白干一年的雜活,包吃住,若是上船還有分紅賞錢。似南口村那種原本有船的村子,能上船的青壯就有十來個,稍加訓練,就是可用的船員了。 李家那邊暫時還沒消息,李牛這人有點好大喜功,不會是想多賣些糧再回來吧?得派人去看看,別鬧出亂子。 正想著,外面簾子一掀,就見林猛急匆匆走了進來:“恩公,大事不好了!李家那邊……”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見一人跌跌撞撞沖進了屋,哭著道:“伏公子,我家船長被抓了!” 這是李牛的人,伏波豁然起身:“被誰抓了?” 那人一頭一臉的沙土,也不知是摔的還是被打的,此刻已忍不住哭了出來:“是,是官府的衙役!” 伏波心頭咯噔一聲:“為何要抓他?可是跟稅官起了沖突?” 就算賺了錢,賦稅也不是個小數(shù)目,李牛別是頭腦發(fā)熱帶人抗稅了吧? 那人哭著搖頭:“原本族老也以為是來收稅的,誰料進了村就一通打砸,說我們藏匿逃犯。祠堂被人毀了,族長都被打的吐血,船長也是受不住才帶人還了手的,就被一群衙役按住,一口氣拖走了六個!” 伏波和林猛齊齊臉上變色,如果是抗稅,乃至走私都情有可原,藏匿逃犯可就是另一碼事了,那可是要殺頭的大罪! 林猛急急道:“恩公,此事招惹不得?。∧钱吘故枪俑?/br> 他話沒說完,那傳信的李家人“咕咚”一聲就跪在了伏波面前:“吾等是被冤枉的??!船長可是我東溝村的頂梁柱,族長說了,這邊的村人都聽伏公子差遣,只要能救出船長,多少錢吾等都能出!” 這世道,沒了可靠的船長,對于一個靠跑海吃飯的村子可是滅頂之災。林家村那是碰上了伏波這樣的救命恩人,才有了轉機,而現(xiàn)在,東溝村遇上的是比賊人更可怕的官府,這要是沒人搭救,可就真枉死在牢里!也正因此,李氏族老才派人來求救,只盼能得援手。 伏波眉頭緊皺,還未開口,門外嘩啦啦又沖來了一群人,個個拳頭緊攥,滿臉青筋。其中領頭的,正是李家船上的舵手李來,就見那漢子踏前一步,大聲道:“伏公子,吾等得救救阿牛哥,若是沒了他,李家就垮了!” 這話就像炸了藥桶,七八個李氏族人齊齊喊了起來。 “伏公子,我這條命就放在這了,聽你差遣!” “吾等可以攻打縣城!” “對!殺了那狗官!救出牛叔!” 眼看眾人的口號越來越激烈,伏波面色一沉,低聲喝道:“都給我閉嘴!你們知道縣城有多少官兵嗎?情況不明就喊打喊殺,是想救人還是想害人!” 這番呵斥,終于壓下了義憤,讓那群李家人抿緊了雙唇。然而一雙雙眼里,仍舊透著兇狠和不甘,還有濃烈無比的殺意。這些可都是見過血的海上男兒,連海盜都殺過,遇上不平豈肯善罷甘休? 瞧著眼前眾人,林猛已經滿頭大汗,脊背發(fā)涼了。雖然為了販糧,李牛帶走了不少人,但是還有十來個青壯留在這邊cao練,連船都停在岸邊呢。這要是鬧起來,怕不是所有姓李的都要沖去跟縣官拼命。這要是處理不好,可是會出大亂子的??! 伏波卻神色不變,扭頭對林猛道:“去請你們村老過來,還有孫二郎和孫家主事人,我有事相商?!?/br> 第二十一章 林猛不敢耽擱,立刻出門找人。如今正是修建舂米坊的緊要關頭,孫二郎和三村族老都守在那邊,因而沒花多長時間,幾人就匆匆趕來。 林家來的是林猛的四叔,最是老成持重。孫家來的則是孫二郎的親伯父,也是孫家族老之一。至于李家,來的直接就是李木匠。他輩分足夠,又是李牛的叔爺,如今聽到消息哪還能坐的??! 一進門,李木匠搶先道:“阿牛可是得罪誰了?怎么被套了個藏匿逃犯的罪名?這不是脫褲子放屁嗎?!” 這是大實話,李牛一個私船船長,最大的罪名難道不該是出海走私,違反了禁海令嗎?逮著這么大的漏洞不抓,反倒說他藏匿逃犯,聽起來就覺得不對。 被族叔這么一罵,傳信的李家人趕忙辯解道:“沒有得罪誰?。看L這兩月都在海上漂呢,能惹到什么人?” 一旁林四叔皺眉道:“你們不是回鄉(xiāng)販糧了嗎?可碰到過麻煩?” “沒有!”那人斬釘截鐵道,“糧都賣出四百石了,還有幾家想要賒賬呢,怎會得罪人?” 林猛聽到這話眉頭大皺:“我這邊才賣了二百多石,你們怎會賣的如此快?真沒碰上什么事兒嗎?” 兩家一人分了五百石,至少要走兩趟才能全都賣出去。林家這邊是連賒賬的都一起算上,才買到了二百多石,李家還沒帶回賒賬的人,直接就賣出了四百石,這動作可夠快了。 那李家人有些不忿:“賣得快自然是我家船長的本事!啊,前兩日倒是有個糧商想要從我們這邊賣糧,價錢壓的太低,沒賣給他……” 聽到這話,李木匠睜大了眼睛:“糧商知道是咱們村賣糧了?不是說打伏恩公的旗號嗎,他怎么找上你們的?” 那李家人一怔,面上露出了些尷尬:“我,我也不知……” 這下眾人都明白過來,多半是李牛貪功,賣糧賣的有些大手大腳,下面人口風也不嚴,這才被人摸上了門。 李木匠恨鐵不成鋼的跺了跺腳:“你們怎么這么糊涂!糧商是好惹的嗎?這么大的事兒也不來跟眾人說說!” 孫二郎面色也不大好看:“若是如此,誣告之人多半跟那糧商有關??h城里的大糧商往往也是鄉(xiāng)紳豪富,買通官吏并不算難。” 這就是最讓人頭痛的局面了,之所以選擇沿海的村子賣糧,為的就是避開和糧商的正面沖突。只要不把稻谷賣進城,兩者就能暫時相安無事。而等他們的糙米產出來,不論是找人代銷還是自己販售,都不會有太直接的利益沖突。畢竟糙米的市場和售價擺在那兒,哪怕運去番禺都是不虧的。 現(xiàn)在可好,第一步沒邁出去就被人盯上了,如果不解決,才真是要命的麻煩。 孫家二伯長嘆一聲:“若真如此,恐怕就是求財了。沒個幾百兩疏通,哪能從衙門里撈人?這是要傷筋動骨??!” 林四叔則搖頭道:“未必只是求財,從中作梗的糧商才是關鍵。他怕是想脅迫李家為自己運糧?!?/br> 如果只是求財,什么罪名不好,偏偏避開海禁,選一個藏匿逃犯的名頭??峙乱彩悄羌Z商眼饞低價的糧食,想打折了李家的腿,讓他們?yōu)樽约盒Я?。然而問題是,面對這樣的情形,要如何處理? “此事不好辦啊……”孫二伯嘆道,“若是阿牛熬不過,說不定連咱們兩家都要被牽連進去。我就說賣糧不靠譜,現(xiàn)在弄成這樣,還不如隨便拉點什么運到番禺賣呢?!?/br> 林四叔卻搖了搖頭:“說這些已經沒用了,現(xiàn)在救不救李家才是關鍵。這要是不救,船隊還能不能支應起來?” “咱們不是還有艘大船嘛?”孫二伯這話的意思可是相當明顯了,就算沒了李家,他們如今也有三條船了,也能組成船隊嘛。 聽到這話,李木匠還沒發(fā)火,孫二郎先皺眉道:“二伯,話不是如此說的。若是咱家遇上了事兒,難不成別家也可以棄之不顧?再說船隊還有李家十來號人呢,若是不救阿牛,恐怕人心要散?!?/br> 李木匠眼眶都紅了:“還是賢侄明白事理。若是個個都跟你們一樣,還跑個屁的海!” 林猛也道:“孫二說的是,怎么說也是并肩在海上走過一遭的,這忙該幫??!況且林家也買米了,難不成也等人打上門來嗎?” 他們這些人,終歸都是跑海的,若細究起來個個都能下獄。今天是李牛,明日就不會是他們嗎? 既然都這么說,也不好再推脫。孫二伯發(fā)愁的敲了敲腿:“那要咋辦呢?湊錢去贖人?跑去找那糧商,給他運糧?咱們這舂米坊都建起來了,豈不是白費了……” 沒人能回答這問題,孫二郎和林猛同時轉頭,看向了那未發(fā)一言的身影。 面對著眾人的目光,伏波沉思片刻才道:“一旦服軟,就要被人任意拿捏,絕不能簡簡單單給錢了事。” 他們面對的是什么?是狠辣的豪紳,是錢權勾結的貪官污吏,這可比海盜可怕多了。至少海盜還有避開的幾率,還有擊敗的可能,而只要三個村子都在岸上,那村里的老弱婦孺就逃不過這些人的魔爪。 之前決定賣糧,伏波就考慮過這方面的問題,也小心謹慎的想出了避開麻煩的辦法。但是她心里也明白,再充足的準備都有失效的可能,畢竟這里是古代社會,還是不顧沿海人民死活,大肆搞海禁的朝代。想要壯大自身,免不了會遇到阻礙。 那要如何應對呢? 沉思片刻,伏波道:“先去查查那糧商的來歷、背景,以及他在官府中的門路??h衙里有多少兵,縣令姓甚名誰,資歷如何,也要弄個清楚?!?/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