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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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如蘭求助 孔如蘭身穿綺羅,頭戴幃帽,帶著兩個陪嫁的婢女和幾個劉家的婆子,站在將軍府的角門外,焦急地等待。 她小產(chǎn)了,是在除夕之夜,被夫君劉大郎害的。他強(qiáng)行歡愛,使她失去了人生中第一個孩子。 大年初二,本是出嫁女回娘家的日子。劉氏和劉大郎擔(dān)心她回去告狀,找了個借口,阻止了她回府。 孔如蘭身上的花柳病有加重的跡象,因此她不顧小產(chǎn)之后身體虛弱,強(qiáng)硬地要求去探訪將軍府中的許姑娘。 許姑娘的大名,嘉良城人人皆知。江飛白的鐵騎趕走了這座城市的侵略者,也帶來了極大的威懾力。 正因如此,當(dāng)劉氏聽到這個要求后,猶豫了良久。 孔如蘭見此,立刻提到了金鑲四龍戲珠鐲。 這個手鐲極為貴重,是孔如蘭出嫁之時,擺在第一個箱籠中的禮物,更是由許清菡親手送出的添妝。雖然在孔如蘭的婚禮上,許清菡并未露面,但劉氏擔(dān)心她們真有交情,到底不便阻攔,只好同意了孔如蘭的要求,但同時也派出了幾個強(qiáng)壯有力的婆子看護(hù),防止孔如蘭回娘家告狀。 此刻,幾個劉家婆子圍在她身后,射出嚴(yán)厲而不善的目光,讓孔如蘭如同芒刺在背。 她的心底,極為惴惴不安。 許姑娘真的會見她嗎? 終于,不知過了多久,將軍府的角門開了。方才收了銀子的守門婆子,笑容滿面地迎出來,“劉少奶奶,我們家姑娘請您進(jìn)去?!?/br> 孔如蘭忍不住松了一口氣。 …… 許清菡回了暖閣等待。她讓婢女們燒好花茶,擺好時興的蜜餞點(diǎn)心,又過了一會兒,孔如蘭便被人引進(jìn)來了。 許清菡細(xì)細(xì)打量她。 孔如蘭改梳婦人發(fā)髻,頭戴幃帽,身穿一件翡翠色如意云紋浣花錦袍,氣質(zhì)仍是溫婉,卻不如往日大方,反而帶了一些小心和瑟縮。 許清菡大為驚奇。 孔如蘭究竟是經(jīng)歷了什么? 許清菡讓婢女奉上茶盞,見孔如蘭頻頻地回頭,張望著立在她身后的幾個婆子,心下有了幾分猜測。 她對著那幾個婆子吩咐道:“你們先退下吧?!?/br> 婆子們露出諂笑,“許姑娘,我們家的主母吩咐,讓我們寸步不離地跟著少奶奶?!?/br> 許清菡慢慢收斂表情,端起茶盞,輕輕撥了下茶蓋。 暖閣中極靜,只有這一下的茶蓋碰撞聲,以及院落外隱約傳進(jìn)來的,小丫鬟們的嬉笑聲。 沉默的氣氛,沉甸甸壓下來。 幾個婆子都有些慌張。 立在許清菡身邊的碧霄,福至心靈,機(jī)警地斥責(zé)道:“還不退下!” 婆子們諾諾應(yīng)是,她們面面相覷了一會兒,腳步遲疑地走出了暖閣。 立刻便有門外的婢女,把她們帶到一旁的次間。 孔如蘭rou眼可見地放松下來,她長噓一口氣,將頭上的幃帽慢慢取下來。 許清菡睜大眼睛,倒吸一口涼氣。 孔如蘭的眼睛和嘴角,都有淤青,雙目紅腫,顯然是長久哭泣導(dǎo)致的。 孔如蘭哽咽了一下,許清菡怕她覺得丟臉,連忙揮了揮手,讓暖閣中的婢女退出去。 婢女們魚貫而出。 “這究竟是怎么了?”許清菡往前傾了傾身子。 孔如蘭面色悲愴,將在婆家所受虐待一一道來,最后道:“我想和離,還想請城中最好的醫(yī)者宰父昊焱來調(diào)養(yǎng)我的身體?!?/br> 她的面色有些害羞,“……是花柳病,小產(chǎn)也傷了身子??上衣?lián)系不上我的父親?!?/br> 許清菡忍不住想起了那天在寺廟中偶遇她時,她露出的那個含羞帶怯的笑容。 許清菡立刻決定幫孔如蘭。她將桌上的果盤往孔如蘭的方向推了推,“我知道了,我這就派人去請你的父親過來。你餓不餓?如果餓的話,先吃點(diǎn)蜜餞,我再讓廚房做些吃食。” 許清菡的聲音溫柔又親切,孔如蘭一直含在眸中的淚,終于順著臉頰流了下來。她用衣袖胡亂擦著,嘴里不停地道謝。 許清菡輕輕嘆口氣,從懷中掏出帕子,遞了過去。 她見孔如蘭接過帕子后,仍然情緒激動,便再次安撫了她幾句,才走出暖閣,對門口的婢女輕聲吩咐道:“去請孔家的老爺過來?!?/br> 她想了想,又額外叮囑道:“就說孔姑娘在婆家遭受虐待,受了重傷……”她擰著眉,細(xì)細(xì)吩咐著。 婢女聽完,恭敬應(yīng)是,轉(zhuǎn)身去了。 許清菡這才回到屋內(nèi)。 孔如蘭已經(jīng)拾掇好了。她端莊坐著,朝許清菡羞怯笑道:“讓許姑娘見笑了?!?/br> 許清菡看著她臉上的傷痕,憐惜地?fù)u頭,將她的手?jǐn)y過來,輕聲細(xì)語地安慰著。 過了一會兒,婢女帶了個婆子進(jìn)來。 孔如蘭一下子就認(rèn)出來,這是貼身服侍她父親的一個老嬤嬤。她激動地從椅子上站起來,往婆子的身后張望了一下,才對婆子道:“孔嬤嬤,我的父親是有事絆住了嗎?” 許清菡生出不好的預(yù)感。 孔嬤嬤似乎被孔如蘭臉上的傷驚了一下。她朝兩人行過禮,看了一眼許清菡,迅速垂下目光,一板一眼地說道:“老爺在招待重要的客人,抽不出身。老爺讓奴婢跟大姑娘說,女子出嫁后,夫家便是天,讓大姑娘要謹(jǐn)遵禮法,不要忘記閨訓(xùn)?!?/br> 孔如蘭臉上的表情慢慢僵住了,她不可置信地問道:“可是我小產(chǎn)了,還染上了花柳病,父親他知道嗎?” 孔嬤嬤低著頭,沉默不語。 孔如蘭明白過來,她呆呆地坐回椅子上。 許清菡亦是皺眉沉吟。她將孔嬤嬤打發(fā)走,問孔如蘭:“你家是不是和劉家有生意上的往來?” 她記得孔朋義是城中富商。 孔如蘭低頭擦著淚,一邊點(diǎn)頭,一邊甕聲甕氣地道:“我家主要是做米面生意的。這些米面,大多都是從劉家的莊子上收來稻米,加工而成的?!?/br> 換而言之,劉家是孔家最大的供貨商,也是孔家財(cái)富最重要的那塊基石。 而江飛白手上的兵,哪怕再強(qiáng)硬,也遲早有一天要遷走。孔朋義再敬重江飛白,也不可能因此而得罪劉家,除非他不想要未來的財(cái)源了。 和這些相比,孔如蘭只是他其中一個女兒,微不足道。更何況,他又不是送她去死,只是讓她忍受夫家賦予的痛苦而已,這天然符合禮法和世人對女子的規(guī)訓(xùn)。 孔如蘭哭道:“難怪我的陪嫁丫鬟,總是聯(lián)系不上我的父親。原來根本不是繼母阻攔……” 而是孔朋義自己不愿來見她。 許清菡眼眸幽幽,心中仿佛有一團(tuán)火在燒。她喚來門外的婢女,吩咐道:“去前頭看看,將軍在做什么?” 第36章 我都幫你 婢女很快回稟道:“將軍正在看兵書,他問姑娘有何事?” 許清菡見江飛白無事在忙,便請孔如蘭在暖閣稍坐,隨后出了門,讓婢女將江飛白請來。 江飛白很快就到了。他穿著一件藏青色小提花襕衫,外頭罩著天青色金錦鶴氅,頭發(fā)用一根玉簪束起,腳步沉穩(wěn)地踏入院門。 許清菡親自迎上去,將事情說了。 她把事情說完,抬眸打量江飛白。 他一直在靜靜地聽她說話,深邃的眸光垂下來看著她,刻意收斂了在戰(zhàn)場上浴血戰(zhàn)斗才能磨礪出的殺氣,眼神溫柔又沉靜,像是一灣靜謐而幽深的潭水。 許清菡有些忐忑,小心翼翼試探道:“我想幫她,但是不知道會不會妨礙到你的公務(wù)。” 孔家畢竟是嘉良城中最大的富商,賣的還是米面這種關(guān)乎民生的物事,關(guān)系重大。 江飛白露出一個微笑,他溫和地說:“沒關(guān)系,你想做什么,便去做吧,我都會幫你的?!?/br> 他的站姿總是筆挺如松,眉眼清俊,通身貴氣。他一笑起來,整個人便粲然生輝。 許清菡的心似乎被一只手輕輕撥動了一下。她也跟著笑起來:“謝謝你,將軍?!?/br> …… 孔如蘭坐在暖閣中,手指手攥住衣角,視線忍不住往窗牖外飄去。 透過半開的窗牖,她看見許姑娘迎上去,和安遠(yuǎn)將軍立在廊下說話。 孔如蘭聽不清他們在說什么,但她知道,必定是和自己有關(guān)的事情。她的心中有些忐忑。 過了一會兒,孔如蘭看見安遠(yuǎn)將軍笑了一下。他笑得很溫柔,目光一刻也不肯離開許姑娘,名貴的金錦鶴氅隨風(fēng)輕輕飄蕩,貴氣逼人。 接下來,許姑娘也跟著笑起來。他們站在一起真好看,風(fēng)姿都是一樣的清致,金童玉女,如一對璧人。 事情是成了嗎? 孔如蘭緊張又忐忑,攥住衣角的手指緊了又緊。 她再等了一會兒,見到許姑娘帶著安遠(yuǎn)將軍走過來,似要進(jìn)暖閣。孔如蘭連忙坐好了,整了整自己的裙擺。 許清菡帶著江飛白走進(jìn)來,請他入座,這才坐到孔如蘭的身邊,攜住她的手,輕聲說道:“將軍答應(yīng)幫你??坠媚铮惴讲耪f想和離,還想治病,現(xiàn)在還是這樣想的嗎?” 孔如蘭神色激動,她鄭重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求姑娘賜教!” 許清菡看了一眼江飛白,見他點(diǎn)頭,才對孔如蘭道:“將軍可以向你的父親施壓,讓他將你接回家中,并助你和離?!?/br> 許清菡嘆口氣,又說:“和離之后,若你不想再嫁,可以來找我,我請將軍幫你立女戶。” 為了維護(hù)三綱五常,女戶的認(rèn)定一向困難重重,之后的生活也不容易。但若有江飛白施以援手,事情會簡單很多。 這個法子,是許清菡方才和江飛白一起商量出來的??着罅x顯然是不太看重這個女兒,孔如蘭深受打擊,要她立刻邁入下一段婚姻,也是難事。立女戶進(jìn)可攻退可守,本著救人救到底的原則,許清菡便這樣說了。 孔如蘭的心緒起伏難安,她神色動容,從椅子上站起來,朝許清菡和江飛白行了跪拜大禮:“姑娘和將軍的大恩大德,我沒齒難忘!來世定結(jié)草銜環(huán),永不忘懷!” 許清菡俯身,將她扶起來,又安撫了她幾句,才對江飛白使了個眼神。 江飛白便遣人去請孔朋義。這次他屁滾尿流地來了,在眾人面前,孔朋義做出慈父模樣,一邊安慰孔如蘭,一邊憤慨地罵劉家。 江飛白順著他的話說了幾句,馬不停蹄地把劉家人請來。 在他的見證下,孔如蘭和劉大郎解除了婚約。劉家人面色灰敗,大約是覺得十分丟臉??兹缣m揚(yáng)眉吐氣,沒有多要補(bǔ)償,只是堅(jiān)持帶回了自己的嫁妝和陪嫁的婢女。 送走這些人后,許清菡的心情終于放松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