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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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想,她對春蘭道:“拿我的對牌,去柔福宮請王才人,務(wù)必要她過來?!?/br> 無論王靜怡是否情愿,哪怕以勢壓人也好,這回她非借王靜怡的力不可,她那靈泉便是一重保險。 王靜怡還真有點怕她如今威勢,春蘭一提,她便馬不停蹄趕來了。 夏桐很滿意她的態(tài)度,“快上車,咱們一起回夏家。” 王靜怡心想誰跟你是咱們,她可從沒把夏桐當(dāng)成自家人,不過心里還是微微震動——夏桐這樣不問二話請她幫忙,說明是很信任她的,這讓她難得感受到一點暖意。 雖然這頤指氣使的態(tài)度照樣讓人不快就是了。 王靜怡識趣地坐到她身側(cè)。 一行人轆轆來到夏家,夏桐下車時,正看到夏長松赤紅著雙眼,提劍要往蔣家殺去,嘴里還念叨著什么“一命償一命”的渾話。 宋氏跟幾個仆婦死命拉著他,急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夏桐冷冷道:“放開他!” 走到近前,但聞噼啪一聲脆響,夏長松已挨了她兩掌,夏桐皺眉道:“這會子理論有何用?光顧著出氣,誰來服侍公主生產(chǎn)?身為男子漢,不說沉穩(wěn)處事,倒處處害爹娘妻兒為你擔(dān)心,你也好意思?” 一席話說得夏長松臉上火辣辣的,只差掩面流涕。 夏桐趁亂讓人奪了他手中長劍,又推搡著將他扯進(jìn)房去,在沒有剖腹產(chǎn)的年代,產(chǎn)婦的情緒是最需要穩(wěn)定的,也只有他才能安金吉娜的心,所以夏桐不愿他去蔣家理論,況且這事本來是蔣家不占理,若鬧出人命案子,倒成夏家的不是了。 要算賬且等以后,眼下,還是別被人拿住把柄的好。 王靜怡看夏桐三言兩語穩(wěn)定了局勢,還展現(xiàn)出難得的潑辣魄力,不禁小小吃了一驚——這都叫什么人呀?她平時在皇帝跟前那副小可憐模樣,不會都是裝的吧? * 蔣文舉下朝回來,心里松了口氣,皇帝待他一切如常,可見女兒的污點并未影響到當(dāng)?shù)那俺獭降子刑笤谀?,哪怕皇帝不認(rèn)舅舅,也不能不認(rèn)親娘啊。 等過段時間,想必這事就漸漸淡忘了。至于碧蘭,雖說進(jìn)冷宮免不了吃些苦頭,可蔣文舉本著慈父心腸,決定抽空還是給她送些衣食,免得叫人說他冷酷——其實照他看,這個大女兒在冷宮待著會更妥當(dāng)些,不然照她那脾氣,只怕家里還會麻煩不斷呢。 如今卻安生了。 踏進(jìn)府里,蔣文舉便聞到一股nongnong的藥香,想著自家夫人已病了半個多月,自己還沒去看過她,因此躊躇再三,還是跨足去了正院。 誰知蔣大夫人今日看起來倒好,雖然臉上依舊無甚血色,精神卻足,還笑吟吟地同人招呼,“老爺,您來了。” 蔣文舉心不在焉嗯了聲,看到院中那兩個忙碌的背影,“我記得你以前不是只信重宮中太醫(yī)嗎?怎么這回倒改了樣子?” 蔣大夫人嘆道:“我連誥命都不是,哪還有臉請?zhí)t(yī),少不得委屈些罷了。” 她居然有了自知之明,蔣文舉不禁對妻子刮目相看,旋即見那兩名大夫身子僵了僵,顯是因這話不悅,便含笑道:“不知二位在哪家醫(yī)館高就?” 他對外向來一團(tuán)和氣,無論身份高低都不肯得罪,否則也不會有如今的好名聲。 那二人轉(zhuǎn)過臉來,各自愁眉緊鎖。 蔣文舉有過目不忘之能,一眼認(rèn)出是回春堂吳、陳兩位郎中,不禁訝道:“您二位不是在夏家當(dāng)差么?” 夏家有個公主媳婦,滿京城無人不曉,金吉娜的身孕更加轟動,就連蔣文舉也有所耳聞。 可是,他們不好好伺候那位公主,怎么跑自家來了? 蔣大夫人得意插嘴,“是我請他們過來的,老爺您看,夏家這回該出亂子了吧?” 蔣文舉:…… 第130章 緩兵之計 蔣大夫人并未注意到丈夫如墜冰窖的臉色, 仍自沾沾自喜,興奮得睡不著覺,“我看, 夏家這回必定急得冒火了,偏趕著生孩子的關(guān)口沒了大夫, 若金吉娜出了事,倒要看看夏家怎么跟北戎交代!呵,這下有熱鬧可瞧了……” 蔣文舉憤怒的打斷她,“住嘴!” 蔣大夫人只得收聲, 心里怪委屈的,丈夫一輩子沒對她說過重話, 哪怕這幾年甚少進(jìn)她房門, 可也未有寵妾滅妻之舉, 怎么今日倒像變了個人般?她難道不是在幫他么? 蔣文舉看妻子一臉懵懂的模樣,便知她仍未明白事情的嚴(yán)重性, 本想重重賞她幾巴掌,此刻卻再也說不出話來——說了也是白說。 他只后悔當(dāng)初怎么娶了這樣一個無知而淺薄的女人,沒有半點政治頭腦, 非但幫不了他, 反而只會給他闖禍。 蔣文舉懶得搭理這愚婦,面朝著那兩位大夫,“拙荊一時糊涂, 不想冒犯了二位,還望見諒?!?/br> 本想讓他們自便, 想了想, 還是親自領(lǐng)這二人去夏家, 更顯得有誠意些。 蔣大夫人眼看好好的計劃攪了局, 氣得病也沒了,就要從床上爬起來,蔣文舉這回懶得跟她多費唇舌,直接命家中仆婦拿繩索將其捆上,等自己回來再行發(fā)落。 到了夏家門前,夏桐和她帶來的侍女太監(jiān)跟石獅子似的守在階下,不許任何閑雜人等前來打擾。 春蘭更是語出譏諷,“丞相大人是專程來賠罪的么?” 蔣文舉為官做宰多年,幾曾受過一個丫頭的氣,但今日情勢如此,他只好按捺下心頭不快,面上反露出三分笑意,深深朝夏桐作了一揖,“正是,還請娘娘允許老臣進(jìn)去,親自向公主與駙馬賠罪?!?/br> 他倒是個能屈能伸之輩,這么快就趕來描補。夏桐素來敬佩梟雄,可那只限于影視劇里,現(xiàn)實生活中她只想敬而遠(yuǎn)之。 就算蔣文舉此行誠意十足,夏桐卻不愿放他進(jìn)門——夏長松那個暴脾氣,待會兒鬧起來容易激化矛盾,反而上了這老狐貍的當(dāng)。 便只高高抬了抬下巴,“人留下,你可以走了?!?/br> 她當(dāng)面對自己百般無禮,蔣文舉卻也不好發(fā)作,誰叫人家是宮中正得寵的娘娘,現(xiàn)又懷著孩子?在心中暗罵了一句唯女子與小人難養(yǎng)也,蔣文舉方悻悻離去。 吳陳二位大夫正要進(jìn)門,夏桐偏又叫人攔住,“你們也不必進(jìn)去細(xì)看了,喝盞茶歇歇吧?!?/br> 二人不解,對視一眼后陪笑道:“但,咱們是來服侍公主殿下生產(chǎn),恐怕耽擱不得……” 夏桐拿玉簪子搔了搔頭,冷笑道:“哦,這會子知道輕重了?蔣家一聲傳喚,你們就馬不停蹄地過去,那時候怎么想不起公主來?” 二人老臉微紅,回春堂再怎么有名,可也不過是個醫(yī)館,如何能同丞相府對抗?那位大夫人雖說沒了誥命在身,可她也是左相大人的嫡妻,誰又敢不給她三分臉面? 正要分辯蔣家以勢壓人,夏桐卻冷冷道:“那位夫人是厲害,可她并未拴住你們的手腳,難道你們自己不會走?說到底,是人命關(guān)天都比不過你們富貴前程,倘若蔣丞相沒及時趕回,即便公主難產(chǎn),你們也不敢對那位夫人說半個不字吧?” 一席辛辣之語說得二人面如火燒,可他們到底是有自尊心的,趨利避害乃人之常情,夏宸妃揪著這點不放,實在有失公允。 吳大夫辯道:“娘娘有功夫在這兒同咱們賣弄口舌,不如先關(guān)心公主的身子要緊。” 即便他們?nèi)似仿杂需Υ?,可醫(yī)術(shù)卻是沒話說的,如今正是需要用人的時候,只要能令那北戎公主順利安產(chǎn),自然能將功折罪——他們也能稍稍洗脫些污名,說不定還能得賞賜呢! 夏桐焉會不知二人打什么主意,卻只懶懶道:“免了,如今更有本事的已經(jīng)來了,你們即便進(jìn)去,亦毫無用武之地?!?/br> 二人面面相覷,是誰?誰把他們的功勞給搶了? * 東邊一間敞亮的廂房內(nèi),正傳來女子撕心裂肺的哀嚎。為了方便金吉娜生產(chǎn),宋氏早早將自己和丈夫的寢屋挪了出來,這屋子寬綽些,也更方便透光。 可即便如此,室中那股沉悶不堪的汗腥氣還是堵得人難受。夏長松是個鹵人,一緊張就更笨了,嘴里顛三倒四念些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的酸詩——因金吉娜埋怨他不解風(fēng)情,他最近拼了命地記誦呢。 可惜有幾個字音咬不準(zhǔn),聽起來怪腔怪調(diào),再搭配上他那張汗如雨下的紅臉膛,金吉娜看著甚是滑稽,這一笑,便散了功。 顧明珠看這架勢哪還能幫忙,簡直成添亂了,只好請夏長松到外廳稍作片刻,自個兒回轉(zhuǎn)身來,捏了捏金吉娜的手,溫聲道:“公主放心,有我呢!” 金吉娜感覺她掌心柔軟細(xì)膩,沒有半點男子該有的粗糲模樣,一時間難以置信地看著她,該不會…… 顧明珠輕輕朝她點點頭。 金吉娜松了口氣,她雖然長在北戎,可畢竟是個姑娘家,聽說要由男大夫來照顧她的胎像,心里便有些不自在——她們草原上的巫醫(yī)多是一些年長婦人,看著古怪了點,卻不會叫人難堪。 如今得知這顧太醫(yī)竟是女兒身,不知怎的,心頭那股奇異的緊張感就消失不見了。她反而重重捏了捏顧明珠的手,“大人,你一定要助我將孩子生下來?!?/br> 顧明珠沉聲道:“我會的?!?/br> 重新忙碌起來。 金吉娜的胎位其實還算正的,只是發(fā)動得太早,又被蔣家叫走大夫,耽擱了不少時候,這會子氣力都快耗盡了。 眼看著孩子剛出了個頭,金吉娜便有汗喘虛脫之態(tài),顧明珠見勢不對,忙道:“去煎碗山參湯來,要快!” 王靜怡原本在一旁默默看著,此刻便無聲無息地上前,將一個碧綠小瓶湊到金吉娜嘴邊。 顧明珠駭?shù)溃骸澳愀墒裁矗俊?/br> “我自有我的道理?!蓖蹯o怡說著,將瓶身微微傾斜了點,里頭澄清的液體沿著產(chǎn)婦干涸的唇角流進(jìn)去。 金吉娜正覺得燥熱干渴,可巧得了點涼意,哪還管是藥是毒,忙不迭的啜飲起來。 顧明珠原本見夏桐將這王才人捎上,就甚是奇怪,及至見金吉娜喝了那藥水后臉色變得滋潤許多,身下亦有力氣使勁了,一顆心方才安定下來,估摸著那是王家不傳之秘——宸妃娘娘身邊的奇人怪事真是層出不窮,連她都大開眼界。 眼下卻非計較這些的時候,一行人同心協(xié)力,忙活了半個多時辰后,廂房里總算傳來兩聲清脆的兒啼。 穩(wěn)婆歡快地出來道喜,“恭喜駙馬,恭喜娘娘,公主殿下生下了一對龍鳳胎,這是大吉之兆??!” 夏長松一疊聲地命人賞,繼而貓著腰進(jìn)去看妻兒。 夏桐既為金吉娜高興,又有些酸酸的,今兒若非她及時趕到,只怕喜事就要變喪事,這一對小夫妻也是磨難得緊。 不過,金吉娜的運氣倒是不錯,一下子便兒女雙全了——夏桐摸了摸隆起的腹部,怎么她就這樣費事呢? 王靜怡無心看里頭熱鬧,懨懨地掀簾出來,夏桐誠心誠意朝她道了聲謝,“今日多虧你幫忙,你想要什么酬勞,但凡我能做的,必定全力以赴?!?/br> 王靜怡輕哂道:“我要你將陛下讓給我,你肯么?” “只有這個不行。”夏桐的面容漸漸嚴(yán)肅起來。 她這人一貫遵從本心,先前對皇帝無情時,憑他會寵幸誰,她都絕無二話;但既然明確了自身的心意,她斷不能將這個用作交易的籌碼,報恩也不行,這對她或者皇帝的感情都是一種侮辱。 王靜怡似乎也沒太認(rèn)真,她輕輕笑著,“那不就結(jié)了,jiejie有心,回頭就請送一百兩銀子到我宮里吧?!?/br> 雖說一小瓶靈泉未必值這個價,但別說是一百兩,即使她獅子大開口要一萬兩,夏桐也會心甘情愿答應(yīng)——無他,只因生命是無價的。 此刻無現(xiàn)銀在手,夏桐先立了張文契給她,便匆匆進(jìn)屋探望金吉娜去。 王靜怡看著院中來來往往人群,只覺悵然若失,人人都有她們的道,她的道又是什么?難道就為了生下皇子好當(dāng)個安度余年的老寡婦么?可皇帝對她毫無情意,她也對皇帝毫無情意,又如何能保證她會將這份愛傾注給自己的孩子? 想到方才夏長松與金吉娜相視而笑的模樣,他們才是有情的,這個孩子也注定帶著萬眾祝福而生,一個不被希望的孩子會是什么樣? 王靜怡頭一次對自己的人生目標(biāo)感到迷茫。 * 夏家的危機縱使有驚無險度過,蔣文舉卻并不敢因此而懈怠,就算那日他親自押著兩位大夫去夏家賠禮,可夏家拒而不見已經(jīng)表明了他們的態(tài)度——禍雖未鑄成,兩家的梁子卻已經(jīng)結(jié)下了。 如今滿京城都知道蔣家蠻橫霸道,仗勢欺人,只因為嫉妒夏家閨女得寵,就去害人家的兒媳婦,還意圖挑起大周與北戎的紛爭,簡直包藏禍心。 光是聽見那些閑話,蔣文舉便冷汗津津,連著幾日稱病不朝,生怕連皇帝也信了流言,以為他故意挑動兩國干戈。 但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避開只能解燃眉之急,卻不能從根本上消除問題。蔣文舉糾結(jié)了兩三日,想著夏家他已經(jīng)去過,人家不肯受禮,他也沒法子;至于老妻,蔣文舉事后嚴(yán)厲地訓(xùn)斥了她數(shù)回,蔣大夫人口頭服軟,言行卻半點看不出致歉的意思——她還覺得是夏家人故意生事裝可憐呢!恨不得拼個魚死網(wǎng)破。 蔣文舉看看形同瘋婦的老妻,再想想關(guān)在冷宮的女兒,終于下定決心,給夫人遞了休書。 于是乎,一石激起千層浪,京中人本就想看這場熱鬧如何收尾,誰知蔣文舉不愧是肱股之臣,拿得起放得下,這不,親自朝自家人開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