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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咸魚皇妃升職記在線閱讀 - 第33節(jié)

第33節(jié)

    劉璋亦抻了個懶腰,準備起身上朝,夏桐一邊服侍他穿衣,一邊反復叮囑,“陛下可一定要來??!”

    她不想在這日犯了蔣碧蘭的忌諱,就算湊不湊熱鬧是皇帝自己的事,夏桐可不想蔣碧蘭誤會到自己身上。

    她夾在兩只老虎中間委實難做。

    劉璋大約能體會她的難處,含糊應道:“放心, 朕一定會去。”

    說著, 吻了吻懷中女子鬢角, “但, 不是看她,而是看你。”

    夏桐就覺得這人真是油嘴滑舌, 不過心跳還是微微加速了點——唉,架不住皇帝有一張帥臉呀!

    梳妝時, 夏桐就不像平日那般樸素了, 生辰日講究喜慶, 她也讓平姑在兩腮多添了點紅,雖然不及猴屁股那樣醒目,可是也差不多了。

    反正她們這些丑角就是去襯托蔣碧蘭的,夏桐想想就釋然了。

    請安時,麟趾宮比往日都要熱鬧, 哪怕那些平時喜歡稱病的, 今天也都老老實實來給蔣貴妃道喜。

    蔣碧蘭看見夏桐, 臉上也多了幾分和顏悅色,“難為你抽空過來?!?/br>
    飛快的瞟了眼夏桐的肚子,只見還是一副纖秾合度身段,遠沒有半點凸起的跡象,更認定謠言是假非真。

    夏桐上前說了幾句福如東海壽比南山之類的吉祥話,就讓常青將一株老山參奉上。

    蔣碧蘭看著那東西倒有幾分眼熟,之前聽母親說那個誰往家里送了一株千年人參?好像就是翰林院那個姓程的夏家表哥。

    結果夏桐也送了一樣的東西,兩人還真是心有靈犀。

    她哪曉得根本是同一株,不過兜兜轉轉,仍舊落回自己手中。

    人逢喜事精神爽,蔣碧蘭懶得計較這些小節(jié),便只笑著點頭,“meimei有心了,用碗壽面吧?!?/br>
    今日蔣碧蘭特意重金犒賞御膳房的庖廚,早晚流水席不斷,這壽面便是來道賀的皆有一份,算是沾沾壽星的喜氣。

    夏桐正好有些肚餓,便捧著碗津津有味吃起來,不得不說,蔣貴妃宮里的廚子還是挺不錯的,面條爽滑而又勁道,湯汁也是淡淡的咸味混雜清甜,一點也不膩味。

    要不是礙著面子,夏桐真想叫再來一碗。

    王靜怡詫異于她的好胃口,更覺得她心大,“jiejie,你怎么敢嘗貴妃宮里的東西?”

    “為何不敢?”夏桐詫道。

    在吃食里下毒無疑是最蠢的做法,何況在眾目睽睽之下,蔣碧蘭怎脫得了干系?再說,她也不知道自己身懷有孕呀,費那個勁做什么?

    王靜怡一想也是,倒是自己太過草木皆兵了——可當事人半點不著急,她卻在這里提心吊膽,王靜怡想想也是慪氣得很。自己的身孕不知道保重,憑什么要她一個外人cao心?

    可想到還要借夏桐懷孕的空檔成事,王靜怡只好忍下來。她不為爭寵,只求成功生下一個孩子,她也得好好護著夏桐這一胎,日后才好做擋箭牌。

    至于眼前皇帝未另外召人侍寢,這個王靜怡倒是不著急,等頭三個月捱過去就好了,那時真相大白,太后再送人到龍床也就順理成章了。

    就怕中途再橫生波折,壞了她的計劃。

    王靜怡看著大殿內(nèi)忙忙碌碌來回穿梭的身影,悄悄朝夏桐道:“jiejie,你不覺得這丫頭有幾分眼熟么?”

    夏桐一怔,看著像新來的,哪熟了?

    這人真是心大。王靜怡吐槽兩句,不得不直白地提醒她,“jiejie,我倒是覺得她與你有幾分相似?!?/br>
    這么一說夏桐倒是恍然大悟,難道這姑娘方才端面過來時故意低著頭呢,也不怕頭發(fā)掉進湯碗里,敢情她是擔心自己看到她的面目。

    蔣貴妃故意調這么個人來,其意也就不言而喻了。

    王靜怡憂愁地看著她,“jiejie,我看貴妃娘娘是想分你的寵?!?/br>
    才故意找個這么像的,顯然是有意比照著皇帝口味。

    夏桐咬著筷子發(fā)了會兒呆,仍舊埋頭津津有味吃面。

    王靜怡:“……你怎么一點都不擔心???”

    夏桐將嘴里叼著的一根面條咬斷,連面湯都呲溜呲溜喝了個一干二凈,方才爽快的道:“沒事,陛下愛寵誰不寵誰,都不是你我能決定的,咱們順其自然吧?!?/br>
    常青早知趣的從旁遞過手巾把子供夏桐揩拭,至于方才的那些話,他只做沒聽見——反正這人從來也沒啥表情,夏桐見怪不怪。

    王靜怡卻覺得十分無語,你不當回事,可我有事啊!偏趕著夏桐懷孕不能侍寢的時候,又來個替身趁虛而入,她還剩什么機會?

    正要苦口婆心勸說夏桐提高警覺,外頭安如海大聲傳喚,“陛下駕到!”

    眾妃忙打起精神,整衣裳的整衣裳,理頭發(fā)的理頭發(fā),務必要以最好的面目出現(xiàn)在皇帝跟前。

    夏桐也急忙起身迎接,誰知座位太窄,不慎碰翻了一旁的湯碗,還好里頭的面湯已喝得罄盡,不至于沾到衣裳,可瓷器落地,還是發(fā)出咣當一聲脆響。

    皇帝的視線自然而然落到她身上。

    眾人就覺得這夏氏真是狡猾,想出這種刁鉆古怪的法子來吸引皇帝注意。

    夏桐:……

    她真不是故意的。

    可劉璋已經(jīng)大步朝她走來,夏桐忙屈身施禮。

    這個禮還沒行完就已被人扶起,劉璋看著她柔聲問道:“傷著哪兒沒有?”

    他看她的眼神就像化不開的蜜糖,又甜又膩。

    夏桐很懷疑皇帝是故意做給這些女人看的,平時可沒這般溫柔啊……完了,這回又被當成活靶子了。

    奈何她這人天生畏懼強權,比起小命,氣節(jié)又算得了什么?夏桐只好乖乖配合他表演,“謝陛下關懷,臣妾無礙?!?/br>
    蔣碧蘭心里早咕嘟咕嘟冒起了酸泡兒,馮玉貞就更不消說了,恨不得撕爛這兩人的臉:一個矯揉做作,一個有眼無珠,他要不是皇帝,她才看不上他呢!

    直到安如海將皇帝賀禮奉上,蔣碧蘭的臉色才緩和了些。之前皇帝賞給這夏氏一把玉如意,如今她也得了把,也算顧全了她的面子。

    雖說看起來玉質不及上回的好,蔣碧蘭也認了——畢竟那把出自蔣家,天下有多少東西能比蔣家好的?

    她捧著如意盈盈下拜,“謝陛下?!?/br>
    又招呼適才那負責端茶遞水的宮娥,“去,端碗壽面來給陛下嘗嘗?!?/br>
    皇帝雖已用過早膳,但意思意思也無妨,遂趁勢坐下,拉著夏桐的手諄諄問道:“你吃了不曾?”

    夏桐很想說您這樣公開秀恩愛不怕被fff團燒死么?但此刻皇帝已然戲精附體,夏桐只好陪著笑道:“已經(jīng)用過了,貴妃娘娘宮里的廚子手藝極好,滋味也絕佳,妾方才連舌頭都差點咬掉。”

    蔣碧蘭不禁露出滿意之色,還算這小蹄子會說話,夸得人心里舒坦。

    皇帝點頭,“那不如……”

    夏桐生怕他說將蔣碧蘭宮里的廚子撥去關雎宮使喚,那就等于當眾打臉了,忙岔開話題道:“陛下,長壽面送到了,您也嘗一筷吧?!?/br>
    那名宮婢素手微抬,將托盤高高舉起,姿態(tài)柔順無比。

    劉璋天性記憶力非凡,望著面前眼生的侍婢,“你是新來的?”

    “是……”侍女難掩心頭激動,正要繼續(xù)答話,誰知手上一顫,那朱漆托盤骨碌碌滾落地上,還好湯水并未潑濺到皇帝身上,倒是她自己手背沾了幾滴。

    蔣碧蘭暗道一聲糟糕,因時間緊迫,自己還未來得及訓練她宮中規(guī)矩,光顧著到皇帝跟前表現(xiàn)了——早知該讓母親在家中多調-教她幾日。

    還好那人亦是個伶俐的,忍著肌膚上的疼,楚楚可憐地抬起頭來,“陛下,奴婢不是有意冒犯陛下,請您恕罪……”

    夏桐此時才有幸觀察到這女子的全貌,果然如王靜怡所說,跟自己生得很像,而且不是那種假冒偽劣產(chǎn)品,是按著她的模子精心制造的。

    不說高配版吧,好歹也跟她不相上下。夏桐此時才相信皇帝夸她的話有幾分真——在普通人里她的確算很好看的那類,不然蔣貴妃也不會特意找個東施來效顰是不是?

    連摔碗都摔得一模一樣,也是絕了。

    侍女見夏桐不慌不忙,心里反倒有些忐忑起來,她原以為憑借與這位主子相似的容貌,定能得到皇帝寵愛,怎么如今瞧著似乎不對?

    及至聽見皇帝溫柔的嗓音,侍女這才回過神來,重新露出一副嬌滴滴的可人模樣。

    劉璋目不轉睛的看著她,“進宮多久了?”

    什么意思,難道現(xiàn)在就要將她收房么?被巨大的喜悅沖撞著,侍女暈暈乎乎道:“回陛下的話,已經(jīng)三日了……”

    眾人俱面露艷羨,看來皇帝當真中意這一款的,這么快就上位了。

    蔣碧蘭臉上則有些鐵青,雖然料得這張臉會吸引皇帝注意,可她本以為少說也等十天半月的,誰知皇帝這般猴急——如此宮里不又多出個狐媚子?哪日此女若脫離控制……

    還未等她想好對策,皇帝已坐直身子,懶洋洋地喚安如海,“既是才進宮三日,拉出去賞三十杖吧。貴妃生辰,還是不宜見血光的好?!?/br>
    安如海當然聽得懂皇帝意思——若是用鞭抽,那等皮開rou綻的打法看著嚇人,其實好得也快;可聽皇帝的話頭,這是要打出內(nèi)傷了。

    還是顧全貴妃面子,蔣貴妃自己想必都有苦說不出。

    安如海便笑著應聲諾,揮了揮手,指揮幾個身強力健的侍衛(wèi)將人拉下去。

    彼時夏桐滿以為皇帝要將此人收房,看著王靜怡旁邊那碗面一動未動,便捧過吃起來——心情不好的時候,她就愛吃東西。

    誰知倏忽間情況大變,夏桐反而呆呆愣住。

    等她回過神來,就發(fā)現(xiàn)碗中的面條已被吞得差不多了——皇帝不知何時叫人添了把筷子,正吃得香甜。

    那上頭還沾有她的口水,倒不嫌臟啊……而且,她也沒吃飽呢。夏桐便要將碗奪過來。

    殿內(nèi)其余人等看著這對搶食的活寶,深深產(chǎn)生一種時空錯亂感: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大庭廣眾都這樣黏糊,私底下更不消說了,難為安如海怎么受得住。

    蔣貴妃更是整個人都快裂開,就算那女子不能得到皇帝專寵,好歹也不用拉出去打得血rou模糊吧,這叫什么事?明明是極其相似的一張臉,為何皇帝的態(tài)度會大相徑庭呢?

    真是太詭異了。

    第37章 獻舞

    打完二十杖, 安如海苦著臉進來道:“陛下,那姑娘快暈過去了,剩下的怕是挨不住?!?/br>
    皇帝只說杖責, 可沒說處死, 安如海自然不敢鬧出人命來。

    劉璋不信, “怎就這樣嬌弱?”

    從前領兵出征時,麾下犯了錯, 五六十軍棍是常事,百八十也有,怎的輪到這個就連二十杖都死去活來的?

    一旁的夏桐強忍住吐槽的沖動,軍營里都是些莽漢,個個皮糙rou厚,哪是嬌滴滴的小姑娘能比得起的?皇帝也不太考慮實際情況了。

    劉璋疑心安如海故意幫那人遮掩, 他這位天子卻須鐵面無私,遂發(fā)下嚴令, “將她帶進來瞧瞧?!?/br>
    安如海無法, 只得重新將人引過來, 這下用不著他多做解釋, 眾人也都看明白了, 那侍女面白唇青,兩腿還一瘸一拐的,可見受損不輕。

    若真是因御前失儀而治罪, 遠遠地打發(fā)走便是了,何必要在大庭廣眾下責罰?這是擺明了給貴妃臉色看呢!

    蔣碧蘭面若寒霜,仿佛能聽到角落里竊竊私語的譏諷與低笑, 可她卻不敢表露半分, 越是這個時候, 就越是要穩(wěn)。

    因此,盡管人是她帶進來的,可面對那人求救的目光,蔣碧蘭也只好視而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