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離
“嘭——” 大朵大朵的煙花綻放在腦海里,快樂的海洋溫柔而激切的包裹著她,她顫栗著腳趾都蜷縮起來,近乎無助的承受著從未體驗過的歡樂,淚水不受控制的流出,她抱著自己的長姐,低聲啜泣。 “不哭,不哭,阿曉莫怕,jiejie在?!笔挻呵槲侨ナ挻簳缘臏I水,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溫柔的撫著蕭春曉的發(fā)。畢竟蕭春曉初涉情事,不敢太過放肆。 “阿姐,我很快樂。”半晌,蕭春曉平復下身體的激潮,從蕭春情懷里坐起,認真的看著蕭春情,如此說道。 蕭春情只是勾了勾唇角,眉眼柔和下來:“我知道,阿姐也很快樂?!?/br> 滿堂白綾,左泉冽靈棺在側(cè),二人緊密相擁,身體和心靈,都在這一瞬間纏繞在一起,背德的甜蜜環(huán)繞,即使空氣尚冰冷,也不抵心的火熱。 也許父親是對的,人活一世,終有離散,父母接連離世時,還有左泉冽替她擔負家中大部分雜事,左泉冽去后,偌大的家業(yè),尚在哺乳期的繆兒,都落在她身上。還好,還好春曉回來了, ———————————————— 蕭春曉躺在床上,癡癡的盯著床帳上的花紋,她無數(shù)次從這張床上醒來,從來沒有哪一次像這次一般疼痛,從來沒有這么的累過,從來沒有像這次一樣的……心涼。 她摸著自己的小腹,些微的鼓漲已經(jīng)褪去,只留下陣陣寒意不住的襲來,思緒紛亂的不行,她不知該如何面對長姐,也不知該如何面對戶晏銘。 蕭家叁年,她早已熟知人事,只是越熟知,越迷茫,她不知自己對長姐的感情究竟是何樣。 師父去世那年,她尚不過十五歲,不通人情,最怕的是一個人??謶趾诎道锏莫毺?,恐懼與不熟的人打交道。那時的jiejie,是她唯一所熟悉的人,是她幼年的世界里,最大的依靠。 可即使蕭春情,也總會有各種各樣的事情,走商,談生意,與各種夫人交流感情,各色宴會,從來都少不了,繆兒更是占據(jù)了蕭春情不少的時間,斷奶前她們甚至經(jīng)常叁人同眠。 jiejie不在時,她依舊孤獨,蕭家的下人被蕭春情調(diào)理的向來不敢多與主子說一句,荊妍也一直不遠不近。 她終于還是在長大,在熟悉世俗,克服獨處的恐懼,克服與人交流的障礙,背德的重負壓在心頭,與歡愛的甜蜜常年拉鋸。于是戶晏銘表露心意的時候,她幾乎是以落荒而逃的姿勢離開了長姐。 她忘記了背德的痛苦,忘記了所有的不愉快,離城的別苑里,無不按她的心意來,對這個孩子,她也是充滿期待,仿佛只有生下來孩子,才能證實她是一個正常的人,而不是喜愛背德的瘋子。 可是……孩子……被jiejie給弄掉了…… 她果然掙脫不開背德的罪名。 蕭春曉倦怠的闔眼,仿佛回到了師父去世那個夜晚,偌大的竹里館,她一個人在黑夜里,四周只有永恒的寂靜和黑暗,陌生,未知,冷漠。 她在意識里抱緊了自己,驟然想起戶晏銘的懷抱,從凍住呼吸的冰冷中醒來,她決定離開,回到戶晏銘身邊。 一室的荒唐凌亂,人去床空,留下蕭春曉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