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將會過的多么孤獨。

    不管說什么，言生想，只要現(xiàn)在自己說出了一句話，任何一句話，就一定會傷害到傅青青。因為言生知道，自己不喜歡傅青青，不是她想要的那種喜歡?；蛟S傅青青看錯了她內心的感情，只是把習慣當成了愛。但愿如此，言生沉默著，等著傅青青去打破她們之間正在豎起的一道墻。

    “你會不會覺得我太沖動了？”傅青青的聲音有點沙啞。

    “我不知道?！?/br>
    “這樣很幼稚?！?/br>
    “什么？”

    “隨隨便便地說出我的感情?！?/br>
    “不會?！?/br>
    “就好像我突然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感情，然后急著把它向你炫耀，”傅青青輕輕咳了一下，“一點都不成熟。”

    “沒有?！?/br>
    “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認真的，你肯定在想，一定不能傷害到我?！?/br>
    “嗯。”言生的回答非常蒼白。

    “唉，”床上的女孩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這樣會搞得很復雜?！?/br>
    “為什么？”

    “我從來沒有喜歡過任何人，”傅青青突然笑了出來，非常地短促，“你相信嗎，傅青青從來沒有喜歡過任何人。”

    言生看著傅青青，她一定是想到了曾經(jīng)傅mama無數(shù)次接到的電話，聽著老師痛心疾首地談論傅青青“銹跡斑斑”的情感狀態(tài)。

    “然后我發(fā)現(xiàn)我喜歡的是你，”傅青青繼續(xù)說，“真奇怪，這么多年，我竟然才發(fā)現(xiàn)?！?/br>
    “我們太熟了。”

    “我應該和你保持距離的?！?/br>
    言生不知道該接什么，也不確定這是不是一句責備。

    “可以停止嗎？”言生覺得自己的問題非常愚蠢。

    “停止什么？”

    “……喜歡?！?/br>
    傅青青聽著言生的話，笑出了聲，又被悶在了喉嚨里，聽起來有點怪異。

    “我會試試的?！备登嗲嗫粗陨?，又重復了一遍，“我會試試的?！?/br>
    “你知道的，你對我很重要，”言生說，“我不想以某種方式失去你，”言生知道自己的要求是自私的，聽起來像個混蛋，“我不想失去你?！?/br>
    “我知道。”

    “嗯。”

    “說不定明早我就不喜歡你了?！?/br>
    “我會傷心的?！?/br>
    傅青青又笑了一下，沒有說什么。

    言生抱緊了被子，“晚安？”

    “晚安?！?/br>
    言生很早就醒了，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覺得房間的天花板好像變得比平時遙遠，眨了眨眼睛，反應過來自己現(xiàn)在睡在地上，接著，就想起了昨晚傅青青說的話。

    頭上的卷毛瞬間無精打采了，幸好今天不用上課，最后一天假期了，言生往被子里鉆，小小地嘆了口氣，仔細地聽著床上的動靜，傅青青還沒有醒，言生翻了個身，強迫自己繼續(xù)睡覺，現(xiàn)在還太早了，言生想。

    不知道過了多久，言生在各個夢里穿梭，聽見了許多聲音，她掙扎著想醒過來的時候，聽見了一聲清晰的“嘿”。

    猛地睜眼，她看到傅青青正面無表情地蹲在自己面前，朝自己揮了揮手，“醒了嗎？你好像睡得很不舒服?！毖陨躲兜乜粗媲暗呐?，傻傻地朝她笑。

    傅青青不習慣言生如此依賴的表情，心跳有點加快，言生看起來太軟了，她別過視線，開口問言生，“你還記得我昨晚說的話嗎？”

    言生想了想，不確定她想說的是哪一句，“記得?！?/br>
    傅青青看著言生，一動不動地蹲著，仿佛剛剛認識她。

    言生揉了揉眼睛，對女孩說，“我起來了，給你做早飯?！毕崎_被子，用胳膊支著身體，問她，“你想吃什么？”

    “雞蛋。”

    “真好，我也想吃這個?！毖陨f著又朝傅青青笑了一下，感覺有幾根卷毛搭在了額頭上。

    傅青青也笑，笑得有點牽強，好像非常緊張，視線慢慢移到了言生的睡褲上。

    等言生反應過來的時候，就看到女孩直直地盯著自己胯部被撐起來的地方，聽見她用假裝若無其事的語氣問，“每天早上都會這樣嗎？”

    言生慶幸自己穿了一條睡褲，她想把被子重新蓋在身上，但是不行，那樣會讓傅青青更加尷尬，“……嗯。”

    “昨晚忘了問你了，”傅青青的視線重新移到了言生的臉上，好像剛剛什么都沒有看到，“你喜歡……男生還是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