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辭看著她慌不擇路的背影，低頭又看了眼手下浸了水的床單，眼底有笑意閃過。

    他覺得，唐末害羞的樣子，還挺可愛的。

    ☆、甜嗎

    宋辭從衛(wèi)生間出來，唐末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和林淑芬的視頻，老人家通透，一看唐末顧左右而言他，便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于是識趣地掛了視頻，說她一個老太太，就不打擾他們年輕人了。

    唐末尷尬不已，放下手機(jī)后就沒好氣地瞪了宋辭一眼：“你干的好事?！?/br>
    宋辭很無辜：“我又不知道你沒掛視頻。”

    “……”行吧！她心累地擺擺手，“去廚房給我倒杯水?！?/br>
    “小心點(diǎn)，還有點(diǎn)燙?！彼无o把水遞給她，叮囑。

    唐末接過，喝了口覺得確實(shí)燙嘴，就把杯子放在茶幾上晾。

    “對了，你說你是請假回來的，什么時候回去？”

    “周日?！?/br>
    她拿起手機(jī)看了眼時間，撇了撇嘴，今天周三，算起來離周日也就四天了，以宋辭這一年的工作行程來看，下次見面估計(jì)要到過年了。

    唐末問：“你們工作都是這么在外面跑個一年半載不回來的嗎？”

    宋辭說：“也不全是，怎么了？”

    她抿抿唇，沒說話。

    宋辭很快就會過意：“我是新人，多跑跑沒什么壞處，以后我就不這么跑了?！?/br>
    “你還能決定跑不跑？”

    宋辭笑笑不說話。

    唐末沒想明白，身子往沙發(fā)上一趴，使喚他，“快過來幫我按下腰，酸死了?！?/br>
    宋辭坐過去，手剛下去，她就痛苦地“嘶”了一聲：“輕點(diǎn)輕點(diǎn)?！?/br>
    “這么疼？”

    她沒好氣：“你昨晚干了什么好事，自己心里沒點(diǎn)數(shù)？”

    宋辭清了清嗓子，神色有些不自在。

    昨晚他聽說唐末是第一次，情緒有點(diǎn)失控，因此不顧她討?zhàn)垼垓v了她好幾回。

    手下放輕了力道，他問：“這力度可以嗎？”

    唐末“嗯”了一聲：“你就沒有什么話要問我嗎？”

    宋辭手勢一頓，沒說話。

    唐末咕噥：“我以為你至少會問我結(jié)婚的話是真的還是假的。”

    “本來想問的，但是現(xiàn)在不想問了?！?/br>
    “為什么？”

    “因?yàn)樽蛱炷阒鲃影炎约航唤o我的時候，我就知道你已經(jīng)想清楚了?！?/br>
    氣氛沉默了一會。

    唐末再次開口：“其實(shí)，昨天晚上發(fā)生的事，在我預(yù)料之外?！彼ハ丛璧臅r候，壓根就沒想那么多，發(fā)現(xiàn)宋辭會錯了意，她才將錯就錯。

    宋辭扯了扯唇角，此刻唐末說什么，他都不覺得太意外。

    “但我并不后悔。宋辭，我很清楚我在干什么?！?/br>
    宋辭呼吸一緊，心臟跳得有點(diǎn)快：“唐末……”

    “你別說話，聽我說完。”唐末翻身坐起來，看著他，“你表哥忌日那天，我碰見你姑姑一家了。你姑姑、姑丈還有他們的小兒子。剛看到那個孩子的時候，我心里是有點(diǎn)不舒服的，覺得物是人非，可后來又理解了她。”

    “死去的人最后都成了一抔塵土，可活著的人是需要念想的，你姑姑他們把對范元的念想寄托在炎炎身上，我又何嘗不是將念想寄托在其他地方。甚至……”唐末頓了頓，手指爬上宋辭的眼角，“我承認(rèn)，一開始我留你在我店里，除了陸海嘉的請求外，還因?yàn)槟氵@雙和范元相似的眼睛讓我心軟了。宋辭，你表哥是我的初戀，我曾經(jīng)想過和他白頭偕老，他的死對我來說是刻骨銘心的痛，所以失去他后，我曾一度走不出來?！?/br>
    宋辭沉沉盯著她，雙唇抿得更緊了。

    唐末自嘲笑笑：“后來我發(fā)現(xiàn)自己對你動了心，我曾經(jīng)一度以為，我只是把你當(dāng)成范元的替代品，因此后來你說喜歡我，我總覺得對你不公平，所以不肯接受你，趕你走?？陕犝f你要為我留在汝城，我發(fā)現(xiàn)自己心中是竊喜的，那時我才察覺，我是真對你動了心?？晌疫€沒想清楚，就知道了你是范元口中最疼愛的表弟?！?/br>
    “這個事實(shí)讓我無法接受，既然你出現(xiàn)在我面前都是刻意安排的，那你對我的喜歡是憐憫還是愧疚？還有，范元過世前總跟我提起你，我雖然沒見過你，可心里卻早已把你當(dāng)成未來的小叔子看待，宋辭，你明白我當(dāng)時的感受嗎？”

    宋辭捉住她的手，神色晦澀地“嗯”了一聲。

    他當(dāng)初對唐末隱瞞身份，又何嘗不是存了私心？宋辭很清楚，唐末若一開始知道他是范元的表弟，那么兩人就再無可能。

    唐末自嘲笑笑：“再后來，我無意發(fā)現(xiàn)那份情書其實(shí)是你寫的……宋辭，你給我寫了那么一封信，想必已經(jīng)猜到我為什么會開這家飯館吧？”

    宋辭晦澀地看了她一眼，點(diǎn)頭：“我聽表哥提起過，你們是在一家飯館認(rèn)識的?！?/br>
    “對，那時我上高一，跟輕輕在外面吃飯，被外校的小流氓sao擾，你表哥英雄救美，還順路護(hù)送我回家，然后我就沒出息地對他一見傾心，現(xiàn)在想想，這故事還挺土的。”唐末半開玩笑地吐槽了一句。

    宋辭卻并不覺得好笑，少年相識，長大相戀，這是好多人求不來的緣分。所以當(dāng)年模仿范元筆跡寫唐末情書的時候，他不可避免地將自己的憧憬融進(jìn)了字里行間，可他沒想到，這會改變了唐末的人生軌跡。